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港城,霓虹璀灿。
沉愿穿着一身得体的藕粉色职业套裙,与一身墨色西装、气质清贵的裴韫砚并肩走入一家高档会所。
今晚,他们要见一位在港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付总,敲定一个重要的联合开发项目。
包厢内,灯光是恰到好处的暖黄,氛围雅致。
早已等侯在此的付总站起身,他年约五十,身材微胖,笑容圆滑,目光先在沉愿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审视,随即转向裴韫砚,热情地伸出手:
“裴总,久仰久仰!这位是……您的秘书?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下意识地将沉愿归为了陪同上司应酬的漂亮女伴。
裴韫砚与他握手,神色淡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不。付总,这位是沉愿,沉氏集团的千金,也是这个项目你方的直接负责人和主要设计师。今晚的合作细节,主要由她来跟你谈。”
一句话,瞬间抬高了沉愿的地位,甚至在此项目上更具话语权的“甲方”。
沉愿原本因面对港城大佬而有些紧张的心,因他这句坚定的介绍被抚平了。
她从容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
“付总,您好,久仰。希望今晚我们能聊得愉快。”
付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更浓的笑意掩盖,连忙与沉愿握手:
“哎呀,原来是沉小姐,失敬,沉氏集团我是知道的,没想到沉小姐如此年轻漂亮,还这么有能力,佩服!”
寒喧过后,三人落座。初步交换意见后,裴韫砚看了眼手机,适时地起身,语气平淡:
“我有个重要的越洋电话需要处理,失陪一下。付总,沉愿对项目细节最了解,你们先聊。”
他将主场彻底交给了沉愿。
沉愿感觉得出来,这是裴韫砚有意为之的锻炼和信任。
裴韫砚离开后,沉愿深吸一口气,迅速进入状态。
她不再仅仅是沉家千金,而是那个曾在a市商界凭借实力站稳脚跟的沉愿。
她从容不迫地打开平板计算机,将准备的设计方案、市场数据分析、以及未来盈利预测,条理清淅地向付总阐述。
她观点犀利,对几个关键节点的把握和风险预估,
连付总这样的老江湖都忍不住频频点头。
后续谈到金融合作与对接模式时,沉愿更是展现出了她不俗的专业素养,让付总眼前一亮。
“沉小姐果然厉害。”付总赞叹道,开始频频举杯,
“来,为了我们愉快的合作,也为了沉小姐的才华,干一杯!”
沉愿知道应酬场上的规矩,初期也配合着喝了几杯红酒。
但随着话题深入,付总谈兴愈浓,劝酒也更加殷勤。
她心知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加之之前裴韫砚的肯定给了她底气,不想因为这点事搞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等到裴韫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推门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场景,
沉愿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正单手撑着额头,对着还在劝酒的付总摆手,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裴韫砚的眉头瞬间拧紧,脸色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几步走过去,目光如刀,声音冷得象冰:
“付总,我记得我说过,沉小姐不擅饮酒。为什么给她喝这么多?”
付总没料到裴韫砚去而复返,且脸色如此难看,顿时有些尴尬局促。
他看得出来,裴韫砚是真的动怒了,显然眼前这位沉小姐,绝非普通的工作伙伴那么简单。
“裴、裴总,您别误会!”
付总额角渗出细汗,
“是沉小姐太厉害了!我们聊得非常投缘,这不小心就……就喝得多了点,主要是高兴,为合作高兴!”
他干笑着,不敢再看裴韫砚冰冷的眼神,赶紧找了个借口,
“那个,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点急事,裴总,沉小姐,我们改天再详谈,改天再谈!”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裴韫砚没理会他的离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醉醺醺的小女人身上。
他走到沉愿身边,刚要扶她,沉愿却象是没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往他这边靠过来,一双醉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嘿嘿……”
她傻笑一声,试图去戳裴韫砚的脸,
“你好帅啊……帅哥……有老婆没?今晚,陪姐姐喝一杯?”
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活脱脱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
裴韫砚一脸黑线,侧头避开她的“魔爪”,语气带着无奈的愠怒:
“有老婆了。别来骚扰我。”
“啊……有老婆了啊……”
沉愿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嘟着嘴,满脸失望,
“好吧……真可惜……”那模样,委屈得不行。
裴韫砚看着她这反差极大的醉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叹了口气,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傻子。”
他低声斥责,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些,
“下次再遇到这种灌酒的情况,坚决不能喝这么多,听到没有?”
他抱着她往外走。
“知道了嘛……”
沉愿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忘眩耀,
“裴总……我今天……可是谈成了一个亿的单子呢!我厉害吧?”
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啊晃。
裴韫砚低头看着她红扑扑,求表扬的小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
他“恩”了一声:“真棒。”
得到了肯定,沉愿更加得意,也更加不安分起来。
她开始在他怀里扭动,继续之前的话题:
“帅哥……你和你老婆怎么认识的呀?她真幸福,有了你这么帅的老公,裴总,你长得这么帅……有没有腹肌呀?给我摸摸看呗?”
说着,小手就不老实地往他衬衫里探。
裴韫砚额角青筋跳了跳,赶紧收紧手臂,制止她乱动的小手,声音带着警告:
“再乱动,吐我身上,刚好赔我一个亿。”
“哇……”
沉愿一听,嘴巴一瘪,竟然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你的衣服是镶金做的啊?那么贵!我赔不起……呜呜呜……帅哥,我赔不起怎么办啊……”
她哭得伤心,眼泪鼻涕差点一起下来。
裴韫砚简直哭笑不得。
哭了一会儿,她又突然停止,象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那我把我人赔给你吧!我大学时可是校花呢!你不亏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裴韫砚感觉自己多年的修养快要绷不住了。
然而,下一秒,沉愿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行不行……你已经有老婆了……呜呜呜……我不能破坏别人家庭……那我给你做牛做马好了!你说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好不好?”
裴韫砚强忍着把她丢下去的冲动,终于走到了车边。
他小心地拉开车门,试图将这个醉话连篇的小醉猫塞进后座。
然而,沉愿手臂胡乱挥舞,手心不经意地擦过他紧实的小腹,又按在了他绷紧的手臂肌肉上。
“别乱摸。”
那触感,让醉醺醺的沉愿愣了一下,随即象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开始傻乐赞叹:
“裴总……你的身材……真好呀……!你老婆……吃得真好!”
说完这句“虎狼之词”,她终于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只留下车外一脸黑线、耳根却莫名有些发烫的男人,在港城的夜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