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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休戚与共毒断肠(1 / 1)

唐胜道:“是。”

霍远博等五人用过酒饭后,已近掌灯时分。陈洪二人又为他们五人安排香汤沐浴,绣房锦床歇息,每人房里又送入一位姿色上佳的妙龄少女侍寝。霍远博、荆慕容二人笑讷了,白清渊、蓝常武、唐胜三人则都退了回去。

次日清晨,霍远博等五人正要动身启程时,陈功耀急忙来禀道:“禀四位护法,石长老和黄长老他们也到荆州城了,只是带了许多人来,不便前来分坛参见四位护法,所以恭请四位护法移驾到城西的桦树林,他们在那里恭候四位护法大驾。”

陈功耀这话说得已是极为委婉,霍远博听了还是勃然大怒,叫道:“什么?让我们四大护法去见他们?他石百灵和黄图山算个什么东西!”

陈功耀吓得浑身一颤,忙道:“属下只是替两位长老传个话,绝无轻慢四位护法之意,还请四位护法明鉴!”

荆慕容道:“看来他们必是知道我们已经寻到三哥,自以为抓到这个把柄能拿捏住我们,这就没大没小地放肆起来。”

蓝常武道:“大哥、二哥、三弟,你们不必插手,我自去会会他们。”

荆慕容急道:“不行!三哥,你一个人去见他们铁定要吃亏!大哥、二哥,这可该怎么办?”

白清渊冷哼道:“我们堂堂神教护法,何须理会他们?我们直接回总坛见教主便是!”

霍远博并无异议,当下便率白清渊、蓝常武、荆慕容、唐胜四人出了荆州城,径直往南疾行。五人行至旷野无人的山道时,便见到前路的树林中倏然窜出十个男子来,各持兵刃,挡住了他们去路。为首两人均是四十来岁年纪,一个相貌不凡,身形魁伟,使一口鬼头大刀;另一个则是作道人打扮,背负长剑,手持一根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霍远博便向唐胜道:“唐兄弟,你仔细把这两个人的嘴脸牢牢记在心里!他们俩均是我神教长老,也是副教主卓自潇手下最忠心的两条狗!那使大刀的叫黄图山,那假道人叫石百灵。”

唐胜道:“是。”

便在这时,石百灵、黄图山二人已率众上前,恭躬敬敬地向霍远博、白清渊、荆慕容三人拜道:“参见霍护法、白护法、荆护法!”

白清渊见石百灵与黄图山没有参见蓝常武,便知来者不善了,冷哼道:“你们两个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黄图山忙道:“属下们适才也是为情势所迫!我们人多势众,实在不便大张旗鼓直闯守备府,以防泄露了分坛机密,这才失了礼数,还望三位护法恕罪!”

荆慕容喝道:“错!是四大护法!我三哥明明就站在这里,你们这些人的眼睛难道都瞎了么?”

石百灵却道:“非也!非也!蓝常武乃是弃教而逃的叛徒,早已非神教护法了!属下们正是奉教主之命前来擒他,按教规就地正法,取他人头回总坛以儆效尤的。”

荆慕容道:“石百灵,你们这是奉的什么时候的命令?我三哥此刻已迷途知返,正同我们前往总坛向教主请罪来着,此前教主下的逐杀令自然作废了!”

黄图山道:“荆护法此言差矣!蓝常武身为神教护法,位高权重,他此番叛教出逃已是震惊全教,若不按教规严惩,如何能威慑人心?霍护法、白护法、荆护法,教主知道你们与蓝常武是结义兄弟,所以不想让你们为难,这才命我们前来执法!”说话间掏出一块黄金铸就的令牌一照,又朗声道:“神教三阳令在此!见令如见教主!三位护法不得阻拦!来人,把叛徒蓝常武拿下了!”

荆慕容当即拦在蓝常武身前,厉声喝道:“你们敢!”

霍远博沉声道:“蓝护法纵然有罪,那也须回总坛由教主亲自发落,就凭你们也配处置我神教护法?”

石百灵大声道:“这正是教主之命!霍护法,你胆敢违抗!”

