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
前往刑部的路上,崔剑霄有些困惑。
连她都能感觉出来,可想而知林渊表现的有多明显,
“是因为长公主给你传功的原因吗?”
“剑霄,通常情况下,传功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林渊并未否认,只是问道。
“这…我不知,若是我,应当只需以剑气打通经脉,再往丹田内灌注真气即可吧?”
崔剑霄想了想。
她并未研究过,但她感觉,这样做应该没错。
实力大抵是能提升的,就是存活率可能不会太高。
“明白了。”
她敢说,林渊还真就敢信。
那昨日传功时所看到的湿身,大概就是自己被冻出幻觉了。
“兄长如今虽有了修为傍身,却还不会武功,要不剑霄教你剑法吧?”
见林渊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崔剑霄提议道。
“崔氏的剑法吗?”
“那不应该是你崔氏的不传之秘,也可以外传?”
林渊有些困惑。
“真正的不传之秘,其实只有一剑而己啦,其他的剑法,教哥哥是没问题的!”
崔剑霄想了想道。
原则上不能外传。
但教哥哥的话,就不算外传了!
我真聪明!
“这样啊,那等往后有空的话,你便教教我吧。
看着她轻纱下露出来带着笑意的眼眸,林渊也笑了。
“嘿嘿,好!”
刑部监牢外。
两人刚至,季彦明便着急忙慌的小跑着赶来。
“驸马,怎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这是要探监?”
“你好歹也是刑部尚书,连这点小事都要跟你打招呼了?”
林渊微微皱眉。
他只是想跟丁书文私下谈谈,看能否套出些其他的情报,压根也没准备大张旗鼓。
理应只有崔剑霄知晓,可季彦明仍旧得到了消息赶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暗中还有人在盯着自己。
“丁书文虽是罪人之身,却也曾是二品大员,驸马私下见他,可不是小事。”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老朽也不好交差,还请驸马谅解。”
季彦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这一路跑来,他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可没办法,他都要退居二线了,还想给自己后代铺条路,两边他都不愿得罪。
所以就只能折腾自己的老骨头,左右逢源。
“这样啊,也就是说,我不能见丁书文?”
林渊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能,驸马要探监,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老朽职责所在,需要在一旁陪同,你看可否?”
季彦明连忙道。
不让林渊探监,万一惹恼了这祖宗,那他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的住都不好说。
毕竟严格来说的话,他身上的脏事,不比丁书文少。
两边不得罪,也就意味着,两边的脏水,他身上都有份。
能雷厉风行的扳倒丁书文,也就意味着林渊也定然有能力对自己如法炮制。
“行,是你自己要陪同的,后面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也别怪我。”
季彦明:“这”
他抬头看到林渊面无表情的模样,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这倒真将他难住了。
不去看着,顶不住太子那边的压力。
去了,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下场啊!
“逗你的,丁书文的案子都是你在查,能有什么不该听的,一起来吧。”
林渊嘴角上扬摆摆手笑道。
“也是,若驸马能帮忙审出点线索,老朽还占便宜了。”
季彦明连连点头。
一旁的崔剑霄看着他这近乎低声下气的态度,却是有些想不明白。
这还是她固有印象中的朝廷大员吗?
她崔氏也曾踏足过官场,也曾出过身居刑部,断案如神的先祖。
可从小翻看那些先祖事迹之时,她可从未想过,刑部大员,竟然能有这样的姿态。
这样的人,如何能主持公道,如何能为这世道保留一份清明?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季大人自然也有。”
“便是二品大员,刑部尚书,也同样有自己的顾虑。”
“你说是吧,季大人?”
季彦明看懂了她的眼神,林渊也看懂了,于是便递了个台阶。
“是,是”
“驸马请随老朽来。”
“丁书文这两日都在接受大理寺的审讯,他们审讯之时,老朽也一首在旁听,若驸马有什么想了解的,老朽也可帮忙解惑。”
虽然名义上是三堂会审,实则他也就是个陪衬。
真正要如何审,要安插什么罪名,他连半点话语权都没有。
“那便劳烦季大人了。”
林渊笑笑,待得季彦明上前引路之时,突然开口扎心。
“不过季大人想过没有,你一首忍耐退让,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连你担任刑部尚书之时都得不到的尊重,在告老离开朝堂之后,真的就能得到了吗?”
“你想铺路,可这般卑躬屈膝下铺成的路,当真能走吗?”
季彦明的动作顿时僵住。
他也是朝堂浮沉数十年锻炼出来的人精,林渊说的,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可看出来也没用。
太子就是欺他老迈,且子嗣无才,后继无人,用他时便召之即来,不用时便挥之即去,连丁点承诺都不愿给。
“驸马是明眼人,这条路的确不好走,老朽也是被逼无奈,让驸马见笑了。”
他回身想给林渊一个洒脱的笑容,可惜心中发苦,笑的更苦。
“你大概也觉得,老朽是个不愿冒险,不愿下注的墙头草吧?”
“不然呢?”
林渊没接话,反倒是崔剑霄反问一声。
“老朽好歹也是辅佐过两代天子的,骑墙观望最终多半被两面清算的道理,又岂会不明白?”
说着,季彦明重又回过身去,带路的身影越发佝偻。
“道理老朽都明白,可这赌桌之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老朽下注的机会。”
“太子的新朝,没有老朽的位置了。”
“那二皇子呢?”
崔剑霄追问。
季彦明不再回答,只是又幽幽叹息一声。
“楚承源赢不了,各部下面那些办事的官员也就罢了,执行皇命还得靠他们,自然不可能尽数查办。”
“可季大人站错队,是一定会被清算的。”
“到那时就是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林渊轻声替他解释了一句。
“驸马明鉴,老朽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