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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友情破颜拳!(1 / 1)

6月11日,星期一。职场见学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

总武高的校园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但傅邺一踏进学生自我管理互助会的活动室,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漂浮着一丝不寻常的滞涩感。阳光通过窗户,在布满划痕的旧地板上投下熟悉的光斑,灰尘在光柱中无声舞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他环视室内。雪之下雪乃依旧坐在她靠窗的固定位置,指尖拂过精装书的书页,侧脸清冷如阿尔卑斯山巅的积雪。材木座义辉庞大的身躯塞在角落的椅子上,正对着一本封面花哨的轻小说念念有词,胖脸上表情丰富得象在演独角戏。新添加的川崎沙希则坐在离门最近、光线也最暗的角落,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课本,青色马尾辫垂落肩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象一株在阴影里沉默生长的植物。

一、二、三、四。

四个人。

傅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比企谷八幡那家伙不在,是常态。那条流浪秋田犬总有各种理由翘掉活动,不是“人类观察”就是“思考人生”,大家都习以为常。

但是,由比滨结衣呢?

那只总是活力四射、象一团温暖跳动的火焰般的橘红色博美犬哪去了?

她的缺席,如同乐章中突然缺失了一个活泼的音符,让整个活动室的氛围都显得沉闷了许多。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凑在雪之下身边,或者试图和材木座搭话,用她那略带吵闹却充满生气的存在感,填充着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傅邺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状似随意地向雪之下雪乃的方向开口:

“今天人好象不太齐啊,比企谷君又‘人类观察’去了吧。由比滨同学是请假了吗?”

雪之下雪乃从书页上抬起眼眸,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今天天气如何:

“由比滨同学已经退会了。今天早上刚提交的退会申请。”

退会?

这个词象一颗小石子投入傅邺平静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疑虑的涟漪。

总武高的学生社团和委员会确实遵循自愿原则,来去自由。由比滨结衣当初添加自管互助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接近比企谷八幡,这一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但她本身也是个害怕落单、注重团体氛围的女孩,在自管会待了这么久,和大家——尤其是和雪之下——也创建了不错的友谊。

突然退会?毫无征兆?为什么?

“退会?为什么?”傅邺追问,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雪之下轻轻合上书本,发出轻微的“啪”声。她的指尖拂过书脊,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申请书上写的是‘个人原因’。我没有追问细节的必要和义务。按照学校的学生组织集散章程,已批准。”

雪之下的回答符合其一贯的作风,尊重他人选择,不探听隐私,保持距离感。但傅邺却无法象她那样淡然处之。

退会?由比滨结衣?那个即使被雪之下毒舌、被材木座的中二言论困扰、被各种麻烦委托搞得手忙脚乱,也总是笑嘻嘻地坚持来参加活动,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松散团体粘合剂的由比滨结衣?

这简直比听到材木座当选上学生会会长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退会?”傅邺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掩盖住了心底迅速蔓延开的不安,“为什么这么突然?”

雪之下微微摇头,视线重新落回书页上,显然不欲多谈:“副会长,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她没有说明具体理由。这是她的自由。”

自由?傅邺在心里冷笑一声。

由比滨结衣或许是自由的,但她的“自由”选择,往往更多地受到人际关系和自身情感的驱动,而非纯粹的理性判断。如此突兀地退出一个她之前明显投入了相当感情和精力的团体,这背后必然发生了某种剧烈的、足以动摇她决定的事件。

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傅邺:这事,绝对和那个玩失踪的比企谷八幡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的课间和午休,傅邺开始有意识地观察由比滨结衣。他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在二年f组的教室里,由比滨依旧和她的小团体,主要是三浦优美子和海老名姬菜这些女生们待在一起。她似乎在努力维持着往常的状态,参与着女生们关于流行杂志、新发售cd或者周末去哪家甜品店的闲聊。她还会笑,嘴角努力地上扬,发出那种傅邺熟悉的、带着点娇憨的“啊哈哈”的声音。

但是,不一样。

那笑容象是精心描画的面具,浮在表面,无法抵达眼底。那双总是闪铄着好奇、热情、有时是小小狡黠光芒的杏眼,此刻象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霾,失去了焦点和神采,显得空洞而疲惫。她说话的反应慢半拍,时常走神,手指会无意识地缠绕着裙摆或发梢,透露出内心的焦躁不安。

最让傅邺确信无疑的是,他注意到,由比滨结衣的视线,在教室里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规避性地,绕开了某个固定的局域——比企谷八幡的座位方向。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不对劲!