白清渊道:“卓副教主也有此令牌,你们俩这是奉的卓副教主的命令吧?我们四大护法向来只听命于教主,卓副教主想要我们办事,那便请他先请示教主之后再说吧!”

黄图山怒道:“白护法,三阳令在此!我们正是奉教主之命执法,你们胆敢阻拦!难道三位护法也打算与蓝常武一起背叛神教吗?”

石百灵又道:“三位护法,我石百灵有多大的胆子,敢假传教主之令?还请三位护法三思,不要违抗教主之命为难我们!”

白清渊、霍远博、荆慕容三人神色一暗,左右为难,委实无能为力了。

蓝常武便道:“大哥、二哥、四弟,你们不必为难了,你们的恩情,我蓝常武来生再报!”向石百灵、黄图山等人哈哈大笑道:“我蓝常武岂是任人宰割之人?你们想杀我蓝常武谈何容易!”话音一落,纵身往左跨出,施展轻功,尤如虎剪豹扑一般往北疾逃。

石百灵、黄图山二人见当即率众追赶,叫道:“叛徒要逃!抓住他格杀勿论!教主重重有赏!”

蓝常武轻功了得,将石百灵、黄图山等人抛在身后,相距越来越远。岂料蓝常武逃至一条狭道时,两边的山坡上倏然有人袭射出十多枚暗器,向他罩来。蓝常武久经战阵,应变也快,他运刀如风,舞成一片刀光护身,同时往左边林地急窜过去,避开暗器袭击,径直杀入那些埋伏之人当中,刀势纵横,下手不留情,倾刻间便有三人丧命于他刀锋之下。

蓝常武身为三阳教护法,武功造诣非凡,威名素着,馀下七人见袭击未伤到蓝常武,根本不敢与之交手,一个个心惊胆战,且战且退想要逃命。却在这时,另一面山坡上埋伏的十个好手随即各逞兵刃杀了过来,这七人方才恢复了一丝胆气。

蓝常武丝毫不惧,大喝一声,杀气大盛,刀有劈山之力,身有灵猫之巧。这些伏击的人虽然都是三阳教中的好手,但却难挡蓝常武之威,不过数招又有五人倒地丧命,馀者气势尽丧,再不敢当蓝常武大刀之威了。

便在这时,只听一人厉声喝道:“叛徒休得猖狂!”

语音甫落,但见石百灵与黄图山率领八个好手已然赶了上来,石黄二人一纵而起,身在半空,一刀一拂尘向着蓝常武当头袭下。

蓝常武见状,随即往右一窜,让开黄图山一刀直往石百灵劈去,刀身绕上拂尘一卷将他拖拽到一边,趁势两刀疾攻便将他迫得狼狈逃开了去,紧接着身形一晃,又是三刀快攻拦了黄图山一刀,并将另外四个好手逼退。

高手之间一招便分高下,显然这石百灵并非是蓝常武的敌手,他拂尘银丝被蓝常武刀锋绞断大半,已是废了,当下只得弃了拂尘,拔出背上的精铁长剑急纵而上,尽展生平所能夹攻蓝常武。

黄图山同样也是使刀,他身为三阳教长老自然也非泛泛之辈,内劲造诣颇高,刀势沉猛,迅捷多变,杀招迭出,应变不可谓不快。但他无论刀势之力,还是刀法之精总比蓝常武差了一分,蓝常武总能后发先至,总能避实捣虚,迫他之馀还能再战石百灵与众好手。

石百灵一口长剑虽也使得灵动狠辣,但蓝常武连同他在内也只需七分来应对,另外三分却是应对众好手。蓝常武一时间虽然伤不到石百灵与黄图山,但那些三阳教的好手却一个接一个地伤在蓝常武刀下。只待这些好手丧尽,蓝常武全力应对石百灵与黄图山二人,那他们二人便势难抵挡了。当此情形,不由得不令石百灵与黄图山二人着急,但他们二人纵然使尽浑身解数却又伤不到蓝常武分毫。

忽听西面林中有一中年妇人哈哈笑道:“石百灵、黄图山,你们两个平常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今天带这么多人来都对付不了一个蓝常武,你们俩丢不丢脸?”

