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然后扭头看向旁边巨大的落地镜,倒影里的自己面色正常,只是透着一点自然的红润。
韩笑:“……”
她立刻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故意的!又在戏弄她!
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按捺住骂街的冲动,决定离他远点。
“对了。”
秦巍的声音再次响起,精准地拽住了她的脚步,“雇主查到了。”
韩笑:“?”
这下她不得不理他了。
她猛地转身,所有赌气的情绪瞬间被这个消息冲散,“怎么说?”
秦巍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汗水顺着颈侧滑落,没入背心领口。
他放下水瓶,“发给你了。”
韩笑掏出手机看了一会儿。
从技术人员反追踪的结果来看,这事和韩柔似乎没有直接关系。
但她已经能猜到一些真相,“我明白了——”
“我会处理。”
秦巍冷静地说道,仍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除非你还有什么想法。”
韩笑欲言又止,“只要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唔,这话听起来好象有点矫情,毕竟你好象也不会有麻烦,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恩,”秦巍颔首,“你不需要瞻前顾后,如果不是要出来找我的车,你多半会从车管所正门离开,那里人流密集还有警卫,他们即使看到了你,也未必能动手。”
侧门外面的林荫道附近,有更多的停车空间。
若是她孤身过去,大概率也是坐公交或者打车回家,正门外面的大道倒是更方便些。
韩笑叹了口气,“也不能这么说吧,就算当时不好动手,他们既然盯上我,也会另找机会的。总之还是谢谢你。”
无论是当时帮了她,还是后来查清真相,以及让她借宿。
她相信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秦巍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深沉,象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韩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忽然慢悠悠地抛出一句:“那你想怎么谢我?”
韩笑:“……”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韩笑:“这样吧,我可以请你吃螺蛳粉、生煎包、猪油拌饭、炸臭豆腐、烤串啤酒、糖水奶茶、酥皮月饼、榴莲千层、巧克力爆浆蛋糕——”
秦巍:“……”
秦巍沉默了几秒钟,“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是毫无愠色,仍然盯着她,眼中还隐隐有些笑意。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有种无形的、带着试探和博弈的焦灼感在暗暗涌动。
韩笑对上那专注又带着点玩味的视线,忽然觉得脸上发烫,决定战略性撤退。
“而你是个宽容的好人——”
她干巴巴地说道,“你还会允许我用你的器械,对吧?”
秦巍微微颔首,“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韩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转身跑了。
这间地下健身房大得惊人,器材更是专业又齐全,从有氧到力量,从自由重量到固定器械,还有一片专门的局域摆放着战绳药球等功能性训练器材,比很多顶级的私教工作室还要完善。
韩笑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打量着环境。
要是能经常来这里锻炼——
那似乎真的不错。
她脱下外套,仅剩贴身的运动背心和宽松的运动长裤。
与此同时,秦巍又完成了一组训练后,坐起来望向远处器械间的娇小身影。
少女坐在罗马椅上,纤薄的后背间隐隐浮现出肌理线条,衣摆轻微卷起,露出不堪一握的精瘦腰肢。
她的动作也很标准,汗水顺着尖俏的下颌滑落,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秦巍莫名觉得有点手痒。
-
同一时间,秦越刚吃完早饭,坐在欧式奢华客厅里,有些焦虑地看着手机。
他回复了韩柔的消息,心神不宁地看向门口。
玄关处传来了动静。
他立刻站起身,看到父母并肩走进来,脸上还带着宴会后的疲惫与应酬的微醺。
“爸,妈,你们回来了!”
“恩,今天你没睡懒觉?”
秦启明随口问道,将西装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
“没……嗯,爸,我有件事想问你。”
秦越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神情严肃,“昨晚我在韩家外面,看到一辆长轴距定制版劳斯莱斯幻影,牌照是京a·66888——”
“什么?!”
秦启明大惊失色。
他面上的倦意和醉意瞬间消失,血色仿佛也一同褪去,“你说什么?”
秦启明猛地抓住儿子的手臂,力气之大,让秦越疼得皱起了眉头。
秦启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连嘴唇都有些哆嗦,“那辆车是上黑下蓝的——”
秦越被父亲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彻底震住了,呆呆地点头:“是、是的,爸,你怎么……”
秦启明满面惧色,眼中满满都是震惊,“你说那辆车在韩家?!在韩家做什么?去见韩正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不不不,”秦越赶紧摇头,“呃,好象是去接韩笑的,韩笑上车之后,那个车就走了。”
这个答案仿佛更让人觉得惊悚了。
秦启明扶住额头,摇摇欲坠,“你看到车里坐了什么人吗?”
秦越继续摇头,“不,车窗太黑了,而且我——”
“算了,在不在里面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是他的车……”秦启明兀自喃喃自语,“坏了……坏了……”
秦夫人也被这一幕惊到了,“怎么回事?”
秦越赶紧扶住父亲,“爸,你别吓我啊!”
忽然间,管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有些为难:“先生,夫人,刘夫人来了,她说有急事……”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疯疯癫癫地冲了进来。
女人头发散乱,眼睛红肿,昂贵的套装也皱巴巴的,完全失了风度。
“表姐!姐夫!救救小峰!救救他啊!”
刘夫人一进来,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秦夫人的骼膊,又抓住了秦越。
“阿越,你平时和小峰关系那么好,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你们是朋友又是兄弟——”
秦越吸了口气,“阿姨,你慢慢说,刘峰怎么了?”
刘夫人哭嚎起来,“小峰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他……说他买凶杀人!这怎么可能!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是有人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