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守。”
凌天压低的声音，带着属于角色的空灵感，在嘈杂的展馆内清晰地传入刘星耳中。
“遵命！aster！”
刘星瞬间挺直了腰板，手中的道具锤子一甩，完全进入了早苗的状态，那双美瞳里，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请下达您的指令！”
凌天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用那只未被眼罩遮挡的蓝色眼眸，平静地扫视着前方。
他们正处在一片官方设置的自由摄影区边缘。
这里，是整个cjc漫展人气最旺盛的区域之一，也是ser们争奇斗艳的主战场。
而此刻，这片战场，几乎被一个角色所统治。
小鸟游六花。
放眼望去，至少有七八个六花聚集在这里。
她们穿着不同款式的服装，有校服，有哥特洋装，甚至还有泳装魔改版。
每一位的身边，都围着一圈长枪短炮。
闪光灯像是永不停歇的白色雷暴，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哇，aster！你看，有好多伪物！”
刘星凑到凌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地低语。
凌天没有作声，他的视线锁定在其中一位六花身上。
那个女孩长得很甜美，妆容精致，服装看起来也价格不菲。
她正对着镜头，比出一个标准的v字手势，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甜笑。
“头再低一点，对，下巴微收！”
一个摄影师大声指导着。
女孩听话地调整着姿势，笑容的弧度分毫不差，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她很美，很还原，像一个从手办盒里走出来的娃娃。
凌天又将目光移向另一位。
这位六花正在努力还原动画里一个经典的战斗姿态，手中的十字架道具举得很高。
但她的眼神是空的。
动作是僵硬的。
她只是在模仿一个姿势，一个截图。
她的身体在这里，灵魂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她们或可爱，或性感，或帅气。
她们吸引了全场最多的镜头，享受着最多的赞美。
但凌天看着她们，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这些，不就是他画笔下的那些作品吗？
线条精准，色彩明亮，构图完美。
却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们……都只是空壳。”
凌天轻声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身边的刘星浑身一震。
“aster？”
“没有灵魂的容器，再华丽，也只是容器而已。”
他看向那些被摄影师们包围，却仿佛被无形牢笼困住的六花们。
她们被困在了摆拍这个概念里。
被困在了还原静态画面的思维里。
她们在等待着别人的指令，等待着快门的裁决。
这不是邪王真眼使的战斗方式。
前所未有的冲动，在凌天心中升腾。
他要做的，不是一个漂亮的木偶。
他要做一个活生生的、正在这个名为cjc的异世界里冒险的，真正的小鸟游六花。
他的视线越过那片闪光灯的海洋，投向了更远处。
那里，没有专业的摄影师，没有固定的背景板。
只有川流不息的普通游客，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摊位，有正在排队的游戏试玩区。
那里，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
那里，才是真正的冒险舞台。
凌天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猛地转身，拉住了正准备冲向那片“六花”海洋，打算“肃清伪物”的刘星。
“凸守。”
“在，death！”
“我们不去那里。”
凌天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力量。
“哎？”刘星愣住了，“可是aster，主舞台和自由摄影区，是获得关注度最高的地方啊！我们的目标不是人气值吗？”
“那不是我的战场。”
凌天摇了摇头，那根标志性的呆毛也随之晃动。
“邪王真眼的战斗，不应被凡人的规则所束缚。”
刘星彻底懵了。
他看着凌天，感觉自家兄弟好像真的中二入脑了。
不去主舞台，不去摄影区，那他们来干嘛？
逛街吗？
“那……那我们的战场在哪里，death？”
刘星结结巴巴地问。
凌天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了手机。
在刘星困惑的注视下，他解锁屏幕，指尖在上面轻巧地滑动着。
然后，他抬起头，那只清澈的蓝瞳，在展馆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刘星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是一种混合了自信、狡黠和绝对掌控力的光。
“我们……”
凌天顿了顿，享受着刘星脸上那副呆滞的表情。
他嘴角的笑意扩大，用属于小鸟游六花的声线，一字一句地，宣告了接下来的计划。
“开直播。”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刘星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睁大。
他脸上的困惑和茫然，在短短两秒内，被狂喜和顿悟所取代！
直播！
沉浸式直播！
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摆拍，而是用第一视角，带着所有观众，去巡游整个漫展！
这……这个主意真的很棒！
这是在创造一个正在进行中的番剧！
“aster！！”
刘星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您……您真是个天才，death！！”
他终于明白了凌天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所谓的战场，根本不是那些固定的拍照点。
整个cjc漫展，三万平方米的场地，数以万计的游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战场！
“这是……这是对整个世界发起的圣战宣言，death！”
凌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拉着兴奋到快要同手同脚的刘星，走到了一个人流相对稀少，不会立刻引起围观的角落。
他靠着墙壁，打开了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设定着直播间的标题。
刘星激动地探过头去。
只见屏幕上，一行充满了中二气息的标题，缓缓浮现。
《邪王真眼使的cjc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