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见易中海也败下阵来,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维护一下“领导”的尊严了。
他猛地一顿手里的大水缸子,发出“哐”一声响,色厉内荏地吼道:
“陆远!你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在院子里,要尊重领导!服从管理!你看看你象什么样子!”
陆远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度的鄙夷,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老底:
“领导?就你?一个高小毕业的家伙,连厚颜无耻这四个字估计都写不全乎,猪鼻子插葱装相呢?你在这儿跟我摆哪门子领导谱?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他这话可谓毒舌至极,直接将刘海忠那点可怜的文化水平和官迷心态扒了个底朝天。
“你!你放肆!”
刘海忠被戳到痛处,气得满脸肥肉乱颤,指着陆远,对着自己三个儿子怒吼道:
“光齐!光天!光福!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三兄弟听到父亲召唤,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但看着陆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下午他那鬼魅般的身手和那句“宰了你”的威胁,三人互相看了看,脚下象是生了根,愣是不敢上前半步。
刘光齐更是苦着脸,压低声音对刘海忠道:
“爸……算……算了吧……咱们一家四口加起来,估计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哼!一群废物!”
刘海忠看着儿子们这副怂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自己更不敢上,只能悻悻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彻底闭嘴了。
易中海看着自己拉拢的刘海忠和阎埠贵在陆远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心里又急又怒,更是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知道,常规的道德绑架和权势压人,对陆远根本无效。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他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图穷匕见,将真正的目标抛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脸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换上一副看似关切实则包藏祸心的表情,望向一直沉默地坐在陆远身边的李二牛,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二牛啊……你看,你奶奶这突然一走,家里就剩下你们兄妹三个了。你年纪还小,又没个正式工作,这荒年之际,粮食定量本来就少,你们三个半大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李二牛和众人的反应,继续抛出他那精心编织的“建议”:
“依我看啊,你不如听我一句劝。我在厂里还有点关系,可以推荐你去支持大西北建设!那边虽然条件艰苦点,但好歹能吃上饱饭,工资待遇也不错!
你去了那边,不仅能自己吃饱,还能省下口粮和钱寄回来,养活你弟弟妹妹,供他们上学,把他们好好抚养长大!这才是长远之计啊!你觉得怎么样?”
他这番话,听起来处处为李二牛兄妹着想,充满了“无私”的关怀,仿佛是在指点一条明路。
然而,他话音刚落,陆远就猛地鼓起掌来,脸上带着一种夸张充满讽刺的“敬佩”表情,声音清淅地传遍整个院子:
“好!说得好啊!易师傅!不愧是咱们四合院德高望重曾经的一大爷!这觉悟,这境界!为了帮助邻居,不惜推荐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远赴千里之外环境艰苦的大西北!
此等高风亮节,真是让我这个同样是烈属出身的人,自愧不如,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话锋猛地一转,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易中海:
“不过,易师傅,既然您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么关心国家的建设,那我作为烈属,也不能落后啊!
我觉得,大西北建设这么重要的事业,光是推荐年轻人去怎么够?更应该您这样的老师傅亲自去传帮带,发挥馀热才对!
这样吧,我陆远保证,倾尽所有关系,也一定把您送去!怎么样?我这个提议,够意思吧?保证说到做到!”
他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易中海直接被陆远这番话吓得头皮发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推荐李二牛去大西北,是为了把李二牛这个顶门立户的障碍弄走,好方便他们侵占王婆婆留下的房子和工位。
李二牛一走,剩下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到时候房子工位,都能落入他们手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陆远竟然如此狠辣,直接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自己也给绑了上去!
他易中海在四九城生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愿意去那苦寒之地?
看着陆远那双充满寒光和不容置疑的眼睛,易中海毫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能力,也有决心把他弄到大西北去!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就不寒而栗。
院子里瞬间一片哗然!
邻居们都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谁还看不出易中海那点龌龊心思?
这分明就是想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吃绝户之实啊!
而陆远的反击,更是犀利无比,直接将易中海的伪善面具撕得粉碎!
易中海双眼喷火,死死地瞪着陆远,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所有算计,在陆远绝对的实力和毫不讲理的作风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他送李二牛走,是为了给贾家腾房子,可现在,陆远直接要连他一起送走!
陆远不再理会脸色铁青如同雕塑般的易中海,他站起身,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二牛,别听有些人瞎咧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轧钢厂办顶岗手续,有手有脚,有王婆婆留下的工位,饿不着你们兄妹三个!走,回去早点休息!”
说完,他领着李二牛兄妹,就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转身的刹那,他象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依旧僵在原地的易中海,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院人都听清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最恶毒的诅咒,缓缓说道:
“这有些人啊,整天嚷嚷着媳妇身体不好,怀不上孩子,我看啊,未必是媳妇的问题。
说不定是某些人,坏事做得太多,心思太毒,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给了他个天生绝户的命!这才叫报应!”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易中海的心坎上!
“绝户”两个字,是他心中最深最无法言说的痛楚和恐惧!
刹那间,全院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焦在了易中海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写满了惊怒羞愤和绝望的脸上!
陆远这话,已经不再是争论,而是诛心!
是把他易中海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血淋淋地剥开,暴露在了所有邻居的目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