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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布(5)(1 / 1)

5

在食堂里,小布用筷子把饭盒里的一块红烧肉捣来捣去,感觉没怎么吃就饱了。陈警官嘴里嚼着饭菜,说话有些含混不清,“我外出见朋友,算是朋友吧,在路上,聂局长跟我打了一个电话。”

“聂局长打给您?”

“是啊,奇怪吗?”

“在会议之前,听您的意见,是吗?”

“算你说对了,聂局长想知道我怎么看,我随口说了一句话,聂局长把案情通报会改成案情分析会。”

“怪不得,会议通知写的是案情通报会,可聂局长讲话时,又说成是案情分析会。您说了什么?”

“也就三个字——再等等。”

“陈警官,您真牛,这三个字,把会议的性质给变了。”

“小布,不是我牛,是聂局长心里没有把握。此案十年未破,非同小可,就是我没说,他也会等等看。”

“等多久呢?”

“两个月,我对聂局长说的是两个月。”陈警官走出食堂。

“赵局长他们能等吗?他可是一个厉害的警官,好象早就想到这一天。”小布跟在后面。

“那是他们的事。”陈警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布说,“你刚才说他是一个什么警官?”

“一个厉害的警官,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小布迎着陈警官问询的目光。

“是啊,赵警官是一个厉害的警官,别忘了,郑老三也是一个厉害的人。”陈警官随即话锋一转,“小布,你中午来我办公室,给你看一样东西。”

陈警官办公室通过一个侧门连着一个里间,角落里放着一台计算机,里间堆满了资料和杂物,一个小黑板和一张折叠床,墙上张贴着全县、全省、全国的地图。

小布打开计算机,计算机界面很简洁,文档夹里只放了两份文档。

陈警官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小布的旁边,指着“文档一”说:“先打开这个。”

双击鼠标,一个固定局域的监控画面,地方有些眼熟,小布的脑子里一时想不起来。一会儿,一个人影从视频最边上的位置出现,手上拿着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时不时弯腰,捡些东西放进麻袋里。过了三分钟,那个人到了集团广场的正对面,小布慢慢看清是一张带着伤疤的脸。

“天啊,这个人是郑老三。”小布止不住叫出了声。

“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在府河边遇到那个保安,他不是说从公司大楼的监控可以看到交通肇事现场吗?我第二天上班就向聂局长申请证据保全,把那段日子的监控视频拷了过来。”陈警官说。

视频一共有10分钟的时间,郑老三整理麻袋中的垃圾,时而会抬头看看,但看不出他在看什么,画面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到了第9分钟,一辆摩托车出现在视频的西北方向,向这边疾驰而来,一眨眼的功夫,郑老三连人带麻袋挂到在地。

“就是这里,你倒过去慢放。”陈警官按住小布拿鼠标的手。

摩托车越接近郑老三的位置,播放的速度控制得越慢,在摩托车从郑老三身边经过的一瞬间,郑老三的左臂突然往上抬,身子随即倒在地上。小布倒吸了一口凉气,郑老三好象从麻袋里拿什么东西,也似乎有意向摩托车行驶的方向伸手。

“他这个伸手的动作好危险,当时没出人命就算万幸了。”小布定格那个画面。

“我去交管部门调阅这个时间段的录像,卷毛飙车的时间和路线相对固定。”陈警官指着计算机旁边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画着府河大道的路线图,在2个路口用圆圈做了记号,

“父亲过世,卷毛心情不好,在府河边飙车散心。郑老三为什么要伸那只骼膊呢?他们不认识呀。”小布想不明白,“再说,卷毛不是一个有钱的主,找他碰瓷,也说不过去。”

“现在还难说,郑老三碰瓷的目的是为了钱,你打开第二个文档。”陈警官指着计算机上的另一个视频。

同一个地段不间断监控视频,与第一个视频文档相比,时间跨度更长,看不出异样。小布快进到傍晚时分,太阳正在落山,视频中一个保安摸样的人朝府河边走来。

“停,就这里,记得这个保安吗?”陈警官问小布。

“不认识。”小布没见过迈着鸭子步伐的保安。

“那天晚上,在府河边遇上的,陪着刘家桥看木船的那个保安。”

“哦,晚上看不清,觉得那个保安话特别多。”

“对,就是那个闲来无事找郑老三吹牛的保安,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不就是一个保安吗?”

