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丹！？你……你是陈卯！？”
丁袭反应极快，立刻就猜出了眼前俊逸少年的身份。
“废话少说，我的耐心不多。”
陈卯手腕轻巧发力，刀锋瞬间划破丁袭脖颈处的肌肤。
丁袭搏动的颈脉，已经能触碰到刀锋。
“说……我说……”
丁袭倒抽一口凉气，竹筒倒豆子般，急切道。
“我前段