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蟾将军?青帮?
陆麟眼神微动,联想到黑风涧那晚感受到的极致阴寒与暴烈火焰的对撞,心中明了。
只怕不止青帮,那潮帮背后,估计同样有妖物坐镇!怪不得能在这临清县与官府分庭抗礼。
“它老巢在哪儿?”
“不…不知道啊好汉!每次都是它来找我,我从不知道它住哪儿!”刁贵慌忙摇头。
陆麟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不似说谎,脚下力道再加几分:“你的买命钱,有多少?”
“有有有!在…在神象底座下的暗格里!一共…一共三百六十两!全是您的!”刁贵为了活命,毫不尤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陆麟依言找到暗格,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入手分量确实不轻,看也没看,直接揣入怀中。
“好汉…钱您都拿了…能…能放我走了吧?”刁贵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中带着最后的期盼。
陆麟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想到那些被他拐卖、生死不知的年轻男女,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下辈子,做个好人。”
刀光一闪,鲜血溅上斑驳的墙壁。
刁贵脸上的期盼凝固,捂着喉咙,难以置信地缓缓倒地。
陆麟没看地上的尸体,走到那些被捆着的、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女面前,挥刀斩断绳索。
“自己回家,赶紧走。”
破庙内重归死寂,只剩下篝火馀烬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被解救的女子们早已互相搀扶着,跟跄逃离这片噩梦之地,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麟正准备离开,眼角馀光却瞥见角落里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象是被抽走了魂魄。
皱了皱眉,借着从破洞屋顶漏下的稀薄月光定睛看去。
那女子穿着打满补丁的灰布衣裙,身形瘦小,脸上沾满污垢……是柳芸娘!
此时的她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魂灵早已离体,只剩下一具空壳。
想到刁贵这伙人拐卖人口的勾当,以及柳老头拼死护女的架势,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那倔强护犊的老头,怕是已经遭了毒手。
心头莫名地有些发堵,穿越而来挨的第一记闷棍,那破败小院里的警剔与恐惧……虽无甚交情,终究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唉。”一声轻叹在寂静的庙里显得格外清淅,陆麟从怀中刚得来的银两包裹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走到柳芸娘面前,拉起她冰凉僵硬的手,将银子塞了进去。
“拿着,回去……好生过日子吧。”声音通过蒙面布,显得有些沉闷。
掌心冰凉的触感似乎刺激到了柳芸娘,她空洞的眼神微微转动,聚焦在手中的银锭上,又缓缓抬起,死死盯住陆麟蒙面布上方的双眼,眼神复杂,有劫后馀生的茫然,有深不见底的悲伤,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许久,她嘴唇翕动,声音干涩沙哑,如砂纸摩擦,极其微弱地道了声:“……谢谢。”
说完,她不再看陆麟,紧紧攥着那锭银子,脚步虚浮地、一步一步地挪出了破庙,朝着临清县的方向走去。
单薄的背影在荒郊野外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无助。
陆麟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这世道,一个刚死了爹的孤女,半夜独行……
‘算了,送佛送到西。’
收敛气息,身形融入路旁的阴影里,如一个无声幽灵,远远吊在柳芸娘身后。
夜路崎岖,柳芸娘走得很慢,有时会被绊一下,但她始终紧紧抱着那锭银子,象是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她便会吓得浑身一僵,加快几步。
终于,看到了那处熟悉破败的院落,柳芸娘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院内那间低矮的土房里,传来一阵再也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悲切而绝望,在夜风中飘荡。
‘这操蛋的世道……’
陆麟隐在院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树后,静听着哭声,直到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为压抑的呜咽,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去!
回到熟悉又冷清的屋子,反手闩好门,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没有点灯,月光通过窗纸,在坑洼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屋内寂静,只有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将怀中包裹掏出,放在冰冷的木桌上,解开系扣,白花花的银锭在昏暗中泛着诱人的冷硬光泽。
“转换。”
心念驱动,指尖依次拂过冰凉银锭,桌面堆积的银两瞬间消失无踪。
【转换成功!获得能量值:350点!
【当前能量值:350点。】
“提升,归元功!”
【消耗能量值350点,归元功经验增加350点,功法提升至第三重(大成 308/900),境界映射提升至七品锻骨境(大成 308/900)!】
【当前能量值:0点。】
“轰——!”
一股远比之前突破小成时更为狂暴的热流在体内轰然炸开!
这一次,不再是血液奔流的声音,而是全身二百零六块骨骼深处传来更为密集剧烈的“嗡鸣”与“淬炼”之感!
酥麻、酸胀、紧实……最终化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强悍!
周身气血奔腾如汞,运转间带起风雷之势,散发出的温热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这就是……七品大成!”
陆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悠长,在清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道短暂的白练。
感受着体内奔腾欲出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与自信涌上心头。
圆满级的陆家刀法,加之那式“劈”……他确信,如今在这七品锻骨境内,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已屈指可数。
脑海中闪过岳步君那看似儒雅、实则阴鸷的面孔,以及对方七品锻骨境的修为。
从穿越而来一直同巨石压在心口的恐惧和紧迫,在这一刻,终于如阳光下的冰雪,消融了大半。
“岳步君……”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现在,该感到害怕的人,或许要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