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楼里外地学子占了一大半,都是来挑战的,或者是来长见识的。
这会儿,都一个个目光上下打量着谢云满。
“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有人发出感慨。
一边站着的公子哥又开口说:“天行楼的题目一开始更难。
符山长和老太傅改的都是四书五经上有的。
以前的题目,很多见都没见过。
所以呀……这姓曲的就算是上了五楼,他也未必比得上崔星河。”
“不是说那白鹿书院的龚天化,是状元的热门人选吗?”
“嗐,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南山书院的谢云满,苏琛。
白鹿书院的龚天化,封朔。
青山书院的王庆安,还有楼上的这个曲松涛,都是热门人选。
京中的千金赌坊都开赌局了。”
“怎么都是三大书院的人?”
说话的人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赌你?谁知道你是谁?”
问话的人被抢白的面色涨红,十分尴尬。
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了谢云满和符襄两人身上。
下面忽然有人大声问:“谢家二郎君,这天行楼的题目你都会吗?”
谢云满听了,抬眸看过去。
见是一个外地的学子,看着吊儿郎当,不象是个正经读书人。
于是便谦逊笑道:“这位兄台抬举我了。
我这两年一直在南山书院,很少回家住,也很少来天行楼,这里的题目我早就不熟悉了。
不敢说全部都会。”
那人便嗤笑道:“不敢说全会?
他们不都说你有状元之才吗?难道是浪得虚名。”
谢云满笑道:“不过是朋友们抬举而已,科考还未开始,那里就能说自己是状元之才?
或许我还不如三楼的那位兄台呢?”
众人听了谢云满的话,又都将目光投向了三楼。
曲松涛方才听见这里的说话,正站在栏杆边上听呢,忽然间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便朝众人拱了拱手。
谢云满趁机,拉着谢云堂和符襄就走。
三人直接去了西面,直接进了地字二号房。
大白天的,地字二号房内亮堂堂的,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也不影响路过的人抬头瞧一眼。
谢云堂刚站到窗户边,便伸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谢兄你跑什么?”符襄问。
“你说呢?”
谢云满不满瞪了他一眼。
“这天行楼是我家的,我还要下场,今日再说下去我就要惹众怒了。”
符襄听后一拍脑门:“嗐,是为兄错了,没想那么多。”
三人在天行楼待了半天,听了一段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后才散了,各自回家。
之后,谢云满再也没有出过家门,一心在家苦读。
薛战一直派人打探谢云满的情况,想要制造个机会让自己妹妹英雄救美。
可是年前这段时间,愣是一点机会没找到。
但这也不影响众人过年。
三十儿这一日,谢云玉通知自己家所有铺子,都在午时之后打烊休息。
刚通知完,就有人来回禀说谢老太爷在宫里喝多了,让家里人去宫门口接人。
谢云堂和谢远山正巧都不在家。
谢云玉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担心谢云满身子骨弱,便想着自己去接人。
谁知刚出门就遇上了谢云满。
谢云满问了缘由之后,就跟着一起上了车。
“二哥,天冷,你不用跑这一趟了,我自己去就行。”
“走吧,毕竟是宫门口,你一个女子不太方便,我陪你一起去。”
谢云玉只好让下人递过来一个手炉,大氅,车上的碳炉里又加了点碳。
两人到了宫门口,没见到老爷子,却见到一个内侍。
“请问可是来接谢老太傅的?”
谢云满撩开车帘回复道:“是的。”
“寿安郡王出宫,正好将人带了出来,老太傅此刻正在郡王的马车上。”
谢云满一听,这哪儿是让来接人,这是特意设套来见谢云玉的。
顿时黑着个脸对谢云玉说:“你在车上等着,我去接祖父。”
说完下了马车,用大氅裹紧自己的身体,于风雪中朝着萧凌的马车走去。
“拜见郡王。”
谢云满走到车边,朝着车中行礼。
萧凌一听是谢云满的声音,眉头微皱,顿时不高兴起来。
今日是雪天,清尘传信说谢云堂和谢远山都不在家,他料定以谢云满的身子骨今日是不会出门的。
所以来的必然是谢云玉。
这会儿听见谢云满的声音,心中顿时暗道失算了。
半晌才叫:“免礼。”
“听小内侍说祖父醉酒在您车中,不知可是真的?”谢云满开口问。
“清风,将老太傅扶下去。”
萧凌清冷的声音传出来。
清风应喏,进了车内,将谢老爷子扶出来。
谢云满见自家祖父满脸的红晕,身上酒气扑鼻,确实是喝醉了。
接过人后,艰难的扶着,准备向萧凌告辞。
谁知却见萧凌从车上走了下来,将手中厚厚的披风,披在了老爷子身上。
然后扶着谢老爷子的另一侧身子,对谢云满说:
“走吧,我送送你。”
谢云满见自家祖父确实需要两人扶着,便没有驳斥萧凌的好意。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傅朝着谢家的马车走去。
谢云玉通过车窗,瞧见两人过来,便从车沿探出头。
大红色的披风,脖子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衬的她小脸明媚动人。
方才谢家车子刚过来的时候,清风就说驾车的是清尘,马车也是谢云玉的马车。
萧凌当时就猜测谢云玉定是来了的。
果然,这会儿将人送过来,就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一张如画的精致眉眼,在这冰天雪地中,格外的楚楚动人。
谢云玉一露面,谢云满就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萧凌。
正好瞧见萧凌朝着谢云玉笑的春心荡漾,心下更加不满,冷哼一声。
谢云玉和谢云满两人将老爷子扶上马车,萧凌站在外面还未走。
谢云满便独自下了马车,阴沉着脸朝着萧凌行礼。
“多谢郡王。”
萧凌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来两个大红色的荷包,递给谢云满。
“新年,压胜钱。”
谢云满看着两个大红色的荷包,上面一个绣着鲤鱼跃龙门,一个绣着双鲤戏水。
一看便知那个鲤鱼跃龙门是给自己的,另一个双鱼戏水是给谢云玉的。
这家伙果然是贼心不死。
谢云满迟迟没有动手接荷包。
萧凌又开口道:“本王赐福,不可不收。”
谢云满听了,眼神愤愤的看向他,不情不愿的将荷包拿进手里。
“多谢郡王。”
谢云满咬牙切齿道。
萧凌见东西送出去了,便嘴角微勾,笑了笑。
然后朝着车厢内说:“新年伊始,愿国泰民安,佳人相伴。”
马车里一阵静默。
就在萧凌以为谢云玉不会出声时,忽然车厢内缓缓传来清脆的声音:
“新年伊始,愿国泰民安,郎君常健。”
萧凌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然后便象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昂首阔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只留下谢云满一人留在原地生闷气。
谢云满脸色十分难看的上了车,坐在老爷子的另一边,将人扶好。
朝着赶车的清尘说:“走吧。”
马车离开宫门口,谢云满将手中的双鲤戏水香囊递给谢云玉。
“他给你的。”
谢云玉笑眯眯的接过来。
“你还笑?你不会改主意了,真要嫁给他吧。”
谢云玉拆开香囊,是个上品羊脂白玉镯,随即又放回香囊中将东西装好。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之间……,长公主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