黄图山听了精神大振,忙叫道:“淫妇,你早来了是不是?还不过来帮忙?”

只听那妇人道:“四个打一个传出去丢脸!你们不要脸,老娘还要呢!”

石百灵急道:“他曾是神教护法,我们四个打一个不丢脸!淫妇,你还不快来?要是让叛徒……”

话犹未了,他随即闷哼了一声,疾退两步,然后咬牙忍痛,挺剑又向蓝常武攻到。原来他说话分神之际,已然被蓝常武伤了一刀,好在他应变极快,半遮半躲化解了开去,仅只伤着了一层皮肉而已。

便在这时,那说话的中年妇人已然赶到,使一对月牙刺,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使的却是一根三尺长的硬鞭,那鞭上满是锯齿尖刺,能锁人兵刃。这二人均是三阳教长老,那中年妇人名叫楼明月,徐娘半老,风韵犹在,只因生性放荡,故而相熟之人都称她为淫妇;使硬鞭的男子名叫光达,阔口狮鼻,满脸麻皮,相貌甚是丑陋。

楼明月来后却只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并不上前相助。光达虽有些着急,但见楼明月不动,他也就不动。

不过须臾,又有四个好手伤在蓝常武刀下,眼见众好手堪堪要折尽,石百灵怒叫道:“淫妇,你还愣着做什么?我和黄长老折在这里了,看你回去如何向教主和副教主交代!”

楼明月却笑道:“要老娘出手也可以,你们可记得今天欠老娘一个人情。”

石百灵忙道:“只要不让贫道以身相许,其他的事都好说。”

楼明月啐道:“老娘还不稀罕你这把老骨头呢!黄图山,你怎么说?”

黄图山急道:“你还在等什么?哎哟……”

他一语未完,已是被蓝常武一刀伤了右肩,大刀脱手,急忙滚逃了开去。蓝常武趁势向左窜出,纵身就逃。

楼明月当即厉声叫道:“蓝常武,你往哪里逃!”

叫声中,一纵而出,身如飞燕,两个起落便掠到蓝常武后面,月牙刺往他双腿疾撩,迫得蓝常武不得不反身接招。便是这么稍稍一阻,石百灵、光达二人已赶上前来夹攻,其馀七个好手也围上来掠阵,见隙就攻。

楼明月一对月牙刺左右连环,又疾又狠,近身抢攻,最喜破男人下裆,极是阴损毒辣。此时石百灵与光达二人又左右牵制,迫得蓝常武左支右绌,逃无可逃。尤其是光达那硬鞭上的锯齿,只要一咬住了蓝常武刀锋他便趁势一扭,若非蓝常武深知他兵刃特性有所防范,早就被他把兵刃夺去了。

楼明月一来,蓝常武以一敌三,顿时就落了下风,更兼还有七个好手一旁掠阵,见机而动,情势甚是危急,须臾便被楼明月割伤了左腰,鲜血直流。

黄图山左肩伤得甚重,此时正在上药裹伤,冷不防一人赶上前来往他右肩劈到。黄图山惊觉过来,应变也快,他于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一让,避开来刀,然后着地滚开,左手拾起刀来便往袭来那人迎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胜,他此时还并非三阳教中人,自不用顾忌什么教主之令,只是他见楼明月、石百灵、光达三人武功了得,非他所能敌,所以他便想偷袭拿下黄图山为人质,逼迫楼明月他们收手,救蓝常武逃生。

黄图山左手持刀威力大减,但他功夫造诣了得,却依旧敌得住唐胜,批亢捣虚,丝毫不显败迹。唐胜杀招尽出,急切想拿下黄图山却是不能够。那此时那七个好手见状,齐声发喊,各逞兵刃赶过来相助黄图山,唐胜寡不敌众,顿时就落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了。

蓝常武见状,于百忙之中急叫道:“唐兄弟,你走吧,别管我!”

