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团队正在赶往沈府的路上。
模拟器的画面中,沈府那扇紧闭的大门,在沈安眼中,像是变成了一只等待审判的巨兽之口。
他紧张地搓着手,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系统,系统!”沈安急切地呼叫,“有没有办法就是说,有没有什么模拟功能?我想知道,如果刚才我选了a或者b,会是什么下场?”
他需要通过复盘,来坚定自己此刻的选择是唯一正确的。
【滴!历史岔路口回溯推演功能已开启。?】
“确认!!我要看!”
【正在为您载入“如果”世界线】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变了。
【世界线a:仗义执言,为韩信奔走。】
画面中,不再是躺在床上装死的沈渊,而是一个面容坚毅、身着朝服的沈渊。
他没有理会妻子张氏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未央宫。
“陛下!”沈渊跪在刘邦面前,声音铿锵有力,“臣闻楚王韩信有反状,然臣曾与韩信同帐饮酒,深知其人,虽有傲气,却无反心!韩信乃国之利刃,为大汉立下不世之功,若仅因流言便加罪于他,恐令天下功臣心寒!恳请陛下明察!”
刘邦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起初,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动容,但渐渐地,那丝动容变成了审视,最后,化为了深不见底的猜忌。
一个降将,一个靠着出卖项羽才换来今天地位的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为韩信求情?
他跟韩信,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韩信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刘邦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沈渊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刘邦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如铁。
画面一转。
长乐宫内,吕后听完汇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还念著旧情,倒是个‘忠义’之人。”
她对身边的女官吩咐道:“去告诉廷尉,就说本宫怀疑,郎中令沈渊,与楚王韩信往来过密,恐为同党。让他好生查一查,莫要放过一个乱臣贼子。”
下一个镜头,便是无数甲士冲入郎中令府的画面。
哭喊声,兵刃相接声,血光冲天。
屏幕最后定格在沈家那块“忠勇之家”的牌匾被一脚踹碎的画面上。
模拟器上弹出一行冰冷的血字。
【世界线a结局:沈氏一族以“谋逆同党”罪,满门抄斩。因宿主指导有方,沈渊在狱中受尽酷刑,坚不吐实,为韩信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获得历史评价:愚忠的莽夫。
沈安“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
“好好家伙,全家整整齐齐”
他颤抖着手,点向了下一个推演。
【世界线b:明哲保身,落井下石。】
画面再次切换。
书房内,沈渊将那封韩信的求救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连夜入宫。
“陛下!臣有要事密奏!”
在刘邦面前,沈渊双手呈上了那方绢布。
“此乃韩信亲笔,今夜送至臣府,意图勾结臣,图谋不轨!臣一片忠心,只向陛下!特来告发!”
刘邦展开绢布,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勃然大怒!
“好!好一个韩信!死到临头,还想拉人下水!”
他看向沈渊的目光,充满了赞许与欣慰。
“沈爱卿,你做得很好!危难之时,方显忠诚!朕没有看错你!”
紧接着,刘邦当场下令,由沈渊暂代卫尉之职,协同廷尉,负责抓捕韩信一案!
沈渊领命,亲率兵马,包围了韩信的府邸。
昔日的恩人,今日的阶下囚。
韩信被锁链捆绑,押出府门时,看到了那个站在兵马之前,面无表情的沈渊。
他笑了,笑得无比凄凉。
“沈渊啊沈渊,我终究是看错了你。卖主求荣,卖友求生你的忠心,真是廉价。”
沈渊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转过了头。
画面飞速快进。
韩信死后,沈渊因“揭发有功”,被刘邦大加封赏,官升一级,赏千金,赐良田百亩。
沈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之人络绎不绝。
但沈安敏锐地发现,那些真正手握重权的功臣元老,如萧何、陈平、周勃等人,都只是派人送了份贺礼,本人并未前来。
朝堂之上,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戒备与疏远。
那些曾经跟随他的江东子弟兵,如今看他的眼神,也从崇敬,变成了畏惧和陌生。
模拟器上,一连串的状态提示跳了出来。
【人物:沈渊】
【声望:-500(卖友求荣,不仁不义)】
【解锁特殊标签:皇帝的爪牙(随时可抛弃)】
【世界线b结局:沈氏家族获得了一时的富贵,却永远背负了千古骂名。沈渊成为了刘邦手中最好用的一把脏刀,被用来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最终,在刘邦死后,吕后清算功臣之时,第一个便拿没有根基、名声败坏的沈家开刀,结局依然是满门覆灭。家族血脉多延续了十五年。】
沈安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a选项是立刻死,死得轰轰烈烈。
b选项是慢性死亡,死得屈辱不堪。
“十五年为了多活十五年,就要背上千古骂名,最后还是死。这笔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他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被“忠义”冲昏头脑,也没有被“富贵”蒙蔽双眼。
那个看似最窝囊、最怂包的选项c,才是唯一的生路!
“系统,”沈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
“你给出的选项,很多时候,都不是为了让我选。而是为了告诉我,这两条路,都是错的。”沈安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真正的生路,需要我自己去想,去挖掘。你是在逼我逼我从一个只会做选择题的学生,变成一个独立思考的出题人。”
【恭喜宿主,您的大脑升级包终于安装成功了。
沈安没理会系统的吐槽。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在玩一个游戏,更是在下一盘横跨两千年的棋。每一步,都必须深思熟虑,预判危机的到来。
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系统给出选项了。
他必须主动出击,为沈家规划未来!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模拟器画面中,沈府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为首的太医令,面容严肃,不带一丝感情,领着几名御医,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