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姐做事是我们应当应分,不敢贪心。”月影和月白不约而同将银子推回。
“在庄子上三年,母亲苛刻,我知你们的月例银子从未拿足过,对我却从不曾懈迨。这是你们该得的,我也会拿回我该得的!”
月白和月影没有再推脱。
她家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两日她家小姐做的事,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次日清晨,姜屿宁刚用过早膳,王嬷嬷耷拉一张脸来了。
“大小姐如今好能耐,敢阻拦夫人办的事情,想必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
“王嬷嬷是忘了李妈妈的下场了?”姜屿宁挑了下眼皮。
王嬷嬷轰地想起李妈妈被打的血肉模糊,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出了侯府。
一切都是因为姜屿宁的花言巧语,害的夫人和大少爷吃了亏。
不情不愿地行礼,“大小姐,侯爷和侯夫人在主院,让你过去。”
和程家的亲事黄了,侯爷可不会再惯着姜屿宁。
“吃完药便去。”月影端了药过来。
王嬷嬷瞥了一眼月影,春梨说就是月影这个死丫头捆了她,不让她去散播程家大公子和林清婉那个贱货私相授受的烂事。
眈误夫人的大事。
“王嬷嬷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提醒父亲,得知李妈妈竟做出那种蠢事,母亲身边的管事之位也落不到你头上。”姜屿宁眨眨眼,“希望王嬷嬷少做蠢事。”
王嬷嬷一愣,好象是这么个理儿。
细想又不对,姜屿宁分明是在挑拨离间,一拧身子直接走了。
府中没人能越过夫人去。
姜屿宁轻轻一笑,似带嘲讽。
她可提醒过了。
约莫着时候差不多,姜屿宁才起身往文正院走去。
是父亲处理公事和接待客人的地方。
文正院内,隐隐有呜咽声。
“侯爷,宁儿越发的骄纵,昨日议亲之时出言顶撞我就算了,我知道她对我有怨气,可她不能骼膊抽往外拐。”陈德容委屈诉苦。
“明明是程家做了难堪的事情,我想借此正好能拿捏他们程家,谁知宁儿直接同意了忠勇侯说的亲事作罢。”
“她要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大可告诉你我,省得让程家这么羞辱,程家公子敢背着我们宁儿和林家女纠缠,根本是没看上我们姜家。”
“传出去可有的让外面笑话了……”
“反了她了,由不由得她满意,她的亲事关乎铮儿能不能上一步!”姜荣昌眼睛一厉,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紧,快要碎裂。
“我也觉得该顾念大局,男人难免风流,也不能让程家如此欺负我们,所以我便让人去外面散播程越和林清婉的私情,程家不能说不认这门亲事就不认这门亲事。等到外面传遍,程家挂不住脸,定会上门求我们结这门亲事,程家万万看不上林家那种小门小户的。”陈德容擦了擦眼泪,暗自得意,“侯爷,你说我这么做有错吗?”
姜荣昌眉头一沉,法子有些激进,可夫人也确实是为了程家考虑。
“程家确实过分。”姜荣昌给陈德容递了手帕。
程家不仁,不能怪他姜家不义。
“可宁儿却擅自扣住了我派去散播消息的丫鬟,她可以不敬我这个母亲,不能把我们姜家放在火上烤。程家见我们没有动静,定会轻易揭过,还说不定会编排是我们宁儿不好才没有结亲,我全然是为了宁儿考虑,可她却丝毫不领情。”
“逆女!”姜荣昌昨日还以为姜屿宁是个有远见的,这就给他通了个大篓子。
程家已然是他们母亲能够到的最好的亲事了,错过了可真是大损失。
“她怎么还没过来!是要她老子我亲自去请吗?”姜荣昌怒极,手中的茶杯直直甩了出去。
“爹爹……”姜屿宁应声而来。
“我看你真是不知道你姓什么了?”姜荣昌满眼怒火,“跪下!”
陈德容眼角忍不住上扬,姜屿宁以为能越过她,笼络主屋侯爷的心,那便让她好好吃吃苦头。
看她还敢不敢违逆她!
姜屿宁不慌不忙,正视父亲的怒火,也将母亲的幸灾乐祸看在眼里,“爹爹,我压下母亲的人,是因为事情并非母亲说的这样……”
“忠勇侯府传了五代,封号并非徒有虚名,程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宁儿真是天真,以为你有功给我们姜家封了侯,真的能在京中立足,受人尊敬吗?”陈德容故意道:“我们姜家没有根基,你根本不知道你父亲在外面有多不容易,本想通过和程家的亲事……谁知你……”
“象你说的程家世代袭爵,权位远远高于我们,他们只会将过错都推在我们身上,哪里会有什么交代?”
男人都爱面子,姜荣昌没少被人议论因为姜屿宁才捡了个侯位,自是脸上无光。
果然,姜荣昌一听脸色更加难看,涌上几分阴厉之色。
不等他发作,忠勇侯程远松和程越便走了进来。
“昨日之事是我程家对不住你们姜家,我心中难安,没等的及通报,不成想倒是听见了陈夫人的一些肺腑之言,真令我惊恐。”程远松目光炯炯落在陈德容身上。
陈德容一个激灵,她说的话都被程家父子听见了!
“程兄,快请坐。”姜荣昌面上含笑,表情转换之快。
程远松原地不动,下巴高高扬着,不满之意尽显。
“我娘一时情急,想岔了,忠勇侯大人大量,别和我娘一个妇人计较。”姜屿宁道,“我已经将人扣住,不会影响程声誉。”
陈德容狠狠的剜了一眼姜屿宁,用她装什么大尾巴狼,“是你们程家不厚道,你儿子在外面招花引蝶,还不让人说。”
听见了又何妨?
程家既然主动上门,说明他们心虚。
况且把柄在她手上,不信程家还能翻出花儿来。
“陈夫人这是要鱼死网破了,看来今日我们就不该来。”程远松表情严肃,转身要走,“想来安平侯世子也看不上禁军的选拔考试。”
“程兄留步。”姜荣昌眼里闪过精光。
陈德容哑然,脸上的高高在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