如果是过去,她的目光恨不得直接长在比企谷身上,那个方向是她视野的绝对中心,现在却成了她视觉地图上的绝对禁区。哪怕现在比企谷本人并不在位子上,那片局域也仿佛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力场,让她不敢轻易触碰。

这种刻意到近乎诡异的回避,与之前那种几乎要粘在比企谷身上的关注度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果然是他。

傅邺心底那点不安的星火,瞬间燎原。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比企谷八幡那个别扭到骨子里的混蛋,绝对做了极其过分的事情,才让由比滨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甚至到了要退出自管会、在班级里也魂不守舍的地步。

周一下午第二节课后,傅邺去完卫生间回来,在走廊拐角恰好遇到了独自一人、正低着头慢慢走着的由比滨。他快走几步,想拦住她问个清楚。

“由比滨同……”

他刚开口,还没说完呢,由比滨就象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语速极快地打断他:

“啊!筑、筑前君!我、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朝着相反方向小跑离开,留下一个仓促的背影。

筑前君?

傅邺愣在原地。平日里,她都是带着点亲昵地叫他“阿文”的。这微小的称呼变化,象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最后的侥幸。她在躲他。不是讨厌,而是一种……无法面对。

仿佛靠近他,就会触及某个让她疼痛难忍的伤口,而那个伤口,显然与自管会、与比企谷八幡紧密相关。

傅邺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拐角,心中的疑虑和担忧更重了。面对面询问,看来是行不通了。由比滨现在的状态,显然无法承受这种直接的、可能触及伤疤的对话。

他沉吟片刻,拿出了手机。非面对面的文本交流,也许能让她感觉更安全,压力更小一些,或许给她一个缓冲的空间,她才有勇气说出真相。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非质问。

“由比滨同学,我是筑前。抱歉打扰了。感觉你最近状态似乎不太好,而且退会也很突然……请问,是你和比企谷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短信发送后,傅邺将手机从静音调成震动模式,放回口袋,看似平静地走向下一节课的教室,但整个下午,他的注意力都有一半系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机上。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走在前往活动室的路上,口袋才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立刻停下脚步,靠在走廊窗边,掏出了手机。

屏幕亮着,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和一个闭眼蹙眉的颜文本。

果然如此。

傅邺深吸一口气。他快速回复,试图给予由比滨足够的安全感:

“我向你保证,我会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

这次回复来得快了一些,只有一个颜文本,却充满了无声的悲伤:

傅邺没有催促,他握着手机,耐心地等待着。他能想象到屏幕那头,由比滨结衣正咬着嘴唇,眼泪可能已经在眼框里打转,在“说”与“不说”之间艰难挣扎。

几分钟后,手机开始接连震动。一条接一条的长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了傅邺的手机屏幕。

由比滨结衣的文本带着她特有的语气词和偶尔的错别字,有些凌乱,却无比真实地倾诉了一切。

她从高一开学不久,比企谷为了救她养的腊肠犬“松饼”而被车撞伤住院开始讲起,那是她对比企谷产生特殊关注的起点。

她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在一次次的观察中,逐渐喜欢上那个看似孤僻、别扭,却偶尔会流露出惊人勇气和温柔本质的比企谷八幡。

她提到了自己添加自管互助会的初衷,那些小心翼翼试图接近他的笨拙举动,以及内心积攒的、越来越多的好感。

最后,她说到了上个周日,在稻毛海滨公园的那场“偶遇”和随之而来的、让她心碎的对话。

她详细复述了比企谷那些冰冷而残酷的话语——“你不用特别在意我”、“都是我自己性格的问题”、“不用同情我”、“如果你是因为那样才对我好,请停下来吧”、“以后你再也不用在意我了”……

每一个字,通过冰冷的屏幕,都仿佛带着比企谷那特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刺向傅邺的眼睛。他能清淅地想像出由比滨在打字时,泪水不断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样子。

一股灼热的、久违的怒意,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熔岩,猛地从傅邺的胸腔深处窜起,迅速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指尖因为用力握着手机而微微发白,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

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身为“教师”的理性克制,对自己“异乡人”身份的疏离感……在这一刻,统统被这股汹涌的愤怒冲刷得七零八落。

去他妈的原作剧情!去他妈的观察者身份!去他妈的冷静分析!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带着未来记忆、小心翼翼维持人设的穿越者筑前文弘,也不是那个思考教育方法的准教师傅邺。

他只是一个看到自己重视的朋友被如此糟糕地对待、被如此残忍地伤害后,感到出离愤怒的普通人。一个想要为朋友讨个说法、恨不得把那个混帐东西揪出来狠狠揍一顿的、血气方刚的少年。

比企谷八幡这个混蛋!

