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优品小税旺 追罪辛璋踕
他的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刚刚在厂里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
周围路过的街坊邻居,对着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
“那不是何雨柱吗?听说在厂里偷东西被抓了。”
“可不是嘛,现在怎么又放出来了?”
“谁知道呢,看着跟丢了魂儿似的。”
这些议论,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耳朵里,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厂长王大海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话。
“市局正在办理的一起重大案件!”
“重要外围协助人员!”
“他的身份,是机密!”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一颗炸弹,在他混乱的思绪里不断引爆。
傻柱不是真的傻。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够得上“市局”、“机密”这些字眼。
轧钢厂里,没人有这个能耐。
整个四合院,能有这种通天手段,只用一个电话,就让他从被开除的边缘,一步登天成为“机密人员”的,只有一个人。
郑凡。
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眼神却能看透一切的年轻人。
那个他曾经百般看不顺眼,甚至还想动手教训的退伍兵。
傻柱的脚步越来越快,心中那个念头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
他要去找郑凡。
他必须去!
刚踏进中院,一阵尖酸刻薄的咒骂声就从贾家屋里传了出来。
“那个天杀的傻柱!真是个废物点心!”
是贾张氏的声音,充满了怨毒。
“连个盒饭都保不住!以后谁给咱们家带饭?”
“白瞎了淮茹以前对他那么好!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差点把我们家都给连累了!晦气!真是晦气!”
傻柱的脚步顿了一下。
要是放在以前,他听到这话,早就冲进去理论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可笑。
他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就在这时,贾家的门帘被掀开。
秦淮茹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傻柱,脸上挤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笑容。
她的表情尴尬,带着几分讨好,几分心虚。
“柱子,你你回来了?”
她往前走了半步,似乎想说些什么软话,解释一下白天在保卫科的“无奈”。
“你别听我婆婆瞎说,她就是”
傻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没有偏头看她一眼,就那么径直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两个人擦肩而过。
秦淮茹伸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能感觉到,傻柱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的那阵风,都是冰冷的。
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傻柱身上感受过的,彻骨的陌生和疏离。
秦淮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像是坠入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窖。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一步步走向后院,走向郑凡家的方向。
那背影,不再是以前那个会为她一句话就乐呵呵跑前跑后的背影。
此刻的他,脊梁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决绝。
傻柱一直走到了郑凡的屋门前。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在看一座改变自己命运的山。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满是褶皱的工服。
他想敲门。
手抬到半空,却又停住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谢谢?
太轻了。
这两个字,根本无法承载那份再造之恩。
几秒钟的犹豫后,傻柱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收回了手,双腿一弯。
“噗通!”
一声闷响。
他直挺挺地,双膝跪在了郑凡的门前,额头触地。
坚硬的青石板,磕得他额头生疼,但他毫不在意。
屋子里很安静。
过了许久,一道平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想明白了?”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傻柱的耳朵里。
郑凡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预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傻柱的身子震了一下。
他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重重地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
石板与额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郑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感激。
“我以前是猪油蒙了心!”
“我是个混蛋!是个睁眼瞎!分不清好赖人!”
“从今往后,我何雨柱这条烂命,就是您的!”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话音落下,他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吱呀——”
门开了。
郑凡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傻柱。
他的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已经打磨合格。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郑凡的语气很淡。
“起来吧。”
傻柱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像个第一次见老师,犯了错的孩子,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郑凡的眼睛。
郑凡转身走回屋里。
很快,他又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和两个红彤彤的苹果。
他将东西直接塞进了傻柱怀里。
“拿着。”
傻柱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
纸包里是几块金黄色的桃酥,还散发著香甜的气味。
郑凡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
“拿回去。”
“别总想着别人,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比任何大道理,都更能击溃傻柱的心理防线。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工具。
秦淮茹让他接济,贾张氏骂他废物,许大茂跟他作对,院里的人看他笑话。
只有他那个已经不在的爹,和眼前这个只比他小几岁的郑哥,会跟他说,让他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傻柱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点心和苹果,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咽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郑凡伸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以后,院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傻柱猛地抬头,眼中的水汽还没散去。
郑凡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尤其是跟贾家有关的,不管大事小事,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要跟我说。”
“还有,你在厂里,现在是仓库管理员,接触的人也多。”
“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言行举止奇怪的人。”
傻柱用力点头,像是接到了最神圣的任务。
他挺直了胸膛,把眼泪憋了回去,重重地应了一声。
“是!郑哥您放心!”
“我何雨柱以后就是您的眼睛和耳朵!保证完成任务!”
他知道,这是郑凡在给他机会。
一个报恩的机会,一个让他活得像个人的机会。
傻柱拿着点心和苹果,转身走回中院。
这一次,他昂首挺胸,脚步铿锵有力。
秦淮茹还站在屋檐下,看到他回来,投来了复杂的目光,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傻柱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有了新的主心骨。
后院。
郑凡也关上了房门。
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桌上那半本从敌特身上缴获的密码本上。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特殊的字符。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
“戏子也该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