唐胜此时即便想逃也是不能够了,黄图山着着抢攻缠得他紧,其馀七人围着他见缝插针,下手丝毫不容情,他与蓝常武一般也是危急万分,命悬一线了。勉力斗了一阵,唐胜闪避遮拦不及被黄图山一刀劈中右臂,他单刀脱手,其馀七个好手杀招齐至,乱刀加身,唐胜顿时便惨死当场。

蓝常武悲呼道:“唐兄弟……”

黄图山当即便率众好手向蓝常武围了上去,叫道:“蓝常武,束手就缚罢!留尔全尸!”

楼明月见胜局已定,得意地笑道:“蓝常武,你为陈兰心背叛神教,不知道你死了以后,陈兰心她会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说不定她转头就去嫁给方晋奇了呢!呵呵!”

蓝常武情知必死,悲愤已极,随即大吼一声,不避不闪,一刀直往楼明月抢攻过去。楼明月双刺尚未及蓝常武胸膛,蓝常武大刀已当头向她劈到,吓得她仰身直往后倒,蓝常武这一刀正巧从她胸口划过,劈出一条血痕,好在她闪得还算及时,这才没有被蓝常武开膛破肚。

蓝常武只为攻楼明月这一刀,却挨了石百灵、光达二人两着,伤了背心和左肩,好在他也勉力趋避了几分,因此并不致命。饶是如此,蓝常武伤得也是极重,危急之际滚避到一边,尚未得一丝喘息,石百灵、黄土山二人又一左一右疾攻而至。光达一瞧楼明月伤不致命,怒吼一声,扬鞭赶前夹攻。

蓝常武伤重难支,自是难以抵挡了。便在蓝常武万分危急之际,半空里陡然飞来数枚石子,不偏不倚,正击中石百灵、黄图山、光达及两个好手的兵刃之上,只听“铮铮”数响,竟几人攻往蓝常武身上的诸般兵刃一齐撞开,尽数落空。紧跟着又是几枚石子径直向石百灵几人身上袭到,石百灵他们早有防备,也见识到石子的厉害,急忙闪避遮拦。

便在这时,但见三条人影晃动,疾掠过来,将石百灵、黄图山、光达及众好手逼开,护在蓝常武身前,正是白清渊、霍远博、荆慕容三人。其实他们三人一直在远处观战,也一直在尤豫要不要出手救蓝常武,违抗教主之命罪责不轻,但见蓝常武即将命丧石百灵几人手下时,他们三人到底不忍不住出了手。

石百灵当即道:“霍护法、白护法、荆护法,你们可知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这是在违抗教主!你们当真要为了蓝常武背叛神教吗?”

霍远博沉声道:“我们有没有背叛神教,不是你说了算!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杀害蓝常武!”

楼明月咬牙道:“霍护法,我们奉教主之命前来捉拿蓝常武,蓝常武拒不束手就缚,还抵死顽抗杀了我们这么多教众,又伤了我和黄图山,该当格杀勿论!你们竟还敢护着他,你们三大护法眼里还有教主和教规吗?”

白清渊森然道:“我们自会带蓝常武回总坛向教主请罪!今天你们谁要是再阻拦,那便是别有居心,逼我们动手!”

楼明月、石百灵、黄图山、光达四人大为忌惮,根本不敢与霍远博、白清渊、荆慕容三人交手,一个个脸色发红,又气又羞。

石百灵而后冷笑道:“我们怎敢与三位护法动手?但三位护法今日所作所为已是触犯了教规,他日到了神教总坛,教主自然会给全教一个交代!我们走着瞧!”

楼明月、黄图山、光达三人也不多说,召集负伤的好手过来,抬了死尸便走,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荆慕容此时已为蓝常武伤口上药包扎好了,但伤口太深,血流还是止不住,他人也虚弱之极,荆慕容伤痛之下已是泪水盈眶了。

蓝常武哽咽道:“我蓝常武死不足惜,今日连累三位兄弟当真万死莫赎!我蓝常武真是对不起你们!而且还害死了唐兄弟,我……”

霍远博道:“三弟,你切莫这么说。我们结义时怎么说来者?今日又怎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们面前?”

