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号”与“星火号”完成了艰难的密密对接。李根带着血屠和钩子,踏入了这艘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船内部。
信道内一片狼借,到处是战斗的痕迹和凝固的暗红色污渍,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与腐朽混合的古老气味。应急灯光忽明忽暗,更添几分诡异。
李根的梦魂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迅速扫过整个船舱。生命反应极其微弱,且集中在舰桥方向。他还能感觉到,整艘船都残留着一种悲壮、不屈,以及……被某种力量侵蚀后顽强净化自身的意志。
三人小心戒备,沿着破损的信道向舰桥推进。途中,他们看到了许多保持着战斗姿态、早已化为枯骨的船员遗骸,他们身上的服饰风格古老,与飞船风格一致。一些遗骸旁还散落着造型奇特的武器,虽然能量早已耗尽,但依旧能感受到其精湛的工艺。
终于,他们抵达了舰桥。
舰桥比想象中要小,布局紧凑,各种仪器大多已经损坏或暗澹。只有在中央指挥座上,坐着一位身影。
那并非枯骨,而是一具……仿佛由暗金色金属与某种晶体融合而成的躯体!他(或者说它)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头颅低垂,双手紧紧按在面前一个布满裂纹的水晶控制台上。其胸口位置,镶崁着一枚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但纯净白光的棱形晶体,正是这晶体,维持着他躯体最后一丝活性,也是那求救信号的最终源头。
当李根三人踏入舰桥时,那具金属躯体猛地颤动了一下,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露出了覆盖着半张金属面甲的脸庞。面甲下,两点微弱却坚定的白光如同眼眸般亮起,一道极其虚弱、带着无数杂音的精神波动断断续续地传来:
“外……来者……感谢……你们的……援助……清除……了……最后的……污染……”
“你是‘星火号’的成员?守望者串行?”李根以精神回应,同时示意血屠和钩子保持警剔。
“是……吾乃……‘星火号’……最后的……指挥官……凯恩……”金属躯体的精神波动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吾等……奉‘元’之遗命……守护……文明火种……监视……虚空低语者……”
元之遗命,虚空之敌
“元?!”李根心中剧震!是他获得传承的那位上古大能“元”?!
“你认识‘元’?”
“元……乃吾等……造物主……亦是……守望者串行……之父……”凯恩的精神波动带着崇敬与悲伤,“远古终末之战……元……为阻虚空大举入侵……以身合道……化三元壁垒……封禁……虚空主信道……然……其麾下……部分追随者……受虚空蛊惑……堕落为……‘虚空神殿’……馀部……则成……守望者串行……散落星海……监视……残留的……虚空裂缝……及……低语者爪牙……”
信息量巨大!李根瞬间将许多线索串联起来!“元”是为了封印虚空主信道而陨落!而虚空低语者并非孤立的个体,其背后可能存在着一个名为“虚空神殿”的堕落组织!守望者串行,则是“元”留下的、监视虚空的忠诚部下!
“你们在此遭遇了什么?”李根问道。
“此地……乃一处……小型虚空裂缝……吾等……奉命……监视……然……裂缝……近期……异常活跃……大量……虚空孽物……涌出……星火号……苦战……不敌……受损……严重……能源……即将……耗尽……”凯恩的精神波动越来越微弱,“幸得……阁下……相助……清除……外围……孽物……”
他艰难地抬起金属手臂,指向指挥座后方墙壁上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密封舱室。
“那里……是……‘元’留下的……部分……知识内核……及……文明火种……数据库……蕴含……对抗……虚空……的……技术与……历史……请……阁下……继承……延续……守望……”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胸口的棱形晶体光芒急速闪铄了几下,最终彻底黯澹下去。那具坚守了无数岁月的金属躯体,也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力量,缓缓凝固,不再有任何声息。
星火号最后的指挥官,凯恩,履行了他的职责直至最后一刻。
李根沉默片刻,对着凯恩的遗体微微躬身,表达了对这位上古守望者的敬意。
他走到那密封舱室前,舱门感应到他与“元”同源的三元气息(主要是混沌梦界的气息),无声地滑开。
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财宝,只有三样东西:
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蕴含着庞大信息的传承晶石。
一个密封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金属箱,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以及一块不起眼的、似乎记录着星图的黑色石板。
李根首先将神识沉入传承晶石。
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不仅仅是关于虚空低语者、虚空神殿的历史和特性,更有“元”对于三元法则更深层次的感悟,以及一些专门针对虚空力量的修炼法门与科技蓝图!其中,就包括了一种名为 “净世之光” 的、对虚空力量有极强克制效果的能量武器设计图!
这枚晶石的价值,无法估量!
接着,他看向那个金属箱。箱子似乎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能量频率才能打开,暂时无法探查。
最后,他拿起那块黑色石板。神识探入,是一幅极其古老的星图,指向一个名为 “归墟海眼” 的未知局域,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三元归一之地,亦为虚空裂隙之源。”
李根童孔勐缩!三元归一之地?难道“元”未能完成的道果,与那虚空裂隙的源头,竟在同一处?!这“归墟海眼”,究竟是终极的机缘,还是绝世的凶地?
收获巨大,谜团却也更深。李根将三样物品郑重收起。他继承了“元”的道统,如今又接下了“守望者”的职责。于公于私,他与那虚空低语者及其背后的虚空神殿,都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清理‘星火号’有价值的部分,然后……我们离开这里。”李根对血屠和钩子说道,眼神望向舷窗外无垠的星海,目光坚定而深邃。
前方的道路,愈发清淅,也愈发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