“他是刘家桥的舅哥,我们去集团大楼找刘家桥,当时就是这个保安拦着我们。”

“哦,那天是他,记起来了。”

“在这栋大楼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警察找过刘家桥,碰巧第三天,卷毛来找茬儿,拿着一幅网上下载的图片。刘家桥报警被抓到派出所。我们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刘家桥的舅哥,迈着八字步的保安,他以为刘家桥遇到了麻烦,于是他找上了郑老三。”

“警察登门不是好事,还有爱惹事的卷毛。”

“是的,那个保安也会这样想,很有意思,这个保安的名字就叫黄保安。”

小布陪着陈警官从外围开始调查,黄保安喜欢眩耀他知道的内幕,把卷毛描绘成“人渣”,与黄保安平日关系密切的朋友,在陈警官和小布询问时,说辞大体是这样——

卷毛飙车撞到了郑老三,把人给撞伤了,人家得多长时间不能干活呀,赔点误工费、营养费也是应该的。这个卷毛今天说这样、明天说那样,不肯掏钱,就是街头一个小混混。卷毛这次可是惹错了人,郑老三是一个想干就干的狠人儿,当街就用刀,给捅了。

郑老三是谁呀?自己做事自己当,直接去派出所自首了。郑老三在水上十年,身上落下风湿,他想这个月把船卖了,上岸安一个家。这下可好,把家安到牢房去了。

“黄保安为什么那样说卷毛?”外围调查结束后,陈警官在警车里问小布。

“黄保安把卷毛说成人渣,无非是想人们同情郑老三。”小布把车开往新城集团大楼的方向。“

“不仅仅是这样,他讨厌卷毛,因为卷毛威胁过他的妹夫,而他又是保安。”陈警官用手指弹着车窗玻璃,“当刘家桥一个电话把卷毛送进派出所,黄保安肯定会想,发生了什么事,象他这样爱搬弄是非的人,难道不会去打听吗?”

“以他的性格,会去打听。”小布从黄保安朋友那里形成了“爱打听”的印象。

“那他会向谁打听呢?刘家桥不可能把有人拿假画威胁他,告诉一个保安吧?”

“这还用想,问自己的妹妹不就知道了吗?”

“还是你们年青人反应快。”

“您早就想到了。”

“是吗?再过几年,小布也会成为赵警官那样厉害的警官啦。”后座上载来陈警官爽朗的笑声。

银灰色的警车沿着府河大道行驶,秋天的府河水已开始下降,岸边被浸泡半年的石头露出水面,宽阔的府河水面就象一个减肥的少妇,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厦前面的马路上,小布加速过去,黄保安撒腿向大厦斜对面的一条小路狂奔。小布开着警车,一个加速急转弯,把黄保安逼停在一个角落里。两个人合力把黄保安塞进警车。

警车掉头经过新城集团大厦时,门口站着一群穿着类似警服制服的保安,躁动着想合围拦下警车。

“加速!朝人群冲。”陈警官边说边摇下后车窗。

小布脚踩油门,按着警车喇叭不放,阵阵鸣笛声似乎在宣示,今后的调查不再刻意回避任何人。

到了警局,陈警官把黄保安带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今天出发前,小布参照审讯室的样子,简单摆放了座椅板凳。小布像布置结婚的新房一样的兴奋,这是头一回,终于可以不在课堂上仿真审讯。

“是黄保安吗?”三个人坐下不久,先由小布发问。

“正是。”黄保安身子有点抖,嘴里却咬字,发出生硬的翘舌音。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正是不正是?你古装电视剧看多了吧?”

小布一听就知道这种腔调是看电视剧学来的,就象把老虎画成一只惨不忍睹的猫。小布希望潘市本地人多讲普通话,但听当地人说普通话,他又想笑,只是不能在陈警官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

“我是黄保安。”

“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明白。”

“你看见我们就跑,心里有鬼吗?”