蓝常武道:“我生死已不重要了!只盼教主处置了我以后,能宽恕你们就是了!”

白清渊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们现在要尽快回总坛见教主,我担心卓自潇会在暗地里使坏,百般阻拦我们回总坛,从而逼我们动手,致使我们罪上加罪,越来越重,以便趁此除掉我们。”

荆慕容咬牙道:“二哥说得不错!卓自潇这厮阴险狡诈,我们不得不防!”

霍远博瞧了唐胜尸体,叹道:“此人倒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可惜……”

蓝常武道:“是我害了他!”

白清渊冷冷地道:“死人的事还是先放到一边,眼下还是多操心活人的事吧!”

霍远博当下与荆慕容就地掘坑将唐胜掩埋了,伤感了一阵,而后扶了蓝常武启程赶路前往三阳教总坛。一行四人赶到长江边上后便又乘舟往南,不过三日,便来到岳州府城内。蓝常武此时伤情变重,霍远博便决定在三阳教岳州分坛停留休养两日。

三阳教岳州这处秘密分坛在岳州城外西面三清山上的清虚观,以道人身份掩盖行迹,从事秘密活动。观主道号清光,即是此处分坛坛主,他一见白清渊四人敬畏不已,当即将他们迎入丹房内,屏退闲杂人等,毕恭毕敬行了参拜之礼。

清光道人,五十多岁年纪,留着一摞长须,相貌清奇,有几分飘然脱尘的样儿。清光对蓝常武自不免有些惊奇,不等他询问,白清渊便道:“蓝护法已重回神教效命,他受伤极重需要医治,要在分坛休养几日,你速速安排!”

清光忙道:“属下遵命!”

清光虽是三阳教分坛坛主,但却并非是个假道士,因此懂得道家修行法门和医理,他急忙安顿好蓝常武为其治伤熬药,随后又领心腹弟子来参拜霍远博兄弟四人。霍远博此时也无心理会分坛事务,因此并没多问,清光唯有殷勤伺奉,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蓝常武得清光医治三日,伤势渐渐好转过来,白清渊便打算第四日启程回总坛。却不料,这晚楼明月、石百灵、黄图山、光达四人与三阳教另一位长老洪砚冰率三十个好手气势汹汹地将清虚观围住。清光惊骇不已,忙率分坛教众参见洪砚冰等五长老询问缘由。

楼明月朗声道:“白清渊、霍远博、荆慕容三大护法与蓝常武一道叛教出逃,我等奉教主之命前来擒拿治罪,以正教规!”

清光惊道:“五位长老,这怎么可能?霍护法他们乃神教护法,怎么会叛教?”

光达喝道:“滚一边去!这里没你插嘴的份!难道你想与他们四个一起密谋叛教?”

清光吓得浑身一颤,心中已然料到三阳教中必生变故了,瞧了瞧霍远博四人与楼明月等人,实不知到底哪一方是真正在叛教,因此他便率分坛众人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此时,那洪砚冰开言道:“白护法、霍护法、荆护法,洪某听闻你们为救蓝常武对楼长老他们大打出手,还伤了两名坛主及十五个教中好手是也不是?”

洪砚冰武功造诣堪居三阳教六大长老之首,双臂套着十个粗重的镔铁环作为兵刃,甚是奇特,攻防兼备,罕逢敌手,为三阳教屡建奇功,颇为教主傲千钺器重,在教中人望颇高。洪砚冰也是自蓝常武弃教叛离后,唯一能替补蓝常武成为四大护法之一的人。

洪砚冰刚直不阿,独来独往,对傲千钺忠心耿耿,从不在三阳教中拉帮结派,因此他并不属于副教主卓自潇一党,与霍远博他们向来也都是公事公办,并无私交情谊。

白清渊见了洪砚冰也不得不一改往日冷峻倨傲之态,拱手道:“洪兄,此事错不全在我们。蓝护法悬崖勒马,已经诚心悔过,正同我们回总坛向教主请罪,戴罪立功,继续为神教效力。可是楼明月、石百灵、黄图山、光达四人却拿着教主此前的老命令不放,非要将蓝护法置于死地不可,我们逼不得已才动了手,至于此事如何定罪,待我们回总坛以后听凭教主发落!”

