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雨柔走了,她也更加因为魏渊没有罚她而暗自庆幸,觉得自己在他心中依旧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即便他身边不止有她一个也没关系,她会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她会将欠他的都还给他。
她会爱他,爱他的一切、爱他所爱。
此后,她更加用心地伺候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斟酌再三,只希望能在他和温雨柔的心里、眼里都留下哪怕一丝的好印象。
有一日,她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反感。
她不敢抬头看他,可余光却将他擦拭手指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那一刻,她即便满是脓疮的心还是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在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后来她想,没关系的,他不喜欢她碰到他,她以后会更加小心。
她不止一次地这样安慰自己。
他虽不喜欢她,可总会并未刁难她,比起自己对他做的,他不过是在生气罢了,等他气消了,一切就都会好的。
可后来,她才知道,他不止不喜欢她碰到他,就连被她碰过的衣物都会被嫌恶地扔掉。
她不舍得,就偷偷留在了自己所住的掖庭内。
所以,为了不惹他讨厌,她尽量不去触碰有关他的一切。
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回到掖庭盯着斗篷发呆,一发呆就是好大一半天。
她想,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是幸运的。
她会陪他一起熬夜,尽管她时常因为熬不住,坐在门外打起了盹,可依然很开心。
在御前伺候那些日子,他们除了肢体接触,从未有过实际性的亲密,甚至有一次,她端着茶水进屋,偶然撞见魏渊避开了温雨柔的唇。
而在魏渊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无论如何,那一刻也让她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窃喜,仿佛看到了自己在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她想,只要她没有亲眼见到他亲近温雨柔,旁人的话,她是断然不能相信的。
她固执地坚守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终有一日能走进他的心。可命运并未眷顾她这份执着。
许是她的报应吧!
那一晚,她从温雨柔宫里接过羹汤,呈给魏渊喝了后,自己就回掖庭睡下。
夜已深,她睡得正香,梦中仿佛回到了并未失去魏渊的时光。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从沉睡中惊醒,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宫女的声音:“宁姑姑,陛下让您即刻到凤仪宫去伺候。”
一听到凤仪宫,南宝宁瞬间清醒过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忙起身披上外衣,打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宫女站在门口,眼神冷漠。
南宝宁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紧急之事?”
宫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说道:“宁姑姑,陛下被您伺候惯了,旁人伺候的总觉得差点什么,这不,有重要场合就想着您了。”
南宝宁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问道:“可是只伺候皇后娘娘?”
宫女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陛下当然也在。宁姑姑是第一次伺候这种事吧,去了机灵点,就在屏障外候着,等主子吩咐即可。”
南宝宁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她仍心存幻想,或许只是普通的伺候,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她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态,转身穿好衣裳,便跟随宫女朝着凤仪宫走去。
夜晚的宫殿静谧而阴森,月光洒在地上,映出她孤独而又无助的影子。
周围的宫墙好似一道道枷锁,将她困在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终于到了凤仪宫,宫殿内灯火通明,里面隐隐传来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直直地刺入南宝宁的耳中。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仿佛坠入了冰窖。
再听不见旁的声音,只有那熟悉又叫人不堪的声音在嗡嗡作响,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她愣神之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香粉味扑面而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身后宫女用力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差点摔倒在地。
“宁姑姑来了。”宫女扯着嗓子朝着屏障那边喊道,声音在这寂静又暧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嗓子过后,屏障后面原本就不堪入耳的声音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那欢愉又夹杂着痛苦的叫声,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南宝宁的神经。
她紧闭着双眼,双腿发软,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去看屏障的透过的影像。
仿佛只要她不睁眼去看,她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就可以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可直到耳中传进温雨柔痛苦又愉悦地的声音:“阿渊,轻些”
那声音婉转娇柔,带着入骨的媚意,可对方似乎并未有丝毫减轻动作的迹象,那欢愉与痛苦交织的声音愈发高亢。
南宝宁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濒临崩塌,灵魂也正在被一点点地撕裂,她的抵抗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慢慢地,她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内心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她终于睁开双眼,目光透过那薄薄的屏障,看到了里面模糊的身影。
魏渊和温雨柔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世界瞬间安静了,只有床帐里的一声声‘阿渊’,就像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将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以及她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粉碎。
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不敢去想的一幕。
她想走的,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屏障后的声音愈发放肆,每一声都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她有愤怒、有不甘,可她凭什么?
曾经她视他的真心于尘埃,可如今不过是转换过来罢了。
人分两种,一种是知足常乐的,一种则是贪得无厌的。
她想,她多是属于后者,既践踏了魏渊的真心,又要他只爱自己一个。
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