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铁柱用那套自创的“铁柱算术”即“一加一等不等于二,约等于范二老爷我的良心价”捅破了户部花账的窗户纸,范统锒铛入狱,户部上下登时鸡飞狗跳。
赵铁柱正摩拳擦掌,准备用刚领的赏钱给那只立功的“状元鸡”换点精米打牙祭,却见师爷纪老六叼著那杆顺来的祖传翡翠烟袋锅,愁眉苦脸地踱了进来,脸上的褶子挤得能夹死苍蝇。
“大人呦,”纪老六嘬了一口烟,那烟雾缭绕,竟在半空扭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假”字,“咱们这庆功酒,怕是喝得早了点。”
赵铁柱手一抖,刚舀起的精米“哗啦”撒了一地,心疼得他直跺脚:“老六你又憋什么坏水?范统那厮不是撂了吗?白纸黑字,画押认罪!”
纪老六慢悠悠吐个烟圈:“他是招了做假账,可没招那几百万石粮食喂了哪路神仙。大人您想,那么大一堆粮山,就算真让耗子搬,也得累死几万只耗子精不是?”
赵铁柱一惊,挠了挠头:“对哦!光顾著算数,把粮食在哪给忘了!那依你之见?”
“所以啊,”纪老六神秘兮兮地从他那件油光水滑的旧袖袍里,摸出一本簇新簇新的蓝皮账册,啪一声拍在桌上,“老朽我熬夜赶工,给您做了本新账,大人请看!”
赵铁柱接过一看,封面上《大清乍得政实录》几个描金大字差点闪瞎他的眼。他狐疑地翻开第一页,刚瞄了两行,顿时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手抖得像发了鸡爪疯:
“某年某月,体恤鼠辈越冬艰难,特拨精米十万石,助其储粮。”
“某年某月,见麻雀瘦弱恐绝种群,特赏高粱五万石,助其繁衍。”
“某年某月,感运河龙王护佑有功,怜其清贫,沉贡米八万石于河底,以慰神恩。”
“纪、老、六!”赵铁柱一把将账册摔在桌上,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这做的什么鬼画符?!比范统那本账还他娘的离谱!这拿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再告咱一个亵渎神明?”
纪老六嘿嘿一笑,露出两颗焦黄的门牙:“大人稍安勿躁。咱们这叫‘假嫂子真浪’,‘引野小舅子出洞’!您想啊,范统的账做得滴水不漏,咱们要是也做一本严丝合缝的,那帮子蠹虫必然警惕,这戏还怎么唱?就得做得这么破绽百出,荒唐透顶!”
“所以你就做了个四面漏风的?”
“好说好说,”纪老六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老朽这是在给那些藏粮食的真主儿递个话儿。他们一看这账本,嘿,准以为咱们俩是棒槌,不过是上来胡搅蛮缠的昏官。这一放松,戒心没了,尾巴啊,自然就露出来了。”
赵铁柱将信将疑:“你这馊主意能行?”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纪老六挤挤眼,“再说了,咱们这账本还有个妙用——等真逮著狐狸尾巴,找到粮食,就说这是为了迷惑敌人特地做的‘战略性假账’,也叫呃‘技术性欺敌’!”
于是,这本旷古绝今、能把账房先生气活过来的《大清乍得政实录》,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在官场暗流中悄然流传。效果嘛,那是立竿见影,堪称奇观:
头一天,顺天府尹周德庸就派人送来整整一马车“慰问品”,说是表彰赵御史查账辛劳,聊表心意。赵铁柱命人打开,好家伙,里面塞得满满登登,全是账册——是顺天府下几个粮仓压箱底的真账本!
第二天,钱塘县令吴友德更绝,八百里加急送来几大箱“钱塘土特产”,箱底暗格里藏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下官久慕大人清名,愿助大人廓清寰宇,此乃钱塘三仓真实库存记录,万望查收。”字迹潦草,仿佛生怕送慢了。
第三天,连那位早已告老还乡、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前户部尚书王老大人,都差人抬来一箱号称是“宋版孤本”的“古籍”。赵铁柱战战兢兢打开,在一堆《论语》《孟子》下面,赫然躺着一本页面发黄的《真实耗簿记载》。
赵铁柱看着衙门里堆积如山的各地“投诚”账册,目瞪口呆:“老六,你这招真他娘的损到家了!比挖人家祖坟还狠!”
纪老六正美滋滋地盘点着“战利品”,烟袋锅敲得算盘噼啪响:“大人,这就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咱们这本绝世烂账,比皇上赐的尚方宝剑好使!贪官怕清官,更怕浑官!”
然而,随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真实数据越堆越高,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事实逐渐浮出水面:粮食,它是真的不见了!不是账面上乾坤大挪移的那种不见,是实实在在,从各个粮仓里不翼而飞了!