他凭什么?凭什么用他那套扭曲的、自以为是的“温柔谎言论”和“自我牺牲论”,去践踏一个少女最真挚的心意?凭什么认为由比滨对他的好,仅仅是出于愧疚和同情?他难道瞎了吗?看不到由比滨看他时那与众不同的、充满了爱慕和疼惜的眼神?

自私!懦弱!愚蠢!

傅邺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贬义词。

必须找他问清楚!必须让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傅邺猛地收起手机,甚至没有回活动室,转身就朝着教程楼顶楼的天台大步走去。直觉告诉他,那个罪魁祸首,此刻一定又躲在他那个自以为安全的“巢穴”里,用他那套扭曲的哲学自我麻醉。

“哐当!”

天台生锈的铁门被傅邺用力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傍晚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夏末的燥热和远处城市的喧嚣。

果然,在蓄水箱投下的那片狭长阴影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比企谷八幡背靠着冰凉的水泥墙,坐在地上,双腿曲起,脑袋耷拉着,那双死鱼眼空洞地望着地面,象一尊被遗弃的、布满裂痕的陶俑。

听到动静,比企谷迟钝地抬起头。逆光中,他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只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轮廓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正朝他快步走来。

比企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哪怕是惯常的、带着防御性质的嘲讽——那个身影已经逼近到他面前。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脸上!

“砰!”

不是特别重,但足够突然,足够表达愤怒。拳头接触皮肉的闷响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格外清淅。

比企谷被打得脑袋一偏,眼镜飞了出去,掉在几步远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脸颊上载来的火辣辣的痛感,以及更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瞬间懵了。

紧接着,一只大手猛地揪住了他夏季短袖衬衫的衣襟,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上。窒息感和压迫感同时袭来。

比企谷八幡终于看清了来人——是筑前文弘!那个总是挂着温和笑容、做事游刃有馀的“现充大王”!但此刻,不知为什么,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有冰冷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怒意。那双平时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锐利得象两把淬火的刀,死死地钉在他脸上。

“混蛋现充大王!你……!”

比企谷反应过来,屈辱和愤怒瞬间冲上头顶,他挣扎著,试图用语言反击,双手徒劳地扒着傅邺揪住他衣襟的手。但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混蛋!”傅邺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他耳边响起,完全压过了他的抗议,“为什么要伤害由比滨!”

比企谷的挣扎和怒骂戛然而止。他象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僵住了。傅邺的质问,如同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方才因被打而燃起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被戳破心事的慌乱和……一丝茫然。

“伤……伤害?”

比企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沙哑,仿佛不理解这个词怎么会用在他和由比滨之间,“什么伤害?我伤害她什么了?”

他的茫然不似作假,但这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更加激怒了傅邺。

“你还装傻?!”傅邺揪着他衣襟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因愤怒而颤斗,“你和由比滨说叫她再也不要理你,你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令人绝望吗?!”傅邺的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你瞎了吗?!”

比企谷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是由比滨告诉他的?一种被窥破秘密的慌乱和被质问的恼怒交织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想要用自己那套根深蒂固的理论来武装自己,来反驳,来保护那个脆弱不堪的内心。

“温柔的女生对谁都是那么温柔!”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激动,竭力想要掰开傅邺的手,“而真相永远都是残酷的!所以温柔是一种谎言!一种谎言!你这个什么都有的混蛋现充大王!你懂什么!”

他重复着这套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麻痹自己的说辞,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掉内心深处那隐约的不安和……刺痛感。

“你这个混蛋!”傅邺揪着他衣襟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力道大得让比企谷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不堪重负,崩飞了出去,消失在角落。“她就算是对所有人都温柔,但你有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吗?!和看我、看叶山、看雪之下、看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看不到吗?!”

