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嘿嘿一笑,冲释暂疑拱拱手:
“大师过奖!您那随机应变、舌绽莲花的本事,还有这开光盐、真经的底蕴,才是真绝活儿!咱俩这叫…嗯…珠联璧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蔫坏蔫坏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的李雪臣看着这俩“老狐狸”互相吹捧还笑得那么“暧昧”,挠挠头,瓮声瓮气地插嘴:
“你俩…笑啥呢?咋感觉…有点…有点眉来眼去的?”
“切!莽夫懂什么!”
李冬雪没好气地白了她哥一眼。她可没空管这些,她的眼睛从箱子打开那一刻起,就黏在了那些金元宝上,闪闪发亮!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极其明媚的笑容。
周牧瞅准机会,凑到她旁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
“喂,李姑娘,当观音菩萨…感觉咋样?爽不?”
李冬雪正沉浸在“好多钱”的喜悦里,头也没抬,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
“恩…还行…就是那衣服……扎…”话刚出口,她猛地反应过来!
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像煮熟的虾子。
周牧看着李冬雪那样儿,觉得有点好笑,咳嗽一声。
“咳咳,说正事,这钱,咱们不能全揣兜里,荣华会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他指了指箱子:
“我看,一半充作会里的活动经费,买硝石硫磺,招兵买马,打探消息都用得上,剩下的一半…”
他环视众人,“咱们几个,还有这俩小师父,平分!如何?”
释暂疑立刻双手合十,一脸“视金钱如粪土”。
“阿弥陀佛!周老弟安排甚是妥当!钱财乃身外之物,用于弘法利生,消弭鞑子暴政,正是功德无量!老衲…呃…代表佛祖,没意见!”
悟能和两个小和尚早就看花了眼,一听有份,乐得直点头:“没意见!没意见!”
李雪臣拍着胸脯:“周兄弟说咋分就咋分!”
李冬雪虽然还板着脸,但眼神里的光更亮了,轻轻“恩”了一声,算是同意。
分钱?那当然好!
“行!那就这么定了!”周牧一挥手,“赶紧收拾,趁天黑赶路回去!”
悟能和俩小和尚重新抬起变得“轻快”了不少的箱子。
众人趁着夜色,沿着黑乎乎的小路,吭哧吭哧往李家村方向赶。
周牧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黄旗镇的方向,又看看前面抬着箱子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锡珠老狗,还有你那些狗腿子兵,好好喝你们的稀粥吧!
这买命钱,咱们就笑讷了!
羊毛出在狗身上,这道理,古今皆然!
李家村,破院正屋。
油灯昏黄。
周牧、释暂疑、李雪臣兄妹围坐,李寄福坐在主位。
桌上放着那个装满金银的大布口袋。
李雪臣正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学锡珠的怂样:
“…爹!您是没瞧见!那老狗撅着腚,梆梆磕头!脑门都磕青了!被烟呛得跟个痨病鬼似的!哈哈哈!”
他站起来,夸张地模仿锡珠跪拜悟能的样子,还捏着嗓子学锡珠憋屈的腔调:
“‘师…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哎哟喂,笑死我了!那法号还是‘悟痴’!哈哈哈!”
李寄福听得捻须大笑:“哈哈哈!好!干得漂亮!这老狗也有今天!”
他看着桌上沉甸甸的布口袋,更是满意,“还弄来这么多真金白银!周兄弟,大师,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解气!解恨!还解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
释暂疑嘿嘿笑着,习惯性地去摸那口袋里的银票:“阿弥陀佛,都是佛祖保佑,周老弟神机妙算,老衲不过是敲敲边鼓…”
李冬雪抱着骼膊站在一边,嘴角也带着笑,不过目光扫过周牧时,还是习惯性地瞪了他一眼。
周牧摆摆手:“大家都有份。锡珠这关暂时过了,他和他手下得喝一阵子西北风了。”
几日后,紫禁城,太和殿。
气氛沉闷。龙椅上的康熙,脸色比锅底还黑。
“裕亲王府爆炸案,至今已逾半月!”
康熙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在大殿里回荡。
“一个挑粪的包衣奴才!周木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他娘的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你们九门提督衙门、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都是干什么吃的?!恩?!”
底下站班的科尔坤等官员,一个个低着头,汗流浃背,屁都不敢放一个。
康熙越说越气,目光扫过下面禁若寒蝉的大臣,尤其在脸上麻点已经成型、眼神躲闪的裕亲王福全身上多停了一瞬,满是被冒犯的嫌恶。
“废物!一群废物!还有那些市井流言!什么‘神罚’?什么‘年兽’?简直荒谬绝伦!这是有人在打朕的脸!在动摇国本!”
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架乱跳。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容此等宵小猖狂至此!朕看你们是太平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康熙的目光扫过下面站着的几位京畿地区都统。
突然,他眉头一皱,停在了镶黄旗都统锡珠身上。
其他都统虽然也低着头,但至少站得还算笔直。
唯独这锡珠,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淅。
整个人象是被抽了骨头,蔫头耷脑,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康熙脸色更沉了:“锡珠!”
锡珠被点名,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跪下,强撑着站稳:“奴…奴才在!”
“你这副鬼样子,是怎么回事?”
“大清的都统,站都站不稳了?成何体统!”康熙声音带着审视。
锡珠心里叫苦,他饿啊!天天清汤寡水,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啥都象大肘子!被康熙一吼,更是头晕眼花。
锡珠被点名,吓得一激灵,强打起精神,声音虚弱得象蚊子哼,带着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