荆慕容也道:“蓝护法曾为神教立下汗马功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教主徜若知道蓝护法有悔过之心必然会从宽处置,容许他回归神教。可是楼明月、石百灵、黄图山、光达这四人不为神教着想,公报私仇,强逼我们动手才犯下大错。回总坛以后……”

黄图山当即叫道:“荆护法,你血口喷人!我们奉教主之命行事,如何是公报私仇?”

楼明月忙道:“洪长老,你别听他们三个胡说!按教规,蓝常武死罪难逃!他们兄弟四个情义深重,又岂会真带蓝常武回总坛送死?他们早就决定和蓝常武一起叛教私逃了,今天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四个逃脱了。”

霍远博怒道:“放屁!我们想要逃走又岂会向着总坛方向逃?楼明月,你胆敢污蔑我们神教护法!你该当何罪?”

楼明月却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焉知你们不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石百灵道:“不错!”

蓝常武咬牙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我蓝常武死么?蓝常武在此!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说罢昂首挺胸,大步上前。

楼明月却道:“现在已经不是杀不杀你的事了!霍护法、白护法、荆护法三人为救你违抗教主,杀害教众,该当何罪?”向洪砚冰道:“洪长老,你说按照教规,霍护法他们三个是不是叛教之罪?”

洪砚冰神色黯然,长叹不语,似也认可楼明月之言,显得极为惋惜,极为无能为力。

蓝常武大声道:“所有人都是我所杀!我大哥他们自始至终未曾伤害一个神教中人,你休想污蔑他们!”

光达道:“蓝常武,你死罪难逃,谁还看不出来,你想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好替霍护法他们脱罪?”

洪砚冰叹道:“霍护法,你们这次真是太感情用事了!”

白清渊冷冷地道:“这么说来洪兄是相信他们的话了?”

洪砚冰慨叹一声,黯然不语。

霍远博喝道:“有罪无罪,是生是死,一切待到了总坛听凭教主发落!此刻我们还是神教护法,你们都给我们让开!”

楼明月厉声道:“恕难从命!我们既知你们有叛教之举,怎敢放你离去?要是你们逃脱了,教主怪罪下来,我们如何担当得起?”

荆慕容怒道:“你们公报私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楼明月,你是想逼我们动手伤人,罪上加罪!”

楼明月道:“那你们就束手就缚!到了总坛再让教主定你们的罪!”

霍远博、白清渊、荆慕容三人听了气愤已极,他们堂堂神教护法,怎甘沦落为教中长老的手下囚,由得他们凌辱摆布?白清渊这时看得出楼明月俨然是石百灵、黄图山、光达三人之首,冷哼一声,倏地纵身抢上,往楼明月抓到,意图控制住她,胁迫石百灵、黄图山、光达三人掌控全局。却不料,楼明月早有防备,她月牙刺疾舞护身,同时往后急退。石百灵、黄图山、光达三人也是一般往后避开,不给白清渊以可乘之机。

光达忙又向众好手叫道:“白清渊加害神教长老,意图谋反叛教,把他们拿下了!”

众好手听了这话,旋即拔出兵刃来便要一哄而上,洪砚冰急忙抢步上前挡在双方中间,沉声喝道:“都住手!大家听我说!三位护法劝服蓝常武归教实属情有可原,四位长老按教规执法本也没错!然则你们双方都是我神教的中流砥柱,现在争执不下,要是打起来伤了哪一方都会使我神教元气大伤!”

清光忽然道:“对对对!大家有话好好说。”

洪砚冰不理清光,又向霍远博他们道:“白护法、霍护法、荆护法,你们旨在带蓝常武回总坛向教主请罪,若真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罪上加罪,那岂不是一切都落空了?既然四位长老不放心你们,我这里有‘五香软筋丸’,三位护法不妨服下。三位护法也知这五香软筋丸的药性,吃了行动赶路无碍,只是七日内使不出内力伤人。这样一来,四位长老也就不用担心三位护法逃脱了。”向楼明月四人又道:“楼长老、石长老、黄长老、光长老,大家各退一步!三位护法地位尊崇,教主尚未定罪之前,岂能束手就缚受我等长老的折辱?”

