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eggleston没有爽约,他的航班在深夜准时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
柳玛和费诚两人忙前忙后,将他和其他几个随行的总部人员从机场接到位于南京西路核心商圈的高档酒店,送到房间。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两人坐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吧,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每人点了一杯烈酒。
心力交瘁的晚上很适合来一点酒精。
“费总,cy这次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地过来?是不是对我们不放心啊?”柳玛问道。
他此刻刚刚抿完一口酒,脸被辣得皱成了生煎模样。
“应该不至于,我们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点对点接送啊。再说了,无处寂然项目也不是他们要看的唯一项目,cy要看好几个项目呢。”
作为柳玛的领导,费诚所掌握的信息面要更广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无处寂然也是很啰嗦,就一个尽调要求,到今天都还没完成。他们是不想要钱了吗?他们的财务状况并不是很乐观啊。”柳玛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就是双方的博弈咯,看谁先眨眼,胆小鬼就输了。”
两人正聊着,就见酒店门口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肖寂然和卞强。
费诚冲着柳玛使了一个眼色,便起身迎接。
“肖总,卞总,感谢两位这么晚还过来。”
肖寂然和卞强自然也笑脸相迎,快步走上前与费诚和柳玛握手寒暄。
然后,四人坐在酒店大堂。
柳玛冲服务员喊道:“再把酒水单拿过来,我们要加点东西!”
说罢,双眼直直地看着卞强。
卞强一愣,双眼扫过柳玛和费诚身前的酒杯,心中“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柳总,费总,今晚的酒我们来买单。”
柳玛双眼笑成一对弯月,手却装腔作势地摆动着:“哎呀呀,那怎么好意思嘛”
肖寂然面无表情地说道:“两位就不用客气了。今晚找到两位,也是想事先勾兑勾兑,看看明天跟cy面谈的时候应当注意些什么,希望把我们的合作往前推进。”
柳玛便不再推却:“肖总爽气,我相信我们的合作没有问题!”
费诚轻轻地咳了一声,看着肖寂然问道:“肖总,时间也不早了,又让你们破费买酒,我就直接捞干的问了——你们的尽调数据提供完毕了吗?我觉得,如果尽调要求不能满足,恐怕很难往下推进spa签署和后续的交割事宜。
肖寂然心中一凛,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绕弯啊”
不过,他的表情依然十分淡定:“关于这一点嘛,我先卖个关子,明天跟咱们正式会面的时候再说,不过,请费总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满足要求。”
“哦?”费诚挑了挑眉毛:“那就好”
他原本想追问肖寂然,到底他们无处寂然想到了什么方案,但看着肖寂然的表情,觉得还是留点余地比较好。
“不能逼人太甚,狗急了也会跳墙”
站在投资人的角度,尽管通过财务尽调,他们知道无处寂然的现金状况十分紧张,对于这笔钱无比渴望,但他们也不敢利用这样一个有利的地位将条件提得太苛刻,因为此前他们碰到过特别刚硬的创始人,最终宁愿公司死掉或者放缓发展速度,也不要他们的钱,最后落得一个双输的局面——毕竟对于投资人来说,让资本增值甚至成倍的增值才是其目的,这个目的需要借助好的标的——也就是初创企业来实现,而好的标的在市场上其实并不多见,大多数的企业都是后继乏力的劣质品。
站在凛丰投资的角度,他们看好无处寂然是一众互联网企业当中难得的优质标的,所以,也不希望弄得鱼死网破,寄生虫自然不希望宿主真正死亡。
于是,费诚举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小口酒,不再说话。
很快,肖寂然和卞强的酒也上来了。肖寂然举起酒杯:“两位,自从上次纽约一别,我们也好久没有人员如此齐整地碰面了,来,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四只酒杯在深夜的酒店大堂吧当中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最重要的话与信息在刚才短短几句试探当中都已经传递完毕,后续的推杯换盏就成为将这些信息进行稀释化处理的过程,一口一口喝酒,一点一点按摩对方的心情。
就好像刚进入一间封闭的房间便放了一个臭屁,后续的工作就是使劲用手或者手头可以用来扇风的东西——书本也好,活页也罢,将那股凝固在空气当中的不悦气味尽可能地搅动得没那么刺鼻。
四人聊至深夜,都达到微醺状态之后,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肖寂然便来到公司总部,让早已在此等候的行政团队把最大的那间董事会议室布置得井井有条,每把椅子都整齐地摆放着,桌上放置着瓶装矿泉水,可乐和刚刚煮好、热气腾腾的咖啡以及配套的方糖与牛奶。会议桌尽头的多功能大屏电视也已经调节到了最佳状态,播放着无处寂然公司最新的公司宣传片。会议室里的灯光和温度也已经调节到了最舒适的状态。
肖寂然带着rachel,站在会议室门口等待着。
不一会儿,电梯门“叮”地打开,卞强出现在其中,轿厢里还有五个人,两个中国人,三个美国人。
卞强用手摁住电梯的“开门”按钮,先让出身位,让其余五人先下电梯,然后迅速跨出轿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几人前面,将他们引向位于公司深处的董事会议室。
忙碌的办公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固定在整齐的格子间,专注的神情被电脑照亮,仿佛一大块动力十足的电池包。
五个人微微扭头看着此景,目光里露出赞许的神情。
当他们重新调整视线往前,跟上卞强的背影时,在他前进方向不远处的尽头看到了那间宽敞豪气的会议室,以及站在门口的肖寂然和rachel。
当eggleston的眼神与肖寂然对上时,他感到这个年轻的创始人眼底毫无波澜,相比上次在纽约似乎要沉静。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