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家族的当代家主走了
不同于他来时的盛气凌人,他离开时,带着满足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无论此刻在魔法界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掀起的暗流有多么的汹涌险恶,将来风暴彻底爆发席卷一切之时,古老的马尔福家族,已然又多铺设了一条隐秘而可靠的退路,这份投资,可远比他捐赠给魔法部的那些金加隆来得划算。
接下来的日子,霍格沃茨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静。
正如卢修斯离去前所保证的那样
没有任何一个受到处罚的斯莱特林学生,胆敢公然去找哈利等人的麻烦。
然而,这种平静对那群小蛇而言,无异于一种持续的煎熬
这些被关禁闭的小豆丁们往往刚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带着一身的灰尘和霉味从费尔奇的储物间走出来,甚至还来不及深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就会被一封呼啸而至的吼叫信迎头痛击。
那震耳欲聋的吼声足以让走廊里的盔甲都嗡嗡作响:
“你这愚蠢短视的东西!竟敢在霍格沃茨,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欺凌弱小的无耻行径!”
“家族百年的荣耀与审慎都被你这蠢货玷污了!”
“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肩膀上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像地精一样在走廊里惹是生非!”
类似的场景接二连三地上演。
一个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小斯莱特林,在同学们或讥讽、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注视下,被自家祖辈骂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化作一缕青烟钻进脚下石板缝隙里躲起来。
而他们身上的那点因纯血统身份而滋生的傲慢气焰,也在这番家族内部的疾风骤雨下彻底熄灭,只剩下战战兢兢的顺从与后怕。
而更让他们如坐针毡的,则是来自自家院长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
魔药课上,当一位小蛇因为紧张而搞错了豪猪刺的放入顺序,导致坩埚里冒出一股刺鼻的绿烟时
一个蝙蝠一样的身影,便会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滑到他的身边,顺便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淡淡地扫过后排那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蛇群:
“看来,我们中间的有些人连最基本的魔药常识都无法掌握,却有时间在走廊里欺凌同学”
“由于你显然将本该用于背诵操作步骤的精力,错误地分配到了其他课外活动上,斯莱特林扣五分,并且我相信,一份关于基础魔药原理的额外长篇论文,能帮助你更好地管理你的时间”
“教授,我”
“嗯?现在是两份论文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没有了,教授”
“那就好。
嗯总之
这些人度过了一段相当难熬的时光
不过,这一切的纷扰,都与身处图书馆观看羊皮卷轴的黑发男孩无关
在收到卢修斯给予的关于奇洛的情报之后,哈利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浏览了一遍。
情报的开篇详细记录了对方在拉文克劳学院就读时的表现。
而结论也很清晰,这位现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学生时代绝非什么才华横溢的角色。
泛黄的成绩单复印件显示,他的魔法史成绩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良好,远远谈不上杰出。
在更需要实践能力和精准控制的魔咒学与变形术上,他的表现徘徊在及格与良好的边缘,平庸得毫不起眼。
而魔药课,则几乎是他的一场灾难,成绩单上连续几年都是不堪入目的‘差’,旁边甚至有一行当时在任的魔药课教授用犀利笔触写下的批注:
该学生缺乏基本操作自信,精神过于紧张,常因慌乱导致灾难性操作失误。
另外,在一份来自他同级,现为魔法部某司小职员的回忆陈述中,这样写道:
让我想想哦,对了,是那个总躲在书架后面,说话有点结巴的男孩,拉文克劳的,但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很用功,是的,总是抱着书,但你问他问题,他经常会脸红,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没人特意去欺负他,但也没人真正在意过他,他就像学院墙壁上的一块会呼吸的石头,仅此而已。
另一份更为官方的评价,来自当时的拉文克劳院长,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与无奈:
奎里纳斯是一名安分守己的学生。
他对于知识,尤其是魔法历史方面的细节与考据,抱有某种持之以恒的热情。
然而,他在实践魔法和面对压力场合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缺乏拉文克劳有时也需要的那一点冒险精神和临场应变能力,坦白说,他其实更适合埋头于故纸堆中进行理论研究,而非与人争斗或在复杂环境下施展魔法。
几张边缘已略微卷曲的魔法照片附在旁边,无声地佐证着这些评价。
照片里的少年奇洛,身材瘦削,肩膀习惯性地内扣,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怯生生的神色,试图把自己藏在更高大的同学身后。
在一张拉文克劳学院的集体合照中,他几乎是完全缩在了最边缘的角落,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
胆小、不善交际,在学业上也并无亮眼之处,唯一能称得上“特点”的,恐怕也就只有他那日益明显的口吃,以及对于黑魔法防御术理论的一种近乎执拗、却又在当时看来毫无建树的兴趣。
看到这,男孩的指尖轻轻翻过一页羊皮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关于奇洛离开霍格沃茨后的经历,情报变得零散而不完整,仿佛其本人在那段时间刻意隐入了迷雾之中,但几个关键点却被马尔福家族的信息网清晰地捕捉并串联起来。
他去了阿尔巴尼亚一个以黑暗森林和古老传说闻名的国度,声称自己要进行一项“个人黑魔法研究”
一份魔法部出入境管理处的简单记录,显示了他的目的地与离返日期。
旁边附有一份来自霍格莫德村著名黑店“猪头酒吧”那位脾气古怪老板的模糊回忆:
那个说话不利索的年轻人?
对,他问过我关于阿尔巴尼亚黑森林里那些古老诅咒和黑暗生物巢穴的事情。
但我还没说几句,他就吓坏了,所以我好心告诉他,别去招惹那些连最贪婪的寻宝者都不愿碰的玩意儿,但他只是嘟囔着什么‘必须证明自己’、‘真正的力量’之类的蠢话哼,不自量力的傻瓜。
阿尔巴尼亚之后,情报的下一页,风格陡然一变,充满了矛盾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