赵铁柱急得嘴角起泡,在屋里直转圈:“几百万石啊!老六!这么多粮食,难道还真被耗子精连夜搬去修洞府了?”
纪老六眉头锁成了疙瘩,把那翡翠烟袋锅嘬得吱吱作响,火星子直冒:“大人,事出反常必有妖。老朽这儿有个不成熟的猜想”
“快说!卖什么关子!”
“您说会不会真有个超级无敌大的老鼠洞?”纪老六小心翼翼地道。
赵铁柱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扔了过去:“我让你超级无敌!我让你老鼠洞!”
“在想在想!大人稍安勿躁!”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对着一屋子账册大眼瞪小眼时,那个曾经在太仓反水、指证范统的仓官郝不了,居然托关系捎出来一张皱巴巴、油渍麻花的字条。上面就写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抗震救灾”
赵铁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一头雾水:“抗震救灾?最近哪地震了?我怎么没听说?是哪个犄角旮旯又晃了?”
纪老六却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得跟夜猫子似的:“大人!快!快查查近几年,尤其是风调雨顺那几年,各地申报的赈灾粮记录,特别是跟地动(地震)有关的!”
这一查,可算是捅破了一个惊天大笑话的马蜂窝。
原来,约在三年前,直隶某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确实有过那么一次“地龙翻身”。据地方志记载,那震级微弱到“檐瓦微响,犬吠数声”,连村里王寡妇家墙头都没掉一块土坯。可就是这么点动静,到了户部,却成了天大的由头。时任侍郎的范统大笔一挥,愣是拨付了足足二百万石“抗震救灾专项粮”!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这批数量庞大的救灾粮,既没有运到那个只是受了点“惊吓”的灾区,也没有老老实实躺在官仓里备用。根据一本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制糕纪要》记载,它们被一个号称是“御厨世家第十八代传人”的贾大师,全部加工成了一种神奇的食物——糕。
全称:“御制抗震救灾储备特供糕”。
按那本纪要吹嘘,此糕乃贾大师祖传秘方,选用七七四十九种名贵食材(后经查实主要为陈米、霉面、糖渣),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精心炮制而成。功效神奇,“一块顶三天,耐饥抗饿;保存三十年,不腐不坏,实乃赈灾济民、行军备战之无上佳品”。
赵铁柱立刻点齐人马,按著线索直扑京郊一个废弃多年、号称前朝皇陵陪葬品仓库的破落大院。那大门锈迹斑斑,一把铜锁都有小孩脑袋大。差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砸开锁,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霉烂、酸腐、还带点诡异的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众人连连后退。
强忍着恶心进去一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偌大的仓库,从地面到房梁,塞满了小山一样、堆积如山的霉糕!
那糕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表面覆盖著一层厚厚的、五彩斑斓的绒毛,绿的像草原,白的像雪,黑的像锅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反光。不少霉糕块表面还在微微起伏、颤动,仿佛有了生命。最绝的是,这些玩意儿居然还被“精心”包装过,每块(或者说每坨)都用油纸草草包裹,上面端端正正贴著一张刺眼的红纸,写着骇人听闻的广告词:
“御制抗震糕,灾民必备,皇恩浩荡!”
“吃一口精神抖擞想三天,吃两块力大无穷顶半年!”
“独家秘方,特别添加三十六味名贵药材(人参、灵芝、鹿茸)滋补强身!”
纪老六壮著胆子,用他那长烟袋锅子,小心翼翼地捅了捅离门口最近的一块“绿毛糕”。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糕块竟然应声而破,喷出一股浓稠的绿色烟雾,恶臭扑鼻!
“好家伙!”纪老六吓得连退三步,捂住口鼻,“这糕不仅成精了,还他娘的会放毒屁!”
赵铁柱捏著鼻子,踮着脚上前,发现霉糕山中间还插著个木牌子,上面用朱漆龙飞凤舞地题著一首“诗”:
“糕香不怕仓库深,一片丹心为灾民。
若问此物何处有,户部范统有良心。”
“我呸!有个屁的良心!”赵铁柱气得七窍生烟,抬脚就想踹那牌子,结果一不小心踢在旁边一块“黑毛糕”上。只听“嗤”一声,他那双新换的官靴鞋底,竟被牢牢黏在了霉糕上。赵铁柱单脚跳了半天,才在张铁头的帮助下把脚拔出来,鞋底赫然沾著一大块顽强蠕动着、散发著恶臭的绿色霉斑。
号称全大清最虎的男人张铁头还自告奋勇:“大人!让卑职尝尝这御膳!看是不是真那么顶饿!”说著就要伸手去抠。
赵铁柱魂飞魄散,一把死死抱住他:“铁头!我的好兄弟!使不得!这玩意儿吃下去,咱就不是查案,是直接驾鹤西去!”