比企谷被晃得头晕眼花,但依旧咬着牙,试图将矛头转向傅邺,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就算是……就算是这样!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为她出头?这么激动地跑来打我?难道……你喜欢她吗?!”

他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质问道,试图将傅邺的行为归因于某种“情敌”的嫉妒。

傅邺盯着他,眼神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怜悯?

不,是更深的愤怒,一种对于对方这种卑劣逃避方式的愤怒。

“我出头是我乐意!我看不惯朋友受欺负还得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傅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所以哪怕是被学校处分开除,我今天也要狠狠揍醒你这个装睡的混蛋!”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混蛋黑道……!放开我!”比企谷感到呼吸愈发困难,徒劳地挣扎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惧和绝望。

傅邺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将那些比企谷或许隐约察觉却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血淋淋地剖开,摊在他面前:

“你有想过吗?为什么她愿意添加这个明明对她没什么好处,甚至被不少人觉得奇怪的自管互助会?为什么她课馀时间都待在这里?在福满轩和你偶遇的那天,她不得不和你坐在一起时,脸上那藏不住的羞赦和开心,你注意过吗?猜猜看,她第一次来找自管互助会委托做饼干,是为了送给谁?!”

比企谷的挣扎停止了。这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解释为“巧合”或“错觉”的细节,此刻被傅邺毫不留情地摊开在他面前,带着无法反驳的重量。他愣住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都是……都是为了……他?

“她是一个从众的人,一个循规蹈矩的会读空气的人。”傅邺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字字诛心,“她为什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她的朋友和关系网看来不合时宜地想要与你在一起?哪怕有被她的朋友们看不起的可能性?!你告诉我,这是因为同情?!因为愧疚?!比企谷八幡,你他妈的在骗鬼呢!”

“我……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比企谷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弱,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她离开我,才能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她只会在她的交际圈会有不好的议论,被同伴排斥……这才是对她好的选择!”

“为了她好?”傅邺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悲凉,“你觉得让她离开你是为了她好,让她回到她的朋友中去才是正确的,回到她的那个舞台才是正确的?难道你没有看到最近她的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吗?没看到她笑得越来越勉强吗?你不是喜欢做什么‘人类观察’吗?难道你要骗我说你看不到?!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她好’?让她变成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比企谷八幡彻底哑火了。

傅邺的每一个字,都象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层层叠叠的伪装,直刺他内心最不愿承认的真相。他看到了。他当然看到了。由比滨那强颜欢笑下的空洞眼神,那刻意回避的姿态,象一根根细针,早就扎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只是不愿意去深想,不敢去承认,自己的“为你好”,带来的竟然是如此痛苦的后果。

他放弃了抵抗,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任由傅邺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抵在墙上。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无力感、愧疚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淹没了他。他无法反驳,因为傅邺说的,都是他心知肚明,却拼命逃避的事实。

“你知道,你全都他妈的知道!”傅邺看着他那副彻底放弃挣扎、如同失去灵魂的模样,怒火中烧,却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这只乌龟!你这只麻醉自己的心,骗自己一个人发烂发臭才是对的,只有一辈子暗无天日待在井底才是对的,见不到阳光才是对的混蛋乌龟!比企龟!”

最后那个充满侮辱性的绰号,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某种东西。

傅邺猛地松开了手。

失去了支撑,比企谷八幡顺着墙壁滑落,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屁股上载来的凉意瞬间窜遍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衬衫领口被扯得歪斜,露出锁骨,脸上还残留着拳头的红痕和火辣辣的痛感。眼镜掉在远处,视野一片模糊。他低着头,蜷缩在那里,象一只被暴雨淋透、无家可归的野狗。

傅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起伏着。天台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一些他心头的暴怒,留下一种疲惫而复杂的馀烬。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扔下了最后一句话,像对比企谷的最终判决:

“她喜欢你。”

说完,傅邺不再看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天台门口。铁门在他身后发出“嘎吱”一声轻响,缓缓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天台上,只剩下比企谷八幡一个人,蜷缩在越来越浓、越来越长的蓄水箱影子里。

远处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繁华的轮廓,却照不进他此刻一片荒芜的内心。傅邺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在比企谷八幡空荡荡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他无处可逃。

“她喜欢你。”

风声呜咽,象是某种悲泯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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