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阳光通过槐树的缝隙,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本该是个宁静的歇晌时分,前院却人声鼎沸,两家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许富贵!你们家还要不要脸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三大妈杨瑞华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男人的脸上。
许富贵不甘示弱地回击:
“相亲这事讲究你情我愿,人家姑娘看上我们家大茂,那是他的本事!你们阎家留不住人,怪得了谁?”
院中央,阎解成眼睛通红,死死瞪着许大茂,那架势象是随时要扑上去撕咬。
许大茂虽然脸上挂了彩,嘴角却带着得意的笑,时不时朝阎解成投去挑衅的眼神。
“哟,陆家小子,你也来看热闹啊?”
隔壁的张婶凑了过来,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吵架的中心。
陆远笑着递过去一把瓜子:
“张婶,这怎么回事啊?我刚从厂里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出。”
张婶接过瓜子,压低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个王媒婆带了个姑娘来跟阎解成相亲,那姑娘刚出门,就被许大茂给拦住了!”
陆远故作惊讶地挑眉:
“有这事?那后来呢?”
“许大茂这个坏种,跟人家姑娘说阎家抠门,吃咸菜都得按根算,还说阎解成就是个打零工的,没个正经工作。”
张婶嗑着瓜子,语速飞快。
“可他许大茂呢?放映员,转正了,一个月三十三块钱!这不明摆着踩阎家捧自己吗?”
陆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那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陆远追问道。
张婶朝院子中央努努嘴:
“你没看见许富贵都来了吗?肯定是谈妥了呗!听说许大茂直接拿了二十块钱彩礼,还有两条烟、两瓶汾酒、二十斤大米
这手笔,现在这年景,谁家拿得出来?也难怪人家姑娘动心。”
陆远不由得咂舌。
如今粮食紧张,家家户户都在缩减开支,许家却能拿出这么丰厚的彩礼,确实令人侧目。
他抬眼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阎解成,心里明白,这场相亲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阎家的抠门在四合院里是出了名的。
一块咸菜分着吃,一颗白菜吃三天,这都是常有的事。
于莉那样水灵的姑娘,要是真嫁进阎家,怕是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相比之下,许大茂虽然人品不咋地,可放映员的工作确实吃香,时不时还能从外面带些紧俏物资回来。
这年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姑娘家择偶最先考虑的还是生计问题。
张婶继续点评。
“要我说啊,这事许家做得是不地道,可阎家也是自找的。
上次我看见阎老师去菜市场,为了省一分钱,跟卖菜的老农磨了半个钟头嘴皮子。这样的做派,哪个姑娘受得了?”
陆远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目光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阎埠贵虽然也在吵吵,可眼神闪铄,显然在盘算着什么;三大妈则是真动了怒,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许大茂虽然脸上挂彩,可那副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许富贵表面上气势汹汹,实则眼含警剔,不时观察着四周邻居的反应。
这四合院里的明争暗斗,从来都不简单。
正当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易中海和刘海中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在轧钢厂上班的邻居。
“闹什么呢?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刘海中挺着肥硕的肚子,官威十足地呵斥道。
“都是邻里邻居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赶紧的,来几个人把他们分开!”
看热闹的男人们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两家人拉开。
何雨柱一眼就看见了许大茂脸上的伤,忍不住嗤笑:
“哟,许大茂,你这脸是怎么了?让人当西瓜敲了?”
许大茂狠狠瞪了他一眼:
“傻柱,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爷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
何雨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阎解成。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阎解成猛地挣脱拉架的人,朝许大茂扑去:
“许大茂!我跟你拼了!你抢我媳妇,你不是人!”
许大茂敏捷地往后一跳,嘴上却不饶人:
“来啊!刚才要不是你两个弟弟拉着,我早就把你打趴下了!就你这怂样,也配娶于莉?”
何雨柱见状,摩拳擦掌地往前凑:
“许大茂,你这是要练练?来,我陪你过两招!”
“傻柱,这没你的事!”
许大茂色厉内荏地后退两步。
“这是我和阎家的私事,你少插手!”
许富贵立刻挡在儿子面前,怒视何雨柱:
“怎么,你想动手?欺负我们许家没人是不是?”
何雨柱撇撇嘴,没再接话。
他虽被称为傻柱,可也不是真傻。
许富贵是老放映员,人脉广,真要得罪狠了,以后少不了麻烦。
年轻人之间打打闹闹没事,要是跟长辈动了手,性质就不同了。
刘海中见场面又要失控,连忙提高音量:
“都给我安静!今晚开全院大会!这事必须好好说道说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往外传!
要是坏了咱们四合院的名声,年底的先进评选可就悬了!到时候大家都别想领年节礼物!”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阎埠贵的软肋。
作为四合院里有名的算盘精,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先进四合院的称号不仅关乎脸面,每年还能领到不少实惠。
要是因为这事黄了,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杨瑞华却不管这些,哭着喊道:
“先进四合院?我儿子媳妇都没了,还要那虚名干什么?”
“闭嘴!”
阎埠贵厉声呵斥妻子,眼睛却瞟向易中海。
这一刻,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从这场闹剧中挽回损失了。
儿子相亲黄了是事实,但如果能借此从许家那里讨些补偿,或许还不算太亏。
两家人各自散去,但空气中的火药味依旧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