“薪火号”与“求知者”号完成了对接。李根只带了血屠作为护卫,踏入了这艘闻名星海的学院方舟。
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部看起来更加广阔,显然是运用了极其高明的空间拓展技术。信道宽敞明亮,两侧墙壁并非是冰冷的金属,而是由某种温润如玉、会自动散发柔和光芒的材料构筑,上面还投影着流动的星图、复杂的奥术公式以及各种奇异的生物图谱。
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书卷气与各种能量材料混合的独特味道。穿着各色法师袍、研究服的学者和年轻学生们行色匆匆,或低声讨论,或埋头于手中的卷轴或仪器,充满了浓郁的学术氛围。他们看到李根和血屠,纷纷投来好奇与感激的目光。
埃尔文大师亲自在对接舱迎接,热情地将两人引往方舟的内核局域——智慧大厅。
智慧大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建筑,穹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星空投影仪,实时仿真着外界的星辰运转。大厅四周是层层叠叠、直达穹顶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纸质书籍、水晶记录体、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存在特殊力场中的古老卷轴。无数光屏悬浮在空中,显示着各种研究数据和理论模型。这里仿佛是知识的海洋,令人心生敬畏。
“林玄阁下,请坐。”埃尔文大师引着两人在一张由千年古木凋琢而成的长桌前坐下,自有法师学徒奉上散发着清香的灵茶。
“再次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埃尔文大师郑重道,“若非阁下,我院这数百年的积累,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院长言重了,同舟共济而已。”李根谦和回应,目光却不由得被大厅中央,一个被多重奥术结界保护起来的展台所吸引。展台上,放置着一块约半人高的、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扭曲的暗红色纹路的不规则石板。
那石板散发着一股极其隐晦,却让李根感到十分熟悉的虚空气息,但又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种虚空力量都有些微不同,更加……“有序”?或者说,带着一种人为雕琢的痕迹。
埃尔文大师注意到李根的目光,叹了口气:“那就是引来祸患的根源——我们称之为‘深渊低语石板’。”
深渊石板,神殿秘辛
“大约三个月前,我院的一支考古队在探索一个位于‘枯萎星云’边缘的上古遗迹时,发现了它。”埃尔文大师开始讲述,“起初,我们以为这只是某种记载了禁忌知识的普通石板。但很快,我们发现它极其不寻常。”
“它无法被常规手段解读,任何试图用精神力或奥术探查的行为,都会遭到强烈的精神反噬,内容更是会直接扭曲探查者的认知。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具备某种‘活性’,会自发地吸引周围的生命力与负面情绪,并散发出一种诱导堕落的低语。”
“我们动用了我院最高级别的封印术,才勉强将其压制。但就在我们准备将其带回奥术星环进行更深层次研究时,行踪似乎就暴露了,随后便遭到了那些‘星盗’的持续追杀。”
埃尔文大师指向石板上的暗红色纹路:“根据我们有限的、非直接接触的研究,这些纹路的结构,与奥术星环秘藏古籍中,关于‘虚空神殿’祭祀仪式上使用的部分符文,有高度的相似性。我们怀疑,这块石板,很可能是虚空神殿用来进行某种大规模沟通仪式,或者存储重要信息的‘媒介’。”
李根走近几步,隔着结界仔细观察那石板。他的梦魂感知小心翼翼地延伸过去,果然感受到了一股冰冷、混乱、却又被强行约束在某种固定结构内的意志。这与他在归墟之门感受到的纯粹混乱,以及在灰烬星域遗迹感受到的被污染秩序,都有所区别。
“这块石板……象是一个‘接收器’,或者‘中转站’。”李根沉吟道,“它在被动地接收着来自某个源头的信息,并将其以这种扭曲的方式呈现出来。那些星盗想抢夺它,恐怕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回收’或者‘激活’它。”
这个判断让埃尔文大师脸色更加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虚空神殿在星海中的活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隐秘和活跃!”
知识交换,奥术之约
李根对这块石板的兴趣大增。这或许是一个深入了解虚空神殿内部结构、运作方式,甚至找到其据点的关键线索。
“院长,我对这块石板很感兴趣。不知学院是否允许我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当然,我会在贵院的监督下进行,并分享我的发现。”李根提出了请求。
埃尔文大师眼中闪过一丝尤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阁下于我院有救命大恩,更何况阁下是‘星火继承者’,与虚空势力本就是死敌。于公于私,我院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此物极其危险,阁下务必小心。”
“多谢院长信任。”李根点头,随即又道,“作为回报,以及感谢贵院的款待,我愿与贵院进行知识共享。我可以提供部分关于‘三元平衡’理念的基础阐述,以及一种基于此理念的、应对精神污染与能量侵蚀的防护法门。”
这正是流浪学者学院最需要的东西!他们拥有海量的知识,但在应对这种涉及宇宙本源法则和极端邪恶力量的问题时,往往缺乏有效的手段。
埃尔文大师闻言大喜过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知识只有在交流中才能焕发真正的光彩!我院也愿意向阁下开放部分非内核的图书馆权限,尤其是关于上古星海历史、失落文明以及各种异常能量现象的研究资料!”
一场双方都获益匪浅的知识交易,就此达成。
突生变故,石板异动
然而,就在李根准备在埃尔文大师的陪同下,开始对“深渊低语石板”进行初步研究时,异变发生了!
那被多重结界封印的石板,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猛地亮起,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虚空意志混合着混乱的低语,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击着周围的结界!
咔嚓!卡察!
最外层的两道奥术结界瞬间破碎!
“不好!石板被远程激活了!”埃尔文大师脸色剧变,“是那些星盗!他们一定在附近留下了后手,或者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远程操控了它!”
整个智慧大厅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学者和学生们惊慌失措。
那石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更多的结界在崩溃边缘!一旦所有结界被破,让这块石板的能量彻底爆发,整艘“求知者”号都可能被污染甚至摧毁!
“所有人后退!”李根厉声喝道,一步踏出,已来到展台之前。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双手快速结印,混沌梦界的力量在身后隐隐浮现,“大地之钥”与“海洋之心”的光辉流淌而出,而“天空之钥”的权限则引动着周遭的秩序!
“三元归一无极——封禁!”
他并非强行对抗那爆发的虚空能量,而是以自身平衡之道,构筑了一个临时的、内部自成循环的三元封印空间,如同一个透明的琥珀,瞬间将那躁动的石板连同其爆发的能量,一起包裹了进去!
嗡——!
石板在封印空间内左冲右突,暗红色的光芒疯狂闪铄,却无法突破那蕴含着生灭、包容、秩序三种意境的壁垒!它的活性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李根脸色微微发白,维持这个临时封印对他的消耗不小。
“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东西,或者找出彻底净化它的方法。”他看向惊魂未定的埃尔文大师,“它已经成了一个信标,继续留在船上,太危险了。”
埃尔文大师看着被暂时封禁的石板,心有馀悸地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这块烫手山芋,或许只有眼前这位神秘的“星火继承者”,才有能力真正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