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秋的一席话直接将齐天听呆了。
“万劫不复！挫骨扬灰！”
齐天一脸疑惑。
看着昏迷不醒的佘姬儿，又看向神情严肃如铁的苏清秋，回过神来的他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师，为什么？”
“她虽然是妖，但已与我签订血契，生死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绝不会危害人族。”
“我们为什么要将她彻底抹杀？”
“糊涂！”苏清秋厉声打断他，一向平静的眼眸中此刻却前所未有的严肃，“齐天，你只看到了表象，却未看清这背后隐藏的、足以颠复我人族根基的惊天阴谋！”
颠、颠复人族？
惊天阴谋？！
齐天彻底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是夸张啊还是拟人啊？
修辞手法有些过了吧？
见他这般模样，苏清秋知晓他是真的不清楚。
当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心绪，开始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只见她看着齐天，表情严肃的问道：“你可知，两千年前，万族妖灵撕裂虚空，大举入侵地星，以绝对力量碾压我人族时，为何没有将我们彻底灭族，反而选择了奴役？”
齐天一怔，这个问题他曾在历史课和武道通识课上学过，答案很简单。
“因为‘道场’！”
齐天下意识道：“只有我们人族才能进入并从道场中领悟修炼之法，万族需要利用我们探索道场，获取其中的奥秘和资源。”
“不错！道场！”
苏清秋重重点头，“道场，是我人族崛起的根基，也是万族觊觎觎却无法直接利用的禁地！”
“正是因为道场只‘认可’我人族的某种特殊体质或灵魂波动，万族才不得不留下我们，将我们视为打开宝库的‘钥匙’！”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这是两千年来，维系我人族在绝境中挣扎求生、最终奋起反抗并站稳脚跟的最大依仗！”
“是万族妖灵保留我们、没有将我们人族彻底灭族的最终理由！”
“可是现在——”
苏清秋的声音陡然拔高，转头看向昏迷中的佘姬儿，眼眸中杀意涌现。
“可是现在，这个屏障，可能已经被打破了！”
“眼前这头妖灵，很可能会改变我们人族的命运！”
听到这里，齐天若有所思。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但一时间却抓不住重点。
一旁的李墨却脸色一变，因为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佘姬儿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杀意！
与此同时，苏清秋还在讲述剖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知道你可能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一想！”
“它，一个花斑蛇族的妖灵，不仅在二境开智境的时候成功化形，还完美伪装成人族，混入高中，甚至顺利通过了武道高考的全面检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的生命形态，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无限接近于真正的人族！”
“意味着那套检测人族资质、甚至能甄别大部分妖族伪装的仪器，已经无法识别她！”
“如果它是自然进化的，那活该我们人族该绝！”
“但是，它不是！”
“齐天，其实你也不知道它究竟来自哪里！”
“你只知道，它是来自金蛇世界，而关于它的其馀的事情，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从你的讲述中可以分析出，它其实来自于你们去的金蛇世界南大陆的那座神秘祭坛！”
“那座祭坛很可能是万族妖灵的实验基地！”
“它们用弱小的妖兽做实验，想要将这些妖兽改造出和我们人族相似的神魂气息，从而彻底取代我们人族！”
“那些从祭坛而来的黑影，之所以会盯上这条花斑蛇，很可能是因为它是实验的成功样本！”
“甚至是唯一的完美成品！”
“当然，这个完美成品的成功很可能是偶然现象，是个例，是意外成功的试验品。”
“祭坛那边甚至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成功的，所以祭坛黑影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它抓回去。”
“它们想要借用这个成功的样品进行切片研究，从而彻底掌握这种可以将妖族改造、转化，使其拥有近似人族的、能够被‘道场’认可的体质特性！”
“一旦让它们研究成功，一旦它们能够批量‘生产’出无数个‘佘姬儿’，”苏清秋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寒意，“那么，道场对于万族将不再是禁地！”
“它们可以派出无数伪装的妖灵，潜入我们的道场，窃取内核传承，甚至从内部破坏道场根基！”
“到了那时，我们人族对于万族而言，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它们将再无顾忌，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动总攻，彻底抹除我们这支曾经被它们奴役的种族！”
“地星上将不会再有人族的立足之地！”
“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发生，佘姬儿也可能只是个例外，万族妖灵有可能不会研究成功。”
“但是，万一呢？”
“万一它们真的通过佘姬儿这个特殊存在从而研究成功了呢？”
苏清秋的目光死死锁定齐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齐天，我们不能赌这样的可能性！”
“我们不能将人族的种族存亡赌在这个可能性当中！”
“所以齐天，现在、立刻、马上！”
“她现在昏迷，趁血契尚在，趁你还能完全掌控她！”
“立刻动手，将她彻底湮灭，抹去一切痕迹！”
“绝不能让这个‘完美样本’落入万族手中，也绝不能让她这个‘隐患’存活于世！”
“这是为了亿万人族的生死存亡！”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苏清秋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记记砸在齐天的心上。
齐天彻底恍然，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了为什么苏清秋会如此失态，甚至要求他做出如此冷酷的决定。
佘姬儿不再仅仅是一个与他签订了血契的妖仆，一个身世可怜的花斑蛇。
它是一个爆点，一个可能引爆灭世之灾的导火索，一个关乎整个人族命运的关键节点！
所以，是现在杀？还是等会杀？
该怎么杀才能够将其挫骨扬灰？让妖族祭坛那边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让妖族祭坛那边无法从它身上获得一丁点的研究价值？！
嗯，这个得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