“保卫部头儿刚骂了我,我看见警车开过来,这心里一哆嗦,腿就不听使唤。”

“保卫部头儿为什么骂你?”

“骂我多嘴多舌,在外面乱说话,迟早一天,警察会上门。这不,就看见你们来了。”

“你在外面瞎说些什么?”

“我一个小保安能瞎说什么,还不是郑老三杀人那点事儿。”

“杀人还是那一点事儿?你有没有一个基本的慨念,那是天大的事儿。下面,陈警官问你问题,不许你油头滑脑,把身子坐正。”

小布拿出记录本,陈警官正对着黄保安。

“黄保安,我问你话,你要正面回答,不要离题万里,浪费时间。”

“好的,长官。”

“黄保安,你认识卷毛吗?”

“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

“那好,你是怎么认识卷毛的?”

“几个月以前,我陪着刘总散步,他骑摩托拦着刘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卷毛。”

“第二次见到卷毛是什么时候?”

“第二次吧,在集团大楼的一楼,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说要交给刘总。他上楼没多久,来了三个警察,把他带走了。当天,我们保卫部接到命令,不允许这个卷毛再进大楼。后来,我就没有见过卷毛这个人。”

“你说卷毛进大楼时,手上拿着一个东西要送给你们老总,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给我看,我也看不到。”

“你是看不到,但是你没有听到什么吗?”

“警官大人,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有没有人对你说起过,卷毛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公司里没有人再说这件事。”

“我再问你,据我们调查,你至少对三个人说,卷毛想敲诈你们老总,有这回事吗?”

“有吧,好象说过。”

“到底说过,还是没说过?”

“说过的。”

“卷毛去你们老总办公室只是送东西,没有敲诈钱财,你在外面捕风捉影,说卷毛敲诈,是不是?”

“我妹妹告诉我,那个卷毛敲诈。”

“你妹妹?刘家桥的夫人,是吗?”

在陈警官一层层追问下,黄保安自知食言,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到我们老总办公室,被警察当场抓走,大家都在打听出了什么事,不止我一个。有一次,我妹妹回娘家,见妹妹不大高兴的样子,就问妹妹有什么事。妹妹起先没有说,我拍胸脯保证不对外讲,妹妹才说刘家桥被一个小流氓缠上了。”

“那个小流氓就是卷毛吗?”

“是的,我妹妹当时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说是刘家桥在报社做校对工时,画了一幅画交给一个老编辑。那个老编辑病重住院,他的儿子拿着一幅画去刘家桥办公室,想请刘家桥去医院看望他的父亲,可是那幅画不是刘家桥画的。谁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拿一幅画到底想干什么,那个小伙子是自己来,还是有人要他来?那个老编辑把他十年前的事对他儿子讲,弄得刘家桥晚上翻来复去睡不踏实。”

“你妹妹说过是一幅什么样的画吗?”

“我问过妹妹,我妹妹说刘家桥不愿意说。我开导我妹妹,不就是一幅画吗?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妹妹也不知道画了什么,担心那幅画落在那个小流氓手上,有一天会敲诈我妹夫。”

“所以你在外面说,卷毛敲诈别人。”

“我保证,今后不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再问你,卷毛敲诈刘家桥这件事,你对郑老三说过吗?”

“让我想想——说过吧——说过。我与郑老三熟了后,天南地北的事,公司里的事,我也会说,就是聊聊天。”

“我和小布去大楼找刘家桥,你有印象吗?”陈警官指着小布说。

“有印象,那天没有预约吧,还是我通报的。”黄保安晃头看了小布一眼。

“你对郑老三说过这件事吗?”

“警察进大楼,我说过,有印象的事,我都会在郑老三那里吹吹。”

“郑老三听了,说了什么吗?”

“没有,郑老三听什么都没有反应,他就是听,但是他不反对我说。我有话不说憋得难受,小时候就有人说我‘哇噻公’。”

“等等,这三个字怎么写?wasaigong?”

