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李寒衣,听到李七夜这句调侃,顿时气鼓鼓地撅起红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故意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见她这般反应,李七夜眼底笑意更深,却也不再继续逗弄。
他稳稳抱住怀中的佳人,朝着庭院方向迈开脚步。
这会儿他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距离弟子们晨练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
要是再磨蹭下去,等会儿被早起的弟子们撞见这一幕。
那可真是一传十十传百,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李七夜在房间门外停下脚步,却没有伸手去推那扇门。
他低下头,看向被自己用公主抱姿势稳稳搂在怀里的李寒衣,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尴尬,开口说道:“寒衣,我察觉你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运转也顺畅多了。
要不……你还是自己走进房间吧?我一个大男人随便进你房间,传出去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太好。”
这个时候,李寒衣整张脸都深深埋进李七夜结实的胸膛前,只觉得脸颊滚烫得厉害。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之前外公说过的那几句话,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烧,心里乱成一团。
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想。
自己年纪确实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合适的人托付终身?
比如……眼前的李七夜,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她几乎是看着李七夜从小长大的,对他的性格、为人再熟悉不过。
不对不对!
她猛地在自己心里用力摇头。
这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按照辈分来说,对方是自己的舅舅。
就算不是亲的,辈分也明明白白摆在那儿,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她正心乱如麻地想着,就听见李七夜刚刚说的话。
李寒衣轻轻嘟了嘟嘴,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一股藏不住的娇羞和一丝软糯:“我浑身还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走不动路……
你还是直接把我抱进去,再说了,现在咱俩都这样了,还谈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李寒衣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再配上那软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嗓音,象是一根轻盈的羽毛,不偏不倚地搔刮在李七夜的心尖上。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从他心底窜了起来,来势汹汹,颇有几分燎原的架势。
李七夜心中暗叫一声“要命”,这火气要是压不下去,今天怕是要出大问题,场面恐怕会变得难以收拾。
话是这么说,可他抱着李寒衣的手臂,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偏偏这丫头最后那句话,还在他脑子里来回打转。
是啊,两人眼下这般亲密姿态,该看的不该看的,该碰的不该碰的,早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还在乎什么走进房间的虚礼?
那点所谓的“清白名声”,早在公主抱起来的那一刻,估计就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行……我抱你进去!”
这念头一冒出来,李七夜把心一横,点了点头。
他强行把心底那股不听话的邪火给摁了下去,愣是没敢低头瞅一眼怀里的李寒衣。
没办法,李寒衣现在这模样,杀伤力实在太大。
这要是真再多看那么一眼,自己保不齐就得干出点啥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下他不敢再耽搁,生怕自己反悔似的,体内真气微微一转,“哐当”一声,直接用一股巧劲撞开了房门,脚步一迈就窜了进去。
这房间跟寻常姑娘的闺房不太一样。
一般姑娘的房间里,怎么着也得有点温馨可爱的小物件吧?
眼前这间倒好,走的是极简风。
不对,是“家徒四壁”风。
除了孤零零一张床、一张桌子,那是真干净,干净得让人心里都跟着发凉。
可此时的李七夜哪还有心思琢磨房间风格,他快步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李寒衣放下。
这人一放下,视线难免会落下去。
只一眼,李七夜心头便猛地一跳,血液都似乎快了几分。
乖乖,这谁顶得住?
好在他两世为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司机了,脸上硬是绷得住,没露出半点破绽,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平静地开口,听起来还挺象那么回事:“昨晚那一战消耗太大,你今天就不要想着来找我练剑,好好休息就行,我先走了!”
才刚说完,他根本不给李寒衣任何接话或者拒绝的机会,直接一个转身,脚步很快,几乎是踩着点就溜出了房门。
反手“咔哒”一声带上门,动作流畅得象是脑海中提前演练过无数遍。
李寒衣整个人还有点懵圈地躺在床上,脸上那抹因为极度害羞而染上的红晕,却丝毫没有要退散的意思,反而象晚霞一样越烧越烈。
“刚才他那副样子……按落霞那家伙整天在我耳边念叨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表面稳如老狗,心里慌得一批’?那家伙是在害羞?”
她望着那扇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回想起自己那位资深闺蜜日常灌输的“恋爱兵法”,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可紧接着,今天发生的种种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闪回,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跳加速。
这股突如其来的羞意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呜”地一声,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直接把整个脑袋都蒙了进去。
好象这样就能把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隔绝在外。
此刻完全被羞涩冲昏头脑的李寒衣并没有意识到,她光顾着害羞,却一不小心忘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她那柄视若性命的佩剑“铁马冰河”,此刻还稳稳当当地留在李七夜那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