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在这时,李寒衣目光扫过床榻的瞬间,整个人就象被施了定身法,当场石化。
她那柄视若性命的“铁马冰河”,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李七夜身边,更要命的是,剑身还被那家伙一只手结结实实地压着!
“完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李寒衣绝美的脸蛋上顿时写满了生无可恋。
这还怎么拿?
想取剑,就必须先搬开李七夜的手,可这跟直接叫醒他有什么区别?
是,道理是站在她这边,她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潜入一个男人的房间……
到时候就算她浑身是嘴,说破天去,别人会信她只是单纯来拿剑的吗?
这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李寒衣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甘。
“难道今晚就这么算了?不行不行!”
她原本都打算放弃,想着明天早上再来光明正大地讨要。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现在灰溜溜地逃走算什么回事?
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
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整个人向前倾,一点点地靠近。
距离越近,李七夜平稳的呼吸声就越清淅,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不能想这些!”
李寒衣定了定神,左手轻轻按在冰凉的剑身上,右手则悬在空中迟疑了一瞬,最终轻轻复上李七夜压着剑的手臂。
屏住呼吸,她开始尝试用最轻柔的力道,想要将那只手臂稍稍抬起来。
李七夜平躺在床榻上,假装熟睡的身体却微微绷紧。
一股温热的气息忽然靠近,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他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随即象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似的,在胸膛里“突突”直跳。
早上虽然也抱过李寒衣,但那时情况紧急,心无杂念,根本没往别处想。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都在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编织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要命……”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这谁顶得住啊!”
他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早已醒来的事实。
李寒衣刚把他的手臂抬起一丝缝隙,动作突然顿住,疑惑地挑了挑眉。
“等等……这心跳声怎么回事?”
她此刻离得极近,耳边清淅地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又快又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不是说在睡觉吗?心跳这么快,跟打鼓似的……”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美眸猛地睁大,连取剑都忘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她咬着红唇,声音里带着羞恼,“你该不会是在装睡吧?”
话音刚落,她整张脸唰地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刚才偷偷摸摸,纠结万分的模样,岂不是全被他看在眼里了?
完蛋了,这下真是丢人丢大了!
可相比于丢人,此刻李寒衣更加羞恼。
这家伙明明醒着,居然装睡骗她?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李七夜,一听她那语气,心里暗叫不好。
“完了,露馅了……”
他也很无奈啊,刚才那情况,李寒衣靠得那么近,呼吸都拂到他脸上了。
他心跳得快那是生理反应好不好!
这哪是他能控制住的?
眼见装不下去,他索性把心一横。
“不管了!”
李七夜手臂突然一用力,直接把还弯着腰没反应过来的李寒衣往床上一带!
“呀!”
李寒衣轻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侧倒下去,正好躺在他身旁,铁马冰河原本的位置。
不过在她倒下前的瞬间,李七夜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那柄剑收进了系统空间。
这玩意儿硬的要死,万一硌着她怎么办?
“你……你想要干嘛?”
李寒衣侧身躺在李七夜旁边,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她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唇,声音带着一丝微颤,低声问道。
可奇怪的是,明明这个举动让她心跳快得不行,整个人羞得几乎想躲起来。
但心底却软绵绵的,一点也不想把他推开。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这样?
李七夜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擂,面上却强作镇定。
他手臂一揽,将李寒衣往怀里带了带,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的双眼,语气格外认真:“寒衣,我喜欢你。”
这话象一道惊雷劈在李寒衣心头。
她猛地睁大美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要问她喜不喜欢李七夜?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可是……按辈分他得算自己长辈,可按实际年龄她又比他大几岁。
这如何能够在一起?
李七夜见她眸光流转,唇齿几度轻启又合,轻微叹息一声。
他眼底掠过一抹浅淡的黯然,失落道:“是我冒昧了。”
说罢,他便放开了李寒衣,想要起身离开这里。
那一瞬,李寒衣心口蓦地一紧,象是被极细的银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深,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她不及细想,纤纤素手已本能地环住他的腰身。
雪腮泛起桃花色,声若蚊吟却字字清淅:“不是的我年长你许多,只怕你会嫌弃,更何况这辈分礼数”
听到这话,李七夜重新在床沿坐下,转过身来,目光直直落在李寒衣眼中。
他眼底像藏了两簇灼人的火苗,声音温和:“我怎么会嫌弃?若是真介意,今晚我就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至于辈分,我本就不是老爷子的亲生血脉,更何况……连老爷子自己都点头了。”
与此同时,李七夜向前倾了倾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寒衣,”他唤她的名字,每个字都象裹着温热的潮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李寒衣只觉得耳根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李七夜说得没错,外公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在真心面前忽然变得轻薄如纸。
她垂下眼帘,长睫轻轻颤动,贝齿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在那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沉默片刻后,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小声的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