小布停下笔,原来只是听不懂,现在是不会写了。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

陈警官从座位上起身,没解释那个音是表示罗嗦的本地话,更没说那三个字怎么写。小布只好在本子上拼写拼音,接着画了一个圈。

“喂,你们开着警车,从大楼门口把我带到这里,我回去怎么做人?”黄保安坐着不动。

“我们是履行公务,请你理解。”陈警官示意小布开门送人。

“看你象一个老警察,我还以为遇上神探狄仁杰了呢,就这点本事,还想破案?”黄保安站起身来。

黄保安可能觉得不过瘾,学电视剧里的样子,抖了抖肩膀,小布把拉开一半的门重又关上,这个地方的人喜欢看那些电视剧,小布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请坐。”陈警官对黄保安重新发出指令。

黄保安一脸带笑坐回原地,一副很满足被警察问话的样子。

“我想明天办好手续,再去抓你的,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小布重新打开记录本。

“黄保安,你说的句句是真?”

“军中无戏言。”

小布又把笔停下,提醒黄保安,这里不是军中,你别乱说,还有那些写不上字的话,知道吗?

“那一次,你陪着刘总,在木船边碰到我们,你说你那天当班,在监控室刚好看见卷毛撞倒郑老三,是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黄保安,你别侮辱古人的成语了,直接回答。”

“是的。”

“我们查了当班记录,那天下午,你轮班休息。”

“那天我……是轮班,可我没事,在值班室呆着玩儿,恰好看到了,不行吗?”

“那天下午,当班的保安姓周,他说你不在值班室。姓周的保安当时打盹,根本没注意,你跑进值班室,两个人一起回看,才发现的。”

小布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上“回看”一词。

“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啊,我是在视频里看到的啊,没错啊。”

“你轮班休息,跑到监控室回看视频,而且刚好看那一段?据我们所知,你从来没有回看视频的习惯,平日里当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鬼混,要不你是刘总的姐夫,你早就被开除一百遍了。”

“我……我就是看了那个视频,我犯法了吗?”

“你看视频没有犯法,但是你在看视频前涉嫌犯法。”

“奇了怪了,我一个良民,犯了什么法?”

“郑老三找卷毛麻烦,不排除你是策划者,甚至是同案犯。”

“你可别冤枉人,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让郑老三去杀人,我是在郑老三面前吹过牛,谁能从卷毛手中要回那幅画,我黄保安立马给他一百万。”

“你为什么要回那幅画?与你有关吗?”

“知道妹妹不安后,我就寻思着怎么去搞到那幅画,也不为别的,就是想争一口气。说出来不怕丢人,我这个舅哥在妹夫面前有点抬不起头,公司的人明里暗里瞧不上我,说我没啥能耐,就会耍嘴皮子。我想要是能搞到那幅画,就可以证明给我妹夫看。我在郑老三面前说了我的想法,他听着没做声。”

“你第一次在郑老三面前说这些时,还没有想好请郑老三帮你;第二次,你说要是谁搞到那幅画,你出价十万。”

“十万?我说过这个数吗?”

“你忘了,我可记得的。那天夜里,在木船边上,你亲口说郑老三要赔偿十万,而卷毛只肯给一万。十万数字是真的,但情节是反的。”

“情节是反的?”黄保安嘴角不自主地拉扯。

陈警官站了起来,“好吧,既然你好奇,那我就讲给你听。你在郑老三面前提出,你想从卷毛那里搞到那幅画,郑老三答应了,你们合计着先套住卷毛。卷毛爱在府河大道飙车,你们正好利用了这一点。那天下午,你们计算好时间,你站在大楼前面广场一个角落,郑老三在马路边捡垃圾,看准飙车的卷毛,郑老三‘碰瓷’成功,但也伤得不轻。郑老三没有选择报警,一边治疔一边狮子大开口,纠着卷毛不放。卷毛拿不出那么多钱,郑老三趁机提出要一幅画。这一下子刺激了卷毛,他明白他被人设计了圈套,与郑老三发生多次激烈的争吵。后来,郑老三后退一步,提出不要一分赔偿,反过来可以给卷毛十万块,条件是把那幅画交出来,情节难道不是彻底反转过来了吗?黄保安,你还想听吗?”

