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snk大厦运营总监办公室,祁爷靠在自己那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老板椅上,慢悠悠地用纯银的茶勺搅动着杯里的顶级大红袍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那张布满算计的脸。
他必须让这小子知道snk这潭水到底是谁说了算。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赵大勇那颗标志性的光头探了进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祁爷,合同拟好了您过目。”
赵大勇哈着腰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了祁爷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嗯,放那吧。”
祁爷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他眼里赵大勇就是一条听话的狗,办这点小事是理所应当的。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昨晚的“松骨”效果怎么样赵大勇这几个人办事,是不是够利索。
“那小子,没吓尿裤子吧?”赵大勇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江恒那双比地下停车场的水泥地还冷的眼睛以及那三百多万能要了他全家命的赌债。
“没,那小子骨头硬得很。”
赵大勇强压下心头的惊恐按照江恒教他的话说道:“不过您放心兄弟们下手有分寸没留下什么明显的伤就是让他知道知道疼。
“骨头硬?”祁爷冷笑一声端起茶杯吹了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他撞了南墙就知道这骨头硬是没用的。”
赵大勇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祁爷翻动文件的手。
那份致命的补充协议就夹在合同的倒数第三页就在祁爷即将翻到那一页的瞬间赵大勇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祁爷一身。
“操,你他妈没长眼啊!”祁爷被烫得跳了起来指着赵大勇的鼻子破口大骂。
“对不起祁爷对不起我给您擦。”赵大勇慌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祁爷那双锃亮的皮鞋姿态卑微到了极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成功打断了祁爷的审阅节奏。
“滚滚滚别他妈在这碍眼。”
祁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只想赶紧签完字把这件事敲定。
他拿起钢笔草草地翻到最后一页,准备直接在签名处落笔。
“祁爷,这中间还有几页要签首字母。”
赵大勇哆哆嗦嗦地指着合同中间的位置,声音里带着哭腔。
祁爷的耐心已经耗尽他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蠢货。
他想都没想直接“哗啦啦”地将合同翻到了中间,找到了需要签首字母的地方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缩写。
而其中一份赫然就是那张关于无限连带责任的补充协议。
签完字祁爷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扔。
“赶紧拿去盖章,下周一董事会之前,把流程都走完。”
“好,好嘞。”
赵大勇如蒙大赦抱着那个文件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直到跑进电梯他才敢大口地喘气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彻底湿透。
半个小时后在snk大厦对面的一个茶餐厅里,赵大勇见到了章翔。
他将那份签好字的合同复印件塞给了章翔。
“东西,东西我拿到了江爷答应我的事。”
章翔检查了一下文件确认无误后,从脚边的一个黑色旅行包里拿出了一沓用报纸包着的现金和一张南下广州的火车票。
“恒哥说了京城你不能待了,拿着钱去个小地方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下半辈子还能活命。”
赵大勇颤抖着手接过钱和车票从这一刻起他前半辈子的人生就彻底结束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snk大厦江恒的办公室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他手里拿着那份决定了祁爷命运的补充协议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老狐狸你以为你是在算计我,却不知道你自己早已成了我网里的鱼。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是艾米。
“江主任,您要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艾米的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一丝兴奋。
“祁爷的病历我没搞到那东西医院管得严,但我从一个在体检中心工作的姐妹那打听到祁爷有很严重的高血压和心脏病一直在协和医院的高干病房看病。”
“这不算什么秘密。”江恒的语气很平淡。
“但是,”艾米话锋一转,“我还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祁爷在广播学院附近给一个叫‘刘菲菲’的女大学生买了一套高级公寓每周三和周五晚上都会过去。”
江恒的眉毛挑了一下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干得不错,晚间新闻主播的轮岗名单,我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谢谢江主任。”
艾米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江恒靠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财务的漏洞,合同的陷阱,现在又多了一张私生活的王牌。
三把刀,足够把祁爷这头老牛,剥皮拆骨了。
但江恒知道,这还不够。
要想在董事会上一击致命,不给祁爷任何翻盘的机会,他还需要一场东风。
一场足以让整个snk都为之震动的舆论风暴。
与此同时,新闻部的总主播办公室内,许雯也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以策划一期“企业招待费黑洞”的深度调查报道为由,光明正大地向财务部和公关部调取了近三年来所有的招待费报销单据。
这个举动,瞬间在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都知道,公关部是祁爷的一亩三分地,里面的账目更是牵扯了无数人的利益。
许雯这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敢直接向祁爷开炮。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祁爷的耳朵里。
他刚因为搞定了三千万的合同而略微舒畅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暴怒起来。
“许雯这个臭娘们,她想干什么?”
祁爷把手里的紫砂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不是许雯自己的意思,她没这个胆子。
这背后,一定是江恒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