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都想让铮儿进禁军。
本想不安分姜屿宁嫁过去,吹吹耳边风,先给铮儿升个军长,再去图谋进禁军。
选拔要过五关斩六将,铮儿现任职城防司就算升为军长也要先过了城防司内部的选拔,才能参加禁军选拔。
看忠勇侯的意思是能给铮儿参加禁军选拔的机会。
“程兄当真能让我家铮儿参加禁军选拔?”姜荣昌笑得谄媚,挡住了他的去路。
“程家虽不复往日风光,但举荐两个人破格参加禁军选拔还是轻而易举。”程远松居高临下。
“大哥真是好造化,能得程家举荐,必定事半功倍。”姜屿宁适时接话,“亲事结不成也不能成为冤家,不如两两抵过?”
说完给她父亲递眼神。
姜荣昌一瞬就明白了姜屿宁的意思,“程兄,请不要和内人计较,她也是为宁儿考虑才一时生了邪念,幸好宁儿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错。但此事确实是程公子下了我姜家的面子,如程兄愿意举荐我家铮儿,便一举揭过。”
程越眉头一皱,分明是姜家占了大便宜。
程远松表情缓和几分,可看向陈德容的目光依然不善。
“娘,为了顾全大局,你该给忠勇侯道歉。”姜屿宁小声提醒陈德容。
陈德容攥紧拳头,直勾勾地盯着姜屿宁,让她道歉,分明就是当众打她的脸。
她严重怀疑姜屿宁是故意看她出丑,可她的眼神平静,偏偏找不出半点儿差错来。
“请忠勇侯恕我无状,是我小人之心,请你大人有大量。”陈德容几乎是咬牙说的。
程远松这才松口,“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若是我在外面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别怪我不留情面。”
“程兄放心。”姜荣昌笑着送程远松出了院门。
“你进来的时候肯定看见忠勇侯他们过来了,你为何不说?偏要让人家欺负你娘!”陈德容看忠勇侯他们走远,顿时伸手去扯姜屿宁。
后宅和朝堂相的波谲云诡没什么不同,甚至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谁手上没有点儿龌龊??
即是龌龊,便见不得光,可她的算计全都被忠勇侯听到了。
今日的脸都丢光了!
果然沾上姜屿宁的事情就晦气!
“娘……昨日忠勇侯说了会给我们上门赔礼,我进门你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您还怪我拦下了你派去散播消息的人……”姜屿宁徨恐地环抱双臂往姜荣昌身边靠。
她母亲会刻意提醒,她自然也会。
姜荣昌脸色也不好看,听姜屿宁这么一说,回过味儿来,事情不一定是他夫人说的那样。
他目光冷冷看向陈德容。
“你还有理了!”陈德容气不打一处来,扬起巴掌就要打姜屿宁。
“娘,你打我我也要说。”姜屿宁躲了一下,“娘你让人去散播程公子和林家小姐的私情实在不妥,像娘说的一样,咱们姜家忽然兴起,没有根基。”
“真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你真以为能不被发现?程家知道是你坏了她们名声,即便成了亲也不会让我好过,咱家更得不到半点好处!”
“林家也会记恨我们,京中其他门第更会不齿我们姜家,如何和世家大族搞好关系?”
“我都是为了姜家考虑才大胆阻拦母亲,若是爹和娘觉得我做错了,要打要罚随你们处置!宁儿不敢有半分怨言……”姜屿宁跪在姜荣昌脚下,眼里已然蓄满泪水。
“好啊!现在轮到你来教训我了?”陈德容怒气根不能从眼中涌出,果然不能给姜屿宁一个好脸色,“我打死你个讨债鬼!”
姜屿宁泪光粼粼地望着母亲,没有再躲。
“够了!”姜荣昌推了一把陈德容,气的声音拔高几分,“你差点儿把姜家推进万劫不复之地,还拿宁儿出气!”
陈德容一个跟跄,跌坐在地,不敢置信,“侯爷,你为了她推我?”
明明之前丈夫体贴她,儿女孝顺她,可从姜屿宁回来,好象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平静。
“你该感谢宁儿,要不是她拦住了你的人,明日我们姜家在京城就会被口诛笔伐,谁敢和姜家亲近?”
“感谢她??”陈德容胸口一滞,“这件事情分明是因她而起,给她找了个好亲事,她却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反倒是怪我这个生养她的人?”
“侯爷莫不是忘了,我当初为了生宁儿命差点儿没了,我难道不是为了她和姜家好吗?”陈德容说到此处情绪动容,声音哽咽。
“好了。”姜荣昌语气一软,当年生产她确实受了大苦,将陈德容扶了起来,“以后行事多思虑几分。”
“宁儿也别跪着了,咱们一家人心要齐。”
姜屿宁用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父亲惯会和稀泥。
父亲说的一家人从来不包括她,否则上一世姜家人怎么眼睁睁看着她丧身火场?
装吧??
总有人会装不下去。
姜屿宁面带微笑走到陈德容身边,仿佛刚刚母女之间的针尖对麦芒不曾发生过,帮陈德容轻轻拍打衣服上沾染的尘土。
陈德容嫌恶姜屿宁,拽了拽衣服,不想被她挨上。
姜屿宁不恼,慢悠悠开口,“爹爹,你也别怪娘,娘心软,说不定又听了身边人的挑唆。
“娘向来瑞智,我这么蠢笨都能想到其中的利害,娘怎会做这种蠢事?”
“让你好好整治,有些老仆狗仗人势惯了,以为她自己是半个主子了,胡乱出主意。”姜荣昌面上一紧。
有了李妈妈前车之鉴,姜荣昌信了姜屿宁的话,他夫人不至于如此愚蠢。
陈德容有苦难言,她感觉姜屿宁拐着弯儿骂她。
可这又是个台阶,侯爷信了,她总不能说真是她干出的蠢事。
“是我一时轻信了王嬷嬷,我这就让人去掌她的嘴。”陈德容只能顺坡下驴。
至少能挽回一些在侯爷心中的形象。
亲事退了,不会再重蹈复辙。
姜屿宁和陈德容看似和睦地出了文正院。
出去之后,陈德容便大步甩开了姜屿宁,仿佛她是什么瘟神一样。
姜屿宁淡淡一笑,上一世她母亲总是对她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何曾有过这种吃瘪的时候?
“小姐,奴婢不懂。”月白小声问,“大少爷对小姐横挑竖拣,你为何要让忠勇侯举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