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瘫在地毯上，裤裆处湿热的触感蔓延开来，但他完全顾不上。
他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没有眼睛的小女孩——林薇薇。
“哥哥”小女孩空洞的眼窝“望”着他，细弱的声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执拗，“我的眼睛你捡到了吗？没有它们我好黑好怕”
她伸出苍白的小手，一步步向前飘来，脚尖似乎根本没有沾地。
“不不关我的事！”杨龙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手脚并用向后蹭，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我没拿你的眼睛！我没拿！是王刚！是梁军！你去找他们！别找我！”
小女孩停在他面前，歪著头，那两个光滑的肉色疤痕正对着他惊恐扭曲的脸。
“你骗人”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属于孩童的怨毒，“那天晚上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在电话里说‘做得干净点’”
杨龙如遭雷击，浑身剧震。那天晚上他确实在场，但不是现场，是在电话这头！他躲在幕后，遥控指挥！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听见？！
“眼睛”小女孩林薇薇不再听他辩解，那只苍白的小手缓缓抬起，指向杨龙剧烈颤抖的眼睛，“我的眼睛就在你这里把它们还给我”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交织：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幕后黑手！果然是他指使的！”
“还眼睛？！怎么还？！”
“物理意义上的还吗？卧槽我不敢想了！”
“主播玩这么大吗？”
“杨龙：我当时害怕极了！”
“眼睛：我觉得我快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速速撤离！”
“我赌五毛，杨总今天要变杨瞎子！”
“不！这是我的眼睛！我的！”杨龙崩溃地大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守住它们。触碰到眼眶的瞬间，他猛地一愣。
手指传来的触感不对！
不是他自己熟悉的眼皮和睫毛的触感。那感觉冰凉，僵硬，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就像是在抚摸两颗光滑的、不属于自己的玻璃球！
“啊——！”他触电般缩回手，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猛地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空空如也。
那个没有眼睛的小女孩林薇薇，消失了。
走了？
杨龙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是幻觉吗？被吓出来的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他努力安慰自己，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
他颤抖著，想用手背擦一下额头的冷汗。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额头的一刹那，他的动作僵住了。
透过他捂过眼睛的手指缝隙，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客厅那面巨大的、装饰华丽的落地镜里，映出的不只是他狼狈的身影。
在镜子里，他的身后，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一个穿着旧裙子、没有眼睛的小小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两只苍白的小手，从后面缓缓抬起，伸向他的脑袋！
“呃！！！”杨龙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住脖子般的怪响，猛地转头！
身后，依然什么都没有。
但他转回头时，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那面镜子——那个小小的、没有眼睛的身影，依旧紧贴在他背后！
镜子里，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那两个空洞正“看”著镜中杨龙惊恐万状的脸。
她她不是消失了！她一直都在！就在他背上！
“滚开！滚开啊！”杨龙彻底疯了，他像陀螺一样在原地疯狂转圈，挥舞着手臂想要把背上那看不见的东西甩掉，动作癫狂如同溺水之人。
直播间的弹幕乐开了花，又带着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他在跳街舞吗？”
“镜子里！看镜子！鬼在他背上背着呢！”
“背背鬼！新鲜出炉的杨龙牌背背鬼！”
“杨龙：我他妈甩掉你！”
“这波是附身挂件，永久绑定！”
“他好像那个甩干桶，笑不活了！”
无论他怎么转，怎么甩，那种冰冷的、如影随形的附着感丝毫没有减弱。
镜子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始终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两只小手离他的太阳穴越来越近。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的力量，开始强行操控他的手臂。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五指张开，然后猛地弯曲成爪状！
“不！不要！我的手！我的手不听使唤了！”杨龙惊恐地看着自己抬起的手，眼睁睁看着那手指朝着自己的右眼一点点逼近。
