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洗漱一番，用冷水冲散了酒气的陈锋，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西装，带着万倩下楼去行政酒廊吃早饭。
刚走进餐厅，就看到杨安芝和方琴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了。
两个人见陈锋进来，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诧异和古怪，就象是看外星人一样。
“怎么了？这种眼神看着我？”
陈锋端了一盘培根和煎蛋，大马金刀地坐在两人对面，顺手给万倩拿了一杯热牛奶。
“我脸上有花啊？还是昨晚喝多了耍酒疯了？”
“牛逼！老板，您是真牛逼！”
经纪人方琴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服气了。
她朝着陈锋竖了个大拇指，语气夸张：“昨晚我总算见识到老板您的风采了！”
“那场面！好家伙！”
“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
方琴学着今年春晚里宋丹丹“白云大妈”的经典口吻，在那儿声情并茂地演着。
“噗——！”
一旁正在喝牛奶的小助理杨安芝，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还好她反应快，转头喷在了地上，不然全喷陈锋脸上了。
“咳咳方姐，你这形容词用的我是去喝酒，又不是去剪彩。”
陈锋无奈地摇了摇头，剥了个鸡蛋塞进嘴里。
“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在旁边都看傻了！”万倩也添加了吐槽大军，“甄子丹给你点烟，洪金宝搂着你叫老弟，任达华还非要送你手表”
万倩想起昨晚的画面，至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就损我吧”
陈锋却一脸淡定，“我之前都跟你们说了，《杀破狼》剧组那都跟我兄弟似的，老陆也不信，你们也不信，非觉得我在吹牛。”
“那可是甄子丹、洪金宝哎！”
万倩嘴里塞着面包，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的牛奶渍，看起来既可爱又有点莫名的色气。
“你现在跑大街上说跟他们是兄弟，你觉得路人会信吗？人家只会以为你是个疯子！”
“万小姐说得对。”
方琴也在一旁附和，她推了推眼镜，眼神变得复杂，“老板，说实话，我在这圈子里干这么多年，内地的大导演、大明星也是见过很多的。但香江的一线和超一线那种压迫感，我真没见过。”
“别说跟他们喝酒了，就是能跟他们说上一句话，多少内地明星都求之不得。”
方琴感慨万千。
这就是2005年内地的现状。
香江明星，那是绝对的大牌！
内地的70后80后，谁不是看港片、听港乐长大的？
刘德华来内地开唱，门票秒空，黄牛价翻十倍还抢破头。
周星驰来宣传，商场保安得拉警戒线，粉丝能把三层玻璃护栏都给挤裂了。
甚至连香江的一个二线明星来内地走穴，都能享受到皇帝般的待遇。
而陈锋，一个21岁的内地新人，竟然能融入那个顶级的圈子，还能站在c位！
这简直就是奇迹！
“习惯就好。”
陈锋擦了擦嘴，目光深邃，“风水轮流转，以后咱们也是大牌，甚至比他们更大牌。”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未来，但他对内地庞大的市场有着绝对的信心。
吃完早餐，三人上楼换了衣服。
陈锋换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简单的白t恤，下身牛仔裤配马丁靴，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雅痞的帅气。
万倩则换上了一套修身的风衣，腰带一系，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美腿立显无疑。
一行人打车，朝着帝都西四环的一家廉价招待所杀去。
这次要见的人，叫宁浩。
就是那个未来大名鼎鼎的鬼才导演。
但在2005年，宁浩还只是个没啥名气的小导演。
虽然拍过几部电影和短片，比如《香火》、《绿草地》，在一些小众电影节上拿过奖，但在主流商业圈里，他就是个查无此人的穷酸文青。
为了拍电影，他甚至卖过自己的车。
而这部《疯狂的石头》，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尝试拍商业片。
他想要证明自己，不仅能拿奖，还能赚钱！
但残酷的是，他没钱。
穷，是这部电影最大的底色。
幸好，他遇到了伯乐——刘德华。
华仔发起了“亚洲新星导”计划，大手一挥，给了他300万投资。
对于拍惯了穷戏的宁浩来说，300万？那简直就是巨款啊！
但这笔钱要请大明星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只能找“性价比”高的演员。
招待所的地下室里，烟雾缭绕。
陈锋推门进去的时候，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屋里坐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留着寸头，黑眼圈重得象熊猫，手里夹着根烟，正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堆简历。
正是宁浩。
“宁导？”
陈锋挥了挥手，驱散了眼前的烟雾。
宁浩一抬头，看到陈锋，眼睛瞬间亮了，象是饿狼看到了肉。
“哎哟！陈老师！您真来了！”
宁浩赶紧掐灭烟头，站起来迎接。
他其实心里挺没底的。
虽然他给陈锋发了试镜邀请，但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毕竟现在的陈锋太火了！
他这小破剧组，哪请得起这种大佛？
但他太想要陈锋了。
自带流量、身手好、长得帅，关键是看起来比一线大咖要便宜点？
“陈老师，真没想到您能亲自来。”
宁浩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看着陈锋身后跟着的经纪人和漂亮得不象话的女朋友？心里更虚了。
这排场，一看就不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