“哼,我那天下午不在现场,我一个人出去玩去了。”

“黄保安说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小布写上这句话,感觉不对头,用笔划掉了。

“黄保安,你知道大楼的监控摄象头,你站在一个监控不到你的局域观望,可你没有想到,斜对面的大楼也安置了同样的摄象头。”

“斜对面大楼?”小布不自觉重复一句。

“我调取了斜对面大楼同一天同一时段的视频,你想看看吗?”

“我承认,我刚好站在那儿看见了。”

“你到处散布舆论,这也是刚好吗?”

“郑老三找卷毛要画,与我无关,别冤枉人。”

“你以为郑老三找卷毛要画,已死无对证,我告诉你,黄保安,这次你又错了。”

外面起风了,木窗发出咯吱的响声,小布拿笔的手停了下来。陈警官不再坐着,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的手指头相互摩擦。小布知道这是陈警官思考的动作,那个时代留下来的标志,就象当地一些土话,笨拙、土气却不失智慧——

“据调查,郑老三当天留院治疔,十天后出院,两个人开始谈赔偿,却始终谈不拢。郑老三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继续谈,有一次,在一家宾馆大厅里,两个人大声说话,声音吵着别人,大堂经理过来提醒。

“在宾馆大厅里谈,肯定是卷毛的注意,当郑老三提出要卷毛把那幅画交出来,不但不要一分一厘的赔偿费,还可以出价十万元时,卷毛感觉到自己彻底被人坑了,他选择宾馆大厅谈,选的座位刚好对着宾馆大堂的摄象头。”

“从录像资料上看,卷毛与郑老三对话时,不停打着手势。据我所知,卷毛说话没有打手势的习惯,他想通过打手势留下证据,证明有人讹诈他。”

“卷毛和郑老三在宾馆大厅里见了三次面。第一次,郑老三明码开价,卷毛答应了;第二次,卷毛把一个信封交给郑老三,郑老三没有当面拆开信封,也没有付钱;第三次,他们见面时,发生了身体接触,差点打起来。从录像资料里,听不大清楚,通过技术还原和唇语,郑老三说卷毛拿一幅假画来骗他,卷毛骂郑老三才是真正的骗子。郑老三最后让了一步,表示他不要那幅画了,他重又提出伤害赔偿,这次开口只要一万。卷毛觉得这个数目不过分,也就答应下来,但是郑老三动了杀心。”

一扇窗户被风吹开,小布过去关上,今天的审讯更象案情分析,陈警官不会用多媒体,郑老三杀害卷毛无疑,但是动机却不是一件交通肇事那么简单。

“假画?郑老三象我一样的粗人,怎么可能知道画是真是假?”黄保安不服气。

“你终于说了一句实话,黄保安,你确实不知道画的真假,你也不敢找你妹夫鉴定画的真假,你所做的一切瞒着你妹夫。你很聪明,让郑老三去试探卷毛,直接说,画是假的。果不其然,卷毛沉不住气,承认了是一幅假画,第三次彻底谈崩了。你原来想要回那幅画,在你妹夫面前证明你不象别人说的那样无能,你为了争一口气,结果弄巧成拙,闹出了人命。”

在屋顶照明灯下,陈警官眼圈微微泛红,徐老编辑带走了那幅画,没想到把唯一的儿子也带走了。

“我是想要回我妹夫的那幅画,但从没有想过去杀人,卷毛被害和我没关系,你们别冤枉我这个好人。”黄保安好象缓过气来,口气又大了起来。

“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说自己是坏人?”陈警官带人连夜从黄保安家里搜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潘市日报的字样,信封的封口没有打开。

“你永远不知道一封信里装着什么,除非你打开信封。”陈警官剪开信封,抽出一张叠好的纸,单手一抖,康胜医生查房的图片落入眼帘。

“就是打开信封,你也不知道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小布模仿陈警官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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