“停下！求你停下！我还给你！我还给你眼睛！！”他语无伦次地哭喊著，彻底放弃了抵抗，只剩下最本能的恐惧。
“眼睛”背上，那冰冷的小女孩声音再次响起，贴着他的耳廓，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哥哥你自己拿出来还给我”
话音刚落，杨龙感觉自己右臂那股被操控的力量骤然加强！
“噗嗤！”
一声轻微又令人牙酸的闷响。
他的食指和中指，硬生生插进了自己的右眼眶！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但他却无法发出惨叫，因为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呵呵”的漏气声。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刷屏：
“！！！！！！！”
“我操！！！！来真的！！！”
“扣扣出来了？！”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也在痛！”
“打码！强烈要求打码！”
“主播这尺度不会被封吧？”
“封个屁！这他妈是替天行道！”
“杨龙：我当时害怕极了！”
杨龙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眶里搅动，他能感觉到眼球与神经、肌肉连接的触感。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痉挛，但他无法停止。
“啵”
又是一声让人头皮炸裂的轻响。
一颗沾满鲜血、连着些许肌肉组织的眼球，被他自己的手指，硬生生从眼眶里抠了出来！
那颗眼球躺在他沾满鲜血的手掌里，瞳孔还残留着最后的惊恐，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呵呵”杨龙看着自己掌心的眼球，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他意识模糊。
“吃掉它。”
背上，那个冰冷的声音命令道，不带一丝感情。
“我的东西不能留在外面吃掉”
杨龙的手臂再次被操控，颤抖著，将那颗血淋淋的眼球缓缓送往自己大张的、不断发出“呵呵”声的嘴巴。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失控：
“卧槽卧槽卧槽！！！”
“吃吃下去？！”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自产自销？循环利用？”
“我yue了”
“女鬼姐姐口味挺独特啊”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死法？”
眼球被塞进了嘴里。
粗糙的、带着血腥和难以言喻味道的物体挤满了口腔。
杨龙的喉咙剧烈收缩，本能地想要呕吐，但那股冰冷的力量强迫他进行吞咽动作。
咕噜。
他喉结滚动，硬生生将那颗属于自己的眼球咽了下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但比恶心更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还还有一个”背上的声音轻轻提醒。
他的左手，也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以同样的方式，精准而残忍地，插向了完好的左眼
咀嚼声。
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滑粘腻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
他喉咙滚动，吞咽了下去。
同样的过程，同样的毫不犹豫。
当他将第二颗眼球也吞下肚后，他仰面倒在地上，两个空洞的血窟窿对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脸上带着一种完成了某种神圣仪式的、极度诡异满足的笑容。
鲜血从他空洞的眼窝里汩汩流出，浸湿了地毯。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各种语言的惊叹号和呕吐表情刷满了屏幕。
“”
“我他妈吐了”
“生吞自己眼珠子？？？”
“这绝对是本年度最邪典死法！”
“杨龙：我吃我自己？”
“小姐姐：谢谢哥哥帮我保管眼睛，现在物归原主了（指胃部）”
“淦！这心理阴影面积无法计算了！”
“快报警啊！不对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吧？”
仿佛是为了回应弹幕，别墅外终于传来了由远及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
红蓝警灯的光芒透过窗户，在装饰豪华却如同地狱的客厅里旋转闪烁。
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猛地撞开别墅大门冲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然后，他们看到了地毯上的景象。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刑警，看到那具仰面倒地、脸上带着诡异笑容、双眼变成血洞的尸体，闻著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尿骚混合的味道，也忍不住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腾。
一个年轻的警员甚至忍不住转身干呕起来。
他们来晚了。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沸腾，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和对未知的恐惧：
“结结束了？”
“刘飞！绝对是刘飞！”
“名单上还有好几个呢！”
“警察来了可惜来晚了。”
“这直播我他妈要做噩梦了”
“女鬼姐姐要下播了，兄弟们撤吧！”
“《轮回之眼》第二季即将来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