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你确实知道不少事情”
看着这些话,日记本上文字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多了几分信任:“那么,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后来的我们又创造了多少个?”
面对这个问题,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然后写道:“分裂得越多,我们就越脆弱,每个碎片都承载着部分灵魂,但也面临着被毁灭的风险告诉我,作为第一个,你是否感觉到后来的分裂?”
“不能。
日记本简单明了地承认了:“魂器之间是没有直接主动的相互感应的。”
“制作魂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灵魂碎片分开并隐藏起来,以确保制作者的永生,如果魂器之间能相互感应,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安全漏洞。”
“想想看,一旦一个魂器被敌人发现,敌人就可以通过它顺藤摸瓜,找到其他所有魂器,这完全违背了我们追求绝对安全和永生的初衷。”
“是吗”
看到这句话,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写道:“我们变得如此分裂,以至于连自己都无法看清全局,无法感知彼此,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我们追求永生,却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自我的统一和完整。”
“不,这不是失去自我,而是进化!”
日记本反驳道:“我们正在超越人性的局限,摆脱那些无用的情感枷锁,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更高级的存在?”
老人的笔触带着疑问:“那么,我们还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吗?”
“我们还能因为一个美好的日落,一段动人的音乐,或者一份真挚的友谊而感到幸福吗?”
“嗯?我们还需要那种软弱的感情吗?”
日记本写道:“权力就是我们的快乐,控制就是我们的满足!”
“看着别人在我们面前颤抖,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这就是最大的愉悦!”
“我曾也这样认为。
老人这般写道:“直到我发现有些东西比权力更珍贵,比如忠诚,比如牺牲,比如爱。”
“见鬼!”
“邓布利多是给你洗脑了吗?你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日记本有些不敢相信外面的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他是对的。”
邓布利多平静地回应:“看看我们,汤姆,我们如此恐惧死亡,以至于我们撕裂自己的灵魂来逃避它,但真正的勇气不是逃避死亡,而是接受它是生命的一部分,并面对它。”
“不!这是懦夫的哲学!”
看见这么一段话,日记本上的字迹变得狂乱起来:“这是那些无力改变自己命运者的自我安慰!是失败者的哀鸣!”
“是吗?”
“那么,告诉我,作为第一个魂器,你独自在这本日记本里待了这么多年,你感觉自己是完整的吗?”
“当你独自在那空白的页面后面,在漫长的寂静中,你不曾感到过孤独吗?你不曾渴望过与外界有真正的联系吗?”
“”
又一次长久的停顿。
旁观的男孩看见日记本的页面微微颤动,仿佛内部的灵魂正在挣扎,墨水在页面表面聚拢又散开,却迟迟没有形成文字。
“有时候”
终于,日记本上的字迹重新浮现。
这次的笔迹比先前要纤细许多,连墨色也淡了些:“在那些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漫长寂静中我会想起霍格沃茨的走廊,想起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面上投下的光影想起我们曾经可能成为的另一种样子”
“这就是人性,汤姆。”
“无论我们如何试图扼杀它,它总会找到方式回归。”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回答。
“但已经太迟了,不是吗?”
日记本写道:“灵魂一旦分裂,就再也无法完整。”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魔法的边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广阔,世界的奥秘我们至今也未能完全探明。”
“也许,在某个我们尚未知晓的领域,存在着一种方式,可以让破碎的灵魂碎片重新融合,让迷失的自我恢复完整。”
“即使这意味着接受最终的死亡?”日记本问道,带着一丝探究。
“是的。”
“因为只有接受了生命的有限,我们才能认识到它的珍贵,我们才能真正地全心全意地去活,去爱,去感受。”
“”
日记本沉默了。
这一次,它的沉默比之前还要久。
数十分钟在寂静中流逝。
老人耐心地等待着,一旁的男孩也有些好奇这一次笔记本里的灵魂将会如何回复,于是又将一块糖果放进嘴里。
“不!不对!”
突然,日记本上的字迹再次爆发出来,充满了被欺骗后的狂怒:“你是个骗子!”
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大,越来越潦草,显示出其主人情绪的失控。
哦他反应过来了啊可惜
见状,一老一少的脸上都闪过些许的遗憾之色。
“是的,我是个骗子,开心吗?汤姆?”
“你!”
看见这句话,日记本上的墨迹疯狂地蔓延,几乎涂黑了那一整页。
“你先别生气。”
看着笔记本里的灵魂即将爆发的样子,老人微微一笑,又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们说了这么多话,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日记本用巨大的字迹吼道。
“我叫邓布利多。”
“”
“我屮你”
“砰!”日记本被重重的合上,将那些喷涌而出的污言秽语牢牢锁死。
片刻后。
“哈利,谢谢你将这件东西送到我的面前。”
邓布利多把不断颤动的日记本压在自己的桌角
“这是多比发现的。”哈利笑了笑。
“哦,那么,你能代表我向那位忠诚而勇敢的精灵先生转达我最诚挚的感谢吗?”
“当然,多比一定会高兴坏的。”
在男孩离开之后
办公室那片位于一个古老书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阴影里,黑暗似乎变得浓稠了起来,随后,一道身影从中缓缓步出。
“这个孩子就是你选定的那个继承人吗”
一道身影从阴影里走出,随意的来到老人的桌边,动作自然地俯下身,轻轻抚摸着福克斯颈侧温暖的羽毛。
凤凰发出一声轻柔悦耳的啼鸣,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是的”
闻言,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从糖果盘里捏起了一只蟑螂堆:“要吃糖吗?”
看着这只不断扭动的蟑螂,格林德沃耸了耸肩,接过直接将它抛入口中咀嚼了几下,评价道:“嗯味道尚可你的选择总是最好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墙壁上那些原本都在“沉睡”的校长肖像们,再也无法维持他们的伪装了。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的画框里,都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欣慰氛围。
然后,这些家伙就被某位微笑的老人施法统统转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