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哈尔叹了口气，这个诅咒怎么没有消失。
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玻璃试管与炼金锅，还有散乱的书籍。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姑父当时许给盖恩巫师的城堡顶层。
哈尔忍不住挑挑眉，心中了然，看来姑父已经知道了他巫师学徒的身份。
不过想想也对，现场只有他和盖恩巫师的半截尸体，总不能是盖恩巫师自杀的吧？
哈尔没有急着下楼，而是开始将盖恩巫师留下的所有资料，包括那些散乱的笔记和实验数据，都一一录入芯片进行整理分析。
随后，他从一堆实验器材中，找到了盖恩巫师用来测量巫师天赋的透明水晶球。
哈尔将手轻复在水晶球上面，精神力随着意念缓缓注入，慢慢的，水晶球开始变亮。
水晶球可以使魔力元素显色，让人可以肉眼观察到魔力元素。
很快，水晶球内部亮起了一抹生机勃勃的绿色，那是植物元素的显现，占据了水晶球的大部分空间。紧接着，一团清澈的蓝色光晕浮现，代表着水元素，紧随其后。
随后，一团深邃的黑色魔力也缓缓凝聚，那是暗元素。火、金、光明等其他元素，也都有或多或少的涉及，如同点缀其间的星辰。
水晶球中的颜色，代表着哈尔魔力中的元素构成比例，他对植物元素最为敏感，其次是水元素。
虽然正式巫师的巫术都是复合巫术，各种元素都会涉及。但对巫师学徒而言，搞清楚自己魔力的元素比例，可以更好、更快的掌握巫术，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而水晶球中颜色的浓度，代表魔力的吸收速度，大概是哈尔成为初级学徒的缘故，魔力元素充满了水晶球，并不能反应他的原始数据。
根据冥想法介绍，要想成为巫师，不但要让水晶球显色，代表可以留存魔力，还要让水晶球在一定时间内到达规定浓度。
盖恩巫师所要的实验品，所以对天赋的要求并不严格。
当时的标准，可以让水晶球显色就算拥有巫师天赋，而这样的天赋，此生极限也就是初级学徒了。
哈尔仔细想想，当时只有一个叫瑞立的少年，算是拥有不错的巫师天赋。
他收敛心神，沿着城堡顶层的螺旋楼梯缓缓下楼。
阳光通过大厅的彩色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烂的光影。餐厅里，一个金色波浪头发、皮肤保养白淅的贵妇人正优雅地饮茶。
贵妇人看到哈尔的身影，手中的茶杯险些倾倒，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与担忧交织的神色。
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哈尔，声音带着哭腔：
“呜呜呜，哈尔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三天了，你再不醒，我如何向哥哥交代？”
抱着哈尔流泪的贵妇人，正是他的姑姑，威廉子爵的爱莎夫人。
哈尔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真切关心。
然而，她的眼泪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止住，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燃起的强烈好奇：“在林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威廉什么也不和我说？”
情绪之间的变化，收放自如，但哈尔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姑姑，关心是真的关心自己，好戏也是真的好奇。
快速的情绪切换，也是威廉子爵被自己姑姑吸引的优点之一。
“哈尔先生，威廉爵士邀请您前往他的藏书室。”站在一旁的管家，适时打断了爱莎夫人的询问。
哈尔点头，既然自己的姑父没有和姑姑说，他不愿撒谎，也不愿让姑姑担心。
于是道：“哦，好的，姑姑，我先去了。”
……
藏书室里弥漫着古老书籍特有的纸张与墨香。
威廉子爵身穿一套刻有复杂符文的软甲，一把符文大剑斜靠在他一臂远的地方，表情严肃而沉重。
阳光通过窗户的彩色玻璃，在地上呈现出红蓝交错的菱形光斑。
威廉子爵看到走进来的哈尔，没有多馀的寒喧，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本书，语气低沉：“看看吧，应该对你有用。”
哈尔拿起桌上的书，赫然是一本骑士呼吸法：《无畏呼吸法》。
书页泛黄，显然被反复翻阅。哈尔立刻意识到，这本就是自己姑父修炼的呼吸法全本，也是领地内那些骑士侍从们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芯片，录入数据库，仿真呼吸法效果。”哈尔在心中下达指令。无论姑父有什么打算，先把知识记录下来，永远不会错。
不知道自己姑父什么意思，但不影响哈尔把这本呼吸法记录下来。
威廉子爵看到哈尔翻动呼吸法，紧绷的表情略微放松，暗自松了口气，开口道：
“我在林场找到了盖恩巫师的半具尸体，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们暂且不讨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哈尔，带着一丝无奈：“但现在，领地内的小伙子们缺少老师……”
哈尔点点头，明白了姑父的担忧。但他知道，巫师天赋并非人人可得，于是开口冷酷地道：“姑父，事实上除了瑞立，其他人都不值得培养。”
威廉子爵闻言，脸上刚刚放松下来的线条再次变得灰暗。
他清楚地记得，瑞立是第一个被盖恩巫师杀死的学徒。
“那其他小伙子们呢？就没有一个能用的？”
哈尔摇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培养其他学徒，完全就是在浪费资源，甚至会让他们心理失衡，得不偿失。”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威廉子爵脸上的失望，又补充道：“不过放心，我会在走之前留下一份整理后的笔记，还有那个水晶球。如果有人真的有天赋，那么他完全可以靠自己成为巫师学徒。”
威廉子爵注意到了“走”这个关键词，眉心微皱：“走？你要去哪里？”
哈尔苦笑着抬起左手，手背上那团微弱的火焰印记，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我还有这个麻烦需要解决。”
很明显，地狱君王是不会再接受他的召唤，但是地狱君王留在他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被解决，甚至还在不断成长。
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哈尔需要前往白玫瑰港口，找到冥想法中记录的巫师集市，尝试解决左手的诅咒。
威廉子爵闻言，沉默片刻后，不再挽留。
他知道自己的领地并不富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资源能帮助哈尔。
除了盖恩巫师外，没有巫师愿意在字迹领地停留。
况且，哈尔只是前往白玫瑰港口，又不是断了联系。他拍了拍哈尔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沉重：
“过两天有一支商队会路过领地，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