好一阵劝说,才按住铁头。
精彩的还在后面。
的
仓库角落里。
他们发现了一本摊开的《制糕实录》,墨迹新旧不一,看来是陆续记录的。上面白纸黑字,记录著这批“抗震糕”的“辉煌”试制历程:
“某月某日,试制第一批抗震糕三百斤。试吃官三人,食后半日,皆上吐下泻,卧床五日方能起身。”
“某月某日,改进配方,减麸皮,加糖渣。试吃官二人,食后一个时辰,呕吐不止,三日见食物则反胃。”
“某月某日,再改配方,加重香料掩盖异味。试吃官一人,食后半块,当即口吐白沫,昏迷一整日,醒来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三日。”
“某月某日,贾大师言:此糕功效猛烈,凡夫俗子无福消受。决定不再进行人体试吃,直接封存入库,待灾时启用。”
纪老六翻到最后一页,念出那段惊世骇俗的总结陈词:
“总论:此糕抗震效果极其显著——试吃者食后,无不浑身剧烈颤抖,四肢抽搐,与亲历地动之感受无异,可见其模拟灾难环境之真实有效。”
赵铁柱已经气得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续调查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批号称能保存三十年的“神糕”,实际上入库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大面积发霉变质。但为了掩盖这弥天大谎,范统一伙人煞费苦心,不断地给这些霉糕进行“深度美容”:刷上清漆使其“光亮如新”,喷洒廉价香粉“以掩异味”,甚至还有人提议给每块糕裹上一层糖衣,“既好看又防潮”
最绝的是,他们居然还为这批根本不可能有人吃的霉糕,配备了一个完整的“管理团队”:整整十个库管、五个质检、三个账房先生。这些人领着双份的丰厚俸禄,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这些发霉长毛的糕块进行“日常养护”——包括但不限于记录霉变情况(美其名曰“观察菌群活性”),清扫掉落的霉菌(称为“收集祥瑞孢子”),甚至定期集体磕头,祈求“糕神”安稳莫要生事,号称“拜祭祥瑞,保佑国泰民安”。
纪老六捏著鼻子在仓库深处转悠,忽然在一个巨大的、长满橙色霉菌的糕块后面,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门。推开一看,里面竟是个小小的账房,桌椅笔墨俱全。桌上还摊著一本没来得及收走的《霉糕美容日志》,最新一页写着:
“今日给东南角‘翠云峰’(一堆绿毛糕)扑铅粉二两,使其色泽白皙,状如雪景。”
“给西门‘黑煞岭’(一堆黑毛糕)喷洒玫瑰香精半瓶,力图掩盖其本源气息,效果尚可以在努力当中。”
“特别注意:北墙根那堆‘呜咽泉’霉糕,今日异动频繁,竟传出细微人语呜咽之声,疑有灵异,需重点关照,明日多备香烛纸马。”
“说话?!”赵铁柱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汗毛倒竖。
众人战战兢兢凑近北墙根那堆被命名为“呜咽泉”的霉糕,果然听到一阵阵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吱吱呜呜”声。壮著胆子用棍子拨开表面厚厚的霉菌层,仔细一看——原来是十几只肥硕的老鼠,不知怎的被牢牢黏在了霉糕的黏液上,正在拼命挣扎哀嚎
“好一个‘养护祥瑞’!”赵铁柱气极反笑,声音都变了调,“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大人息怒!息怒息怒!”
众人忙不住的劝解,各位看官可知官字为何是两个口字上下横个棍吗,就是为了一进一出,保持上下口气一致用的,只进不出,它容易憋屈的胃疼。
回到衙门,赵铁柱对着堆积如山的证据和满身的霉味发愁:“老六,这事到底该怎么收场?总不能真就这么原原本本告诉皇上,说您老人家拨的救灾粮,全都变成会放屁、长毛、还黏老鼠的妖怪糕了吧?这这不光有损圣听,搞不好咱们也得跟着吃挂落儿!”
纪老六悠悠地吐著烟圈,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大人,凡事讲究个说法。直来直去那是莽夫,咱们得用点委婉的、积极的、甚至带点前瞻性的修辞。”
“怎么个委婉积极法?”
“您看这么禀报行不行?”纪老六清了清嗓子,模仿起朝堂上奏对的腔调,拿腔拿调地说:“启禀皇上,经查,户部前侍郎范统等人,高瞻远瞩,勇于任事,为应对可能发生之地动灾害,特耗巨资研制‘特种长效储备干粮’。然天有不测风云,此干粮在长期仓储过程中,偶发良性共生发酵,自主进化出多种前所未见之有益菌群,色彩斑斓,生机勃勃,实乃我大清食品工坊呃不,食品工业之一项重大突破,开古今之先河”
赵铁柱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合上嘴巴:“老六啊老六,你这张嘴死人都能让你给说活了!棺材瓢里都能伸手讨赏钱!”