楼明月微一沉吟便道:“好!吃了五香软筋丸,量他们也逃不脱!”

洪砚冰又向霍远博道:“霍兄,大局为重!不能再逞一时之气错上加错,一切待回了总坛见了教主再作分辩!”顿了一下又道:“霍兄放心,我洪砚冰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必当一路誓死护卫你们周全,绝不容许任何人乘机伤害或是羞辱你们!”

霍远博、荆慕容听了之后均是没有异议,白清渊沉吟了一番才道:“好吧!既然有洪长老主持,我白清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洪砚冰当下便取三枚药丸来给了霍远博、白清渊、荆慕容三人。

霍远博三人服食后,石百灵又道:“蓝常武乃是罪魁祸首,岂能少得了他?”

荆慕容怒道:“我三哥被你们伤得这么深,现在只剩半条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洪砚冰道:“蓝常武身负重伤,行走本就不便,这软筋丸也就无须服了。石长老,三位护法已经让步了,你们不可再得理不饶人,逼人太甚!”

石百灵听了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楼明月便道:“洪长老,今晚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在分舵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洪砚冰道:“也好。我们一路赶来也的确有些累了。”

楼明月当即向清光扬眉道:“听见了么?还不去速速给我们收拾房间?”

清光忙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安排!”说罢便率门下弟子急急去了。

洪砚冰又向霍远博道:“霍护法,你们软筋丸药性发作后,要是有不便之处尽管交代洪某,洪某定当竭尽所能为你们办到。”

楼明月忽然呵呵大笑道:“洪砚冰啊洪砚冰,你平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算计人起来竟是这般阴险,你居然还有脸假惺惺地对他们说出这种话来!”

光达笑道:“洪长老的意思是帮他们四个收尸!哈哈哈!”

霍远博兄弟四人听了这话顿时大吃一惊,荆慕容当即向洪砚冰道:“洪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明月笑道:“当然是要你们命的意思!洪砚冰给你们吃下的根本不是什么五香软筋丸,而是‘断肠催命丹’!你们现在难道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吗?”说罢手一招,所有好手挺刀往前,左右包抄将白清渊兄弟四人围困了起来。

荆慕容咬牙道:“洪砚冰!想不到你也投靠了卓自潇!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神教护法,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霍远博叫道:“他们想谋反叛教!”

说话间,人已迅速无伦地向楼明月身前袭至,一爪直往楼明月面门抓到。楼明月大骇,双刺乱舞,人也急往后退。霍远博一抓逼退楼明月,旋即折身往一旁众好手欺近,一掌拍中一人,将其中一人的单刀夺了过来,刷刷刷三刀便砍倒四人,接着反身一纵,一刀正迎向洪砚冰的铁臂。

霍远博武功造诣已是江湖一流高手之境,他内力高深,诸般兵刃精通,早弃兵刃为外物,以拳掌破敌叱咤江湖,必要时随手一物又无不可为兵刃。此时他们四人深陷险境,强敌环伺,自当首选兵刃破敌了,霍远博一刀在手,得心应手,有若神助,仿佛看透楼明月一众人诸般兵刃攻击之窍,以虎入狼群之势,三刀迫退楼明月与光达,两刀压住洪砚冰,刀锋所往,尽是从他们三人意想不到,防不胜防之处破入,攻势迫人,尽显高手风范。

洪砚冰双臂精铁环也有独到之处,又重又坚,刀剑不伤,随手一拳捣出去便是几十斤的力道,配合一套游身拳法,攻防兼备,霸道之极,乃是三阳教十大长老中武功最高的一人。他双臂铁环左遮右拦,双拳直往敌人要害抢,无往而不利,但这次遇到的是霍远博,被霍远博两刀压住他的攻势,他双臂铁环虽然攻防兼备,但在霍远博单刀凌厉沉猛的攻势之下,不禁大为忌惮,怯意陡生。

