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娘娘腔,怪不得刚才听声音就觉得耳熟。”
法叶尊者看清从花轿里走出来的人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骂谁娘娘腔呢?!”
灵均和伯庸一听这酗酒和尚竟敢辱骂自己师父,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中的长剑直指法叶尊者。
两人气得脸都红了,异口同声地怒喝道。
瑾仙立刻瞪了两个徒弟一眼,语气严厉地呵斥道:“都给我住口!”
他随即转向法叶尊者,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呢?是继续叫你法叶尊者,还是该称呼你当年的名号,碎空刀,王人孙?”
当“王人孙”这三个字说出口时,王人孙正好将插在地上的巨刀拔起。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他握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斗了一下。
他随即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回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法叶。”
王人孙说完猛地一跺脚,双手抡起那柄夸张的巨刀,整个人跟炮弹似的腾空而起,朝着瑾仙脑门狠狠劈下。
瑾仙却跟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眼看大刀就要砍到头顶,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顺手柄还没出鞘的长剑往前一递。
“噗”的一声闷响,剑鞘不偏不倚戳在王人孙肚子上。
王人孙整个人被这股力道震得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
大梵音寺一座高耸的殿宇屋檐上。
一个眉清目秀的光头和尚正蹲在屋檐边缘,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下方的打斗场面。
就在这时,萧瑟和雷无桀也匆匆赶到,一左一右蹲在了无心身旁。
雷无桀拍了拍无心的肩膀,好奇地问道:“无心,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吗?下面怎么这么热闹啊?”
无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下方的王人孙身上,眼神中带着复杂情绪。
听到雷无桀的问话,他缓缓转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般景象了,看这架势,应该才交手不久。”
“是他?”萧瑟的目光落在寺庙中央的瑾仙身上时,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宫里吗?
难道说是宫里那位派他来的?
可是他的目标是谁?
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冲着无心来的?
雷无桀挠了挠头,一脸好奇地凑近萧瑟:“”萧瑟,你认识下面那个娘娘腔?他什么来头啊?”
萧瑟被这话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无奈地摇头:“娘娘腔?要是让下面那位听见你这么叫他,非得把你剁成肉馅不可。”
“不过说起他的来历,我倒确实知道,下面那位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风雪剑,沉静舟。”
这话一出,雷无桀心中一震,望向下方那个举止阴柔的身影。
这人竟是传说中的风雪剑沉静舟?
虽然沉静舟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及那些剑仙响亮。
但论及对剑道的领悟,此人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更让他困惑的是,这位销声匿迹多年的剑道高手,为何会突然在此地现身?
无心看着下面打得不可开交,王人孙明显落了下风,被人压着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就待在这儿别动,我下去会会他们,他们要找的人本来就是我。”
说完,他纵身一跃,直接从高处跳了下去。
雷无桀一看无心跳下去了,顿时急了。
“无心!”
他喊着,也要跟着往下跳,生怕晚了一步,无心会吃亏。
可还没有完全站起身来,旁边的萧瑟就已经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骼膊。
“你给我老实待着!”
“你下去能干嘛?送人头吗?”
萧瑟语气里带着无奈,还翻了个白眼。
他指了指下面那个出手凌厉的沉静舟。
“人家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连人家衣角都摸不到,还想帮忙?”
雷无桀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噎住了。
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找不到词。
他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蹲着,眼巴巴地继续盯着下面的战况。
…………
瑾仙公公看着不远处的王人孙,见他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
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开口道:“王人孙,你心里应该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今天我要找的人,其实并不是你。”
这番话传入耳中,王人孙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但他随即咬紧牙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哼!”
“少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
“我管你今天是来找谁的!”
他怒吼一声,右手死死握住那柄陪伴他多年的刀。
一股悍勇之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不顾身体的虚弱,还想再次发力,朝瑾仙公公冲杀过去。
就在他脚步刚要移动的瞬间。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和瑾仙公公之间。
来人是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年轻和尚,面容极其英俊。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瞬间隔开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王人孙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脚步象是被钉在了原地,硬生生停了下来,没敢再向前移动半分。
无心站定身形,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的瑾仙,完全没有理会站在自己身后的王人孙。
他双手在胸前合十,俊朗的脸上随之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平和地开口说道:
“瑾仙大监,好久不见。”
瑾仙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无心,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仿佛对他的到来早已心知肚明。
他神色不变,只是顺着无心的话,缓缓应道:
“你终究还是来了,小和尚。”
“不过,大监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
“这个叫法,普天之下只有宫里那一位才能用,可不是旁人能随意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