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翻箱倒柜，鸡飞狗跳。
雅克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巡视着现场。果然，学士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了
他被打晕了，捆住了手脚，嘴巴塞了自己的臭袜子，埋在药柜后面的杂物堆里。
学士没有看见行凶者的脸，他当时正在核验工分。
人口普查也很快结束了。
失踪者是布蕾妮?塔斯的一个仆人。
布蕾妮?塔斯大惊失色：“不。不可能。不是我的人干的。”
雅克安抚她：“我知道不是你的人干的。死亡时间点不对。按照尸体瘢痕的颜色，无面者应该是在星坠城登的船。
然后他谋杀了你的一个仆人，伪装成了他的样子。
事情很显然。”
众人长舒一口气。
“白牛”杰洛试探着问：“所以，无面者无功而返了？陛下真是英明神武。”
雅克却龇牙一笑，笑得人心里发毛：“你猜？”
雅克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说一件大家都知道的自己的秘密。
我先来。”
……
雅克很意外。
一番让所有人都尴尬的坦白局之后，他竟然没有抓住那个无面者。
这不符合常理。
通常情况，系列案惯犯的作案者会留在现场，观察自己的杰作带来的恐惧。
但是那个无面者跳出了这个行为习惯。
啧啧，是个高手呀！
呵呵，有意思。
“白牛”杰洛后知后觉的领悟了雅克和无面者刺客之间的短暂交锋，身为一个御林铁卫，让一个刺客如此接近自己的主君，是他巨大的失职。
他懊恼万分的说：“陛下！”
雅克打断了他：“嘘！这是我看上的老鼠。你想抓，就去抓别的。”
白牛杰洛被雅克眼中跳动的火焰吓到了，他急切的呼喊：“陛下！”
雅克却懒洋洋的吩咐：“去准备去旧镇的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再失误了。”
白牛杰洛惊讶得失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单膝跪地：“陛下，请三思。”
雅克残忍一笑：“不让老鼠看到香饵，它怎么会出洞呢？
快去办吧！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再说了，有没有无面者，我们都要完成我们该做什么的事情。被无面者吓破了胆，和被无面者割断了喉咙，并没有区别。他们都赢了。”
蜜酒河依旧平静。
码头和雅克离开时一样繁忙，只是没有了那个垂钓的红发少年，热情的试图赚走任何潜在客商的金龙、银鹿或是铜星。
现在那个垂钓的红发少年，带着一支舰队回来了。
时间，才刚刚过去不到两年。
雅克让舰队卷起了三头龙的旗帜，低调进港。
意外的却又不意外的，海塔尔家族的海军对三艘飘扬着白色旗帜的巨大旗舰“眼瞎”了。
“白牛”塔尔亲自护卫雅克下船，摘下了头盔，让所有人看见他的脸，以及海塔尔家族阶梯白塔的徽记。
他用高大宽厚的身躯屏蔽着雅克，警剔的扫视繁忙的旧镇码头上的所有人。
“白牛”塔尔的存在，就能驱散本地的亡命徒。
本地亡命徒就算被大批收买，拿到的钱必然也不多，不会冒着断了生计的危险，替远在天边的拜拉席恩送死，替外地刺客淌浑水。
旧镇码头上常来的人，雅克差不多都认识。
如此一来，雅克只需要警剔生面孔就行，尤其是那些和旧镇人热情多话的市侩气截然不同的气息冰冷的外来者。
在雅克的眼里，他们就象是黑夜中的火炬一般耀眼。
一个人的气质，是人的本质，只要你熟悉，并且去用心观察，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装出来的。
能被刺杀只能说明一件事：你没在用心眼看。
除了船上那位伪装得极其精妙的无面者，还来了三个脚步悄无声息的好手。
应该是皇家刺客。
皇家刺客们在远离雅克的地方，愤怒的命令拿了钱不干活的本地亡命徒，但是本地亡命徒就是逡巡不前，逼急了眼甚至故意露出马脚。
逼得皇家刺客不得不孤注一掷的自己亲自上阵。
雅克不动声色，就是遛狗一般在旧镇的大街小巷窜，始终不给他们合围的机会。
刺客们的尾随和行动，需要高质量的伪装。
而高质量的伪装，就意味着移动缓慢。
最后皇家刺客们不得不放弃了围杀雅克，散开商议，决定在码头雅克上船前必经的道路上，埋伏致命的最后一击。
这就几乎是明牌了。
雅克轻松就废掉了皇家刺客们最大的武器“未知”。
硬要同行保护雅克的布蕾妮?塔斯穿着铠甲，她对自己的剑术十分自信。
她的确有充足自信的理由。也值得雅克去信赖，不会因为她怀了雅克的孩子有任何的改变。
“你对旧镇很熟悉？”
“当然，我以前叫做雅克?佛花。14岁被从亮水城扫地出门之后，我就在这里讨生活。
我攒了一大笔钱。
足够买一副盔甲和一匹战马，去君临参加比武大赛的了。”
布蕾妮?塔斯十分惊讶。
这是她或者白牛杰洛第一次知道的事情。
路过红灯区，满楼红袖招。
雅克分外有人缘的和容貌没什么变化的“姐姐们”打招呼。
这让后知后觉的布蕾妮?塔斯感到了深刻的侮辱和羞耻：“你竟然带我到这里来？”
就连白牛杰洛也不好意思。
雅克却不以为意得说：“他们以为你是男的。我以前给这里的拉过不少皮条，她们都认识我。”
布蕾妮被气得脑门冒烟。
更伤人的，是雅克那句“她们以为你是男的！”
怎么就是了！
有胸的！
砂锅一般大的胸，看不见么？！
瞎了这群婊子的狗眼！！！
雅克冲相熟的小姐姐喊道：“嘿！丹东那老秃驴去哪了？我没在码头的仓库看到他。”
小姐姐们咯咯笑着诱惑雅克：“来我们这里了呀！你进来坐坐。他一会就完事。
给你和你的朋友们打折。
好久都没见你来了。真绝情。去哪了？看你象是发了大财的样子。也不给姐姐介绍点门路。”
雅克叉着腰，仰着头喊：“我问你实话，急事。回头给你带用金龙打赏的豪客。”
小姐姐不满的关上窗：“那老东西在你走了以后，就蔫巴巴的。一个人住在东边第二条巷子最里面。
老东西很虔诚。
今天是繁星圣殿的正午礼拜日。他一准一会就出门。你现在去堵他，正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