霍远博奋力几刀逼退洪砚冰后,转身又拖刀往光达劈去,解救荆慕容。荆慕容内力在四大护法中最低,压制不住毒性,早已痛苦不堪,正被光达和三个好手压得险象环生,挨命挣扎了。光达见霍远博赶来,识得厉害,只接了一刀便跳开转攻为守,不敢当霍远博之威,霍远博顺势两刀便砍翻了那三个好手。

楼明月见状,弃了白清渊便来相助光达夹击霍远博。霍远博到底是四大护法之首,虽然他一直在以内力压制毒性蔓延,犹能力战洪砚冰、楼明月两大高手及众多好手,掌控着战局。

白清渊内力较霍远博稍逊一筹,压制毒性的同时再力抗石百灵、黄图山二人便有些吃紧了。石百灵、黄图山二人,一个剑势迅捷凌厉,一个刀势沉猛狠辣,配合夹攻,招招取人性命。白清渊顿时被他们二人迫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全无反击之力,情势甚是凶险。荆慕容见状,奋力抵挡住光达与几个好手夹攻,于百忙之中帮白清渊化解危急,白清渊方才得以幸免于难。

蓝常武重伤未愈,一口大刀使不出往日三成威力,身法也大为滞缓,在众好手中穿插来去倒还堪堪抵挡得住,片刻间已有五人丧命于他刀下,但众好手前赴后继,下手狠辣,似是奉了死命,迫切要取蓝常武性命。蓝常武虽有抵抗之力,但一时间却又摆脱不了这些人,他想要去相助霍远博、白清渊、荆慕容三人却是不能够。

霍远博情知这般久斗下去,必败无疑,当即叫道:“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快走!”

岂料他全凭一口真力镇压毒性,这番开口一松气便再也抵受不住,话音一落便张口喷出一口黑紫色的毒血来。腹痛如绞,头脑昏胀,刀势身法随之便滞缓了不少。

楼明月见状大喜,双刺加劲,奋力直往霍远博下路直攻,叫道:“霍远博毒发了!快宰了他!”

光达见势当即大胆抢攻,洪砚冰随即也尽展生平所能,趁势进逼。霍远博毒发之际,力战三人顿时就落处下风,挨命苦撑了。

霍远博、荆慕容二人此时也知道今日难以幸免,唯有蓝常武未曾中毒,尚有逃生活命之机,当下二人都让他独自逃生。蓝常武悲愤已极,死志已存,哪里肯抛下他们三人独自逃生?

便在这时,白清渊也叫道:“三弟,你快走!快回总坛告知教主,卓自潇谋反叛教!快……”话犹未了,一声闷哼,腰间已是被楼明月月牙刺割了一刀。

霍远博于危急中又悲呼道:“四弟,快走啊!”他开口一叫,口中毒血便不住外溢,已是带着哭腔哀求蓝常武了。

荆慕容也悲呼道:“三哥,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当此情形,不由得蓝常武不走,他虎目热泪盈眶,奋力迫开几个好手,转身就飞纵而出,翻过院墙便逃了出去,一众好手随即疾追而出,诸般暗器往他背后袭射。蓝常武早料到他们有此一着,忽左忽右,避开暗器往夜色中窜逃。

蓝常武刚逃下山,但见清光率门下弟子斜刺里冲出来将他拦住,蓝常武大刀一挥,怒道:“清光,卓自潇欲除我们四大护法再害教主,叛教纂位,你也想跟着他们造反吗?”

清光道:“我不管你们谁在叛教,为了我清虚观,今天谁占上风我就帮谁!蓝护法,对不住了!”长剑一振,便往蓝常武当胸刺到,他手下弟子也都一起攻上。

蓝常武大喝一声,咬牙劈刀迎上。清光道人剑法极是凌厉,下手不容情,剑剑直逼蓝常武要害,迫切要取他性命。若在往日,清光这等身手蓝常武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此时他重伤在身,气虚力弱,又兼清光门下弟子趁隙而进,堵住蓝常武的逃路。蓝常武奋力遮拦,虽然堪堪能自保,但却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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