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王八蛋,明着在采购上卡他,暗地里又指使许雯来查他的老底。
这是想把他往死里整。
祁爷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必须在江恒把事情闹大之前,彻底按死他。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董事会里一个和他关系最铁的董事的号码。
“老张,下周一的董事会,我要加一个临时议题。”
祁爷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关于新成立的特别报道组,存在严重管理混乱和资源浪费的问题,我提议,撤销这个部门,并且,将部门负责人江恒,就地免职。”
周五的下午,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城市染成了一片金色。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在snk的最高层,拉开序幕。
江恒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他的手机响了,是姜凝。
“都办妥了。”
姜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江恒能听出一丝轻松。
“赵大勇在澳门欠下的所有赌债,现在都在我委托的律师行名下,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
“另外,天澜传媒的工商信息我查过了,就是个注册资本十万的空壳,我让手下的人,用一天的时间,在工商局注册了十几家名字和它类似的公司,天澜文化,天澜影视,天澜广告,顺便把你给我的那份综艺策划案,发给了业内所有知名的制作公司。”
江恒笑了。
釜底抽薪。
姜凝这一手,玩得比他想象的还要绝。
就算祁爷的合同能通过,他那个皮包公司也别想接到一分钱的业务,甚至还会因为侵犯商标权而被起诉。
“谢了。”
江恒由衷地说道。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姜凝顿了顿,轻声问道:“下周一,有把握吗?”
江恒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幕,眼神锐利如刀。
“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
“而是,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snk,谁才是未来。”
他挂断电话,拨通了董事长方雅致的专线。
“方董,百忙之中打扰您。”
“江恒啊。”
电话那头传来方雅致略带疲惫但依旧威严的声音:“有事吗?”
“关于下周一的董事会,我想在祁总监的议题之后再加一个临时议题。
江恒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
“议题的内容是关于snk重大项目外包的风险管控,以及对相关责任人的渎职追究。”
他看着远处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天际线一字一句地说道。
“方董,snk这艘船该清理一下船底的藤壶了。”周一的清晨京城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厚重的乌云压着城市的天际线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snk大厦顶层的椭圆形会议室里气氛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压抑。
能坐在这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会议桌旁的,都是snk真正的权力核心,每一个都是在京城传媒圈跺跺脚都能引起一阵震动的人物。
方雅致坐在主位,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指尖偶尔轻轻敲击桌面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祁爷坐在她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神色倨傲,眼神里带着稳操胜券的得意,他不时地和桌上另外几个董事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已经悄然张开。
江恒作为新晋的部门负责人,座位被安排在了末席,他身边只坐着一个负责会议记录的秘书,看起来势单力薄,与整个会议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方雅致淡淡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的例会,祁总监提议增加一个临时议题,祁总,你先说。”
祁爷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那两颗被他盘了多年的核桃今天没有带在手上,这代表着他要办正事了。
“董事长,各位董事,我今天提这个议题,是出于对公司未来发展的深切担忧。”
他一开口,就给自己戴上了一顶为公司着想的高帽子。
“我们snk能有今天,靠的是稳定,是团结,是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江山,但是最近,公司内部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一些年轻人,仗着自己做出了一点点成绩,就不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肆意妄为,破坏团结。”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了末席的江恒。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江恒的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祁总监有话不妨直说。”
一个和祁爷交好的董事敲着边鼓。
“好,那我就直说了。”
祁爷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我说的就是新成立的特别报道组负责人,江恒。”
“这个部门成立不到一个月,预算超支了百分之三十,搞得采购部和财务部的同事怨声载道,不仅如此,江恒同志还越级插手其他部门的正常工作,新闻部的许雯主任,就多次向我抱怨,说江恒严重干扰了新闻部的选题策划。”
他顿了顿,给了众人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抛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一个没有大局观,不懂得团结同事,肆意浪费公司资源的干部,我认为,已经不适合再继续领导一个重要的业务部门,我提议,立刻撤销特别报道组,将相关人员打散,并就地免去江恒的一切职务,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他身边的几个董事立刻附和。
“我同意祁总的看法,年轻人是该敲打敲打。”
“snk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我们需要的是能融入集体的人。”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成了对江恒的批斗大会,形势急转直下,似乎江恒被当场拿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方雅致没有说话,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江恒。
“江恒,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人都以为江恒会站起来辩解,会反驳,甚至会愤怒。
但他没有。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一根数据线接上了会议室的投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