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远!
易中海更是惊得捂肚子的手都松开了,指着陆远,嘴唇哆嗦着,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才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
“陆远!你……你疯了?!王主任就在这里!你还敢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思想!!”
他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陆远这简直是在抽他易中海的脸,更是在抽王主任和整个街道办的脸!
陆远却根本没理会易中海的咆哮,他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易中海,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易中海!你特么是聋子吗?还是你跟她是一伙的?她刚才骂我什么?小杂种!你听不见?我父亲是牺牲在战场上的烈士!
她当着街道主任和这么多邻居的面,公然侮辱烈属!我就算当场打死她,那也是她活该!
你在这里跟我扯什么尊老爱幼?她为老不尊,满嘴喷粪的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让她爱护幼小?!”
这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易中海头晕眼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光顾着揪住陆远打人这一点,却完全忽略了贾张氏那脱口而出极其恶毒的辱骂,而且这辱骂的对象还是烈属!这顶帽子扣下来,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王主任在听到侮辱烈属这四个字时,瞬间她猛地转过头,目光阴沉得可怕,死死盯住刚刚缓过气,正准备继续哭嚎的贾张氏,又扫向脸色惨白的易中海,声音如同结了冰:
“易中海!贾张氏是不是骂了陆远同志小杂种?你身为院里的一大爷,你听没听见?!”
易中海被王主任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看得心底发寒,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张了张嘴,想狡辩,但在王主任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陆远冰冷的注视下,他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好!很好!”
王主任气得胸口起伏,她不再看易中海那副怂样,转而将目光投向陆远,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小陆,你别急,慢慢说,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她对陆远的印象其实很好。
这孩子父亲是自己丈夫的战友,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陆远本人也争气,放弃了更轻松的干部岗,进了轧钢厂食堂当正式工,踏实肯干,从不惹是生非。
在她看来,之前的冲突都是被逼反抗。
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父母被辱而翻腾的怒火,指着还在地上装死的贾张氏和躲在秦淮茹身后的棒梗,语气平静将事情经过清淅地道来:
“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回乡弄了点山货,做了个菜,正准备和妹妹吃饭。
贾家的儿子棒梗,招呼都不打,直接撞开我家的门冲进来,伸手就要抢桌子上的菜。这都新社会了,还能有这种土匪行径?我当时就把他拎开了。
可他呢?不仅不知错,反而学着他奶奶那套,张嘴就骂我是没爹没妈的小兔崽子,克死爹妈的扫把星!”
说到这里,陆远的语气加重,目光扫过全场:
“王主任,各位邻居,我父母是怎么没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是烈士!棒梗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是谁教的?
我当时气不过,就打了他一巴掌,想让他长点记性。”
他顿了顿,继续道:
“然后,这位贾张氏不分青红皂白,冲出来就骂我是小杂种,还要跟我拼命。
我那是自卫,踹了她一脚。接着贾东旭出来指责我,易中海出来不分是非就给我扣大帽子,王主任,我就想问,烈属就该被这么欺负?
烈属的孩子就该被骂是杂种?我保护自己的家和妹妹,反抗这种侮辱和欺凌,有错吗?!”
陆远的叙述条理清淅,有理有据,尤其是将烈属受辱这一点死死抓住,瞬间将他自己从殴打老人小孩的施暴者,扭转成了捍卫尊严,反抗欺凌的受害者。
王主任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她目光如电,再次射向易中海,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易中海!陆远同志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出来的时候根本不去问清楚前因后果,贾张氏辱骂烈属,你听见了没有?棒梗抢菜骂人,你了解了没有?!”
易中海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他支支吾吾,试图辩解:
“我……我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陆言在打贾张氏……我,我也是为了院里和谐,怕事情闹大……”
王主任气极反笑。
“为了院里和谐?你不问是非,一味偏袒,纵容辱骂烈属的行为,这就是你追求的和谐?易中海,你这个一大爷,就是这么当的?!你挨那一脚,不冤!”
“我……”
易中海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在侮辱烈属这面照妖镜下,他所有的道德公正都显得那么可笑和虚伪。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院观望的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她看到易中海被王主任训得抬不起头,意识到再不救场,她这个养老人就要完了。
她摆出惯有的老祖宗架势,用拐杖敲着地面,试图搅混水:
“小王啊……消消气,中海他……他也是为了院子里的安定着想,一时心急。再说了,就算贾家婆子说话不中听,他陆远打老人,总归是不对的吧?尊老爱幼……”
“王主任!”
没等聋老太太把话说完,陆远突然开口,声音清朗,打断了她的表演。
他目光直视王主任,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问题:
“我在此,实名举报后院的聋老太太!她长期在院内伪报烈属身份,并虚假宣传曾为我军送过鞋,四九城怎么平定的大家都清楚!
她一个裹脚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去送鞋?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消息不同的人了,能骗得了我?请街道办严肃查证!”
此言一出,宛如在已经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
整个中院,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邻居,包括刘海忠、阎埠贵,甚至是一脸死灰的易中海,都震惊地看向聋老太太!
伪报烈属?假拥军?这……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天大的丑闻了!
王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怒容被一种极度的严肃和冰冷所取代。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聋老太太那瞬间变得慌乱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