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踩在松软的红色地毯上。他一身西装,下车后转身将门打开,又以利落的姿势开了另外一边的门。这时车里的人纷纷下来,大家排成两队等着。
一个精瘦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他眼神锐利,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气。
“吴先生怎么没有来?”顾远往车里看了看,确定车里没有人了,他有些失望。原本这场结盟仪式就是为他准备的,吴极不来他和谁结盟。
“父亲近来身体欠佳,不易走动。我是他儿子吴然,我可以代表他。”吴然说完望向四周。
顾远脸色不太好,但依旧对着笑,说道:“老人家生病了就算了,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们再单独约个时间见面。”
吴然的眼神扫过众人,落在一角的夜兰身上。他忽略掉顾远的话,径直朝夜阑走去。他们吴家的人,以优秀的身形和样貌。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你就是我爸流落在外的儿子?”吴然问。其实不是问,更像是肯定陈述。
夜阑看着他,强大的气场,铿锵有力的说话方式,让他自觉矮了一截。
“嗯。”他点头。
“抬起头来说话,不要跟没吃饱一样!”吴然说。
夜阑抬头看他。他如果能吃饱,会参与到这些事情来吗?他如果能吃饱,肯定会找个地方让自己悠闲的过一生!
“那我们开始吧!”顾远朝远处的人拍了两下手,无数的鞭炮冲向天空,炮声阵阵。所有人都抬头看天,耀眼的光即使在白天也看得见。
供桌上的红布已经扯下,夜阑还在抬头望天。过了一会,炮声结束。
吴然和顾远站在了供桌前,原本立于人后的夜阑,看向两人,两人跪地拍天,那虔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桃园三结义。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脑袋宕机了,又像是整个人被丢进了水里,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人冷的发抖。
供桌上红布盖着的不是猪牛羊,而是两个人头。从发型长短和肤色来看是一男一女两个。他们竟然用人头祭天,这帮人真的是胆大包天毫无对生命的敬畏。
其他呢冷漠的看着,还时不时的鼓掌,仿佛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等等……夜阑扒开人群走近,他发现这两张脸有些熟悉。
女头颅凌乱的头发将整个脸这个盖的七七八八,只能从松散的发丝间看清大概面容。男头颅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粗脸胖,一眼就看出是个魁梧的胖子。
夜阑颤抖着拿出手机,将李泽和小桃的照片仔细比对,李泽丰润的脸与现在这个人头一模一样,这是李泽无疑了。再看另一个人头,莹润的鼻梁骨,小巧的嘴巴,圆圆的脸只有那双眼睁的大大的。小桃是带着不甘走的。
那几天他和清尘他们遍寻无果,总以为没有找到就有希望,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女警说的话:“绝大多数已经不在了!”
他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通红,他愤怒的看向还在祭拜的两个人,拳头握的紧紧的指节泛白。
他想问问顾远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人,还拿他们当贡品。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选择折磨他逼迫他?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值得他留恋和牺牲的?还是在他眼里任何事物都是交易的对象,任何人的交往都要看价值?
他恨不得冲上去,立刻给这个人一脚,让他们再作恶!或者给公安机关打电话,让他们将这些人通通抓起来。
心里越想,气性越大,他往前走了两步。
“你干什么!”一个保安看他杀气腾腾瞬间拦住了他。
也就是这一声,让他瞬间清醒。
他们是谁?他们是与公安机关,政治人物关系重重的商人。警察若能治得了他们,他们还敢视人命为草芥吗?
可是,这两条人命,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倘若他没有看见,只是道听途说,他可以说自己不知道不清楚,如今她看到了,却还要视若无睹,置若罔闻,那他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见了清晨,他又要如何面对她?她的家人还在心心念念等着他回去报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