“嘿嘿。大人,谬赞,谬赞了,不过”纪老六忽然收起戏谑,正色道,“咱们笑得差不多了,还得琢磨琢磨根子。范统这伙人,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多根本不能入口的糕饼,堆在这里任其发霉长毛,他们图什么?就为了看着好玩?”
众人皆沉沉陷入沉思
随着剧情的推进,继续深入追查,这荒唐闹剧背后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在范统那个不学无术、开了间“御膳世家糕饼铺”的小舅子身上。这小舅子好赌成性,高价囤积了大量劣质面粉和糖渣,眼看就要赔得倾家荡产。范统为救小舅子,也是为填补自己的亏空,灵(丧)机(心)一(病)动(狂),想出了“抗震救灾储备糕”这个绝(馊)妙(到)主(家)意。更“妙”的是,制作这种糕饼的“工料成本”,经过他们做账,竟是同等重量粮食价格的三倍有余!这中间的巨额差价,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流进了范统及其党羽的腰包。
“高啊!实在是高!”纪老六听完,忍不住拍案叫绝,也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把好端端的粮食,变成一堆堆无法食用、只能堆著发霉的糕饼。一箭三雕!既能贪墨巨额差价,又能一直以‘战略储备’的名义把这破烂堆在仓库里,永无对证之日!范统这脑子,要是用在治国安邦上,怕是早就位极人臣了!”
最终,这场持续数年的“霉糕闹剧”,以主犯范统罪加一等(新增“亵渎职守”、“浪费国帑”、“制造妖异”等数款大罪),相关涉案官吏、商贾共计三十七人下狱论罪而告终。而在处理那仓库“祥瑞”时,又闹出了一场风波:
负责销毁的兵丁们嫌搬运麻烦,决定就地焚烧。结果刚点着火,那堆积如山的霉糕不知是因内部产生的沼气还是其他什么诡异反应,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时间,绿色、黄色、红色的浓烟滚滚而起,恶臭弥天,笼罩了半个北京城,三日不散。那味道,据说是“臭中带香,香里透酸,酸中还有苦”,闻者无不上呕下泄,伤心不止,噩梦连连。从此,京城小孩中间便开始流传起一首新的童谣:
“范统范统,做糕有用。
一糕顶三,炸穿皇宫。
皇上闻味,三天不动。
原来是在,茅厕抱桶!”
事后,赵铁柱心有余悸地问纪老六:“老六,你说这当官的,要是心术不正起来,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缺德带冒烟、偏偏又让你哭笑不得的鬼主意?”
纪老六悠悠地吐了个烟圈,那烟圈在空中久久不散:“大人,这您就不懂啦。贪官的脑子啊,就跟那仓库里的霉糕一样——远远看着,是块金灿灿、香喷喷的糕饼,凑近了才知道,里面早就烂透了,臭不可闻。偏偏啊,他们自个儿始终觉得,挺香的呢!”
【“浮冒”与“捏造”——古代的报销魔术】
古代贪官污吏通过做假账侵吞公款的手段可谓层出不穷,其中最具“创意”
这些五花八门的手段,在清代笔记《清稗类钞》中被统称为“账房七十二变”,其构思之精妙,操作之隐蔽,足以让后世“高手”也叹为观止。纪老六对此曾有点评:“贪官做账,讲究的是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假账做得比真账还真。一如那库中霉糕,表面光鲜亮丽,闻著异香扑鼻,内里早就烂透流脓,臭不可闻了!”
赵铁柱的破案经历提示我们:查账绝不能光看账面是否平整、数字是否勾稽无误,更要紧的是穿透账簿,关注账目背后的“业务实质”。再完美的账目,如果对应的实物是一仓库会说屁话的长毛霉糕,那这账必然有鬼。这在现代审计学上,便是一条黄金法则——“实质重于形式原则”。
(所以啊,各位看官,下次若见到过于完美、无懈可击的报销单时,不妨在心里多问一句:这该不会也是某种精心炮制的“抗震救灾糕”吧?)
鹿鼎粘杆记ps:
“救灾糕啦,好吃的抗震救灾糕啦!”
“喂,卖膏药的,你这什么什么糕怎么卖?”
“回公子,这是小号著名的补药发霉抗震救灾糕,好吃不贵,滋补壮阳,延年益寿,保证公子吃一口长生不老,嗅一嗅一臭万额,要五两黄金,五两白银!”
“哇!什么破膏药,这么贵!”
“是药糕,不是膏药,小号祖传发霉滋补手艺!”
“行吧行吧,十两黄金,十两白银卖不卖?”
“公子高人,小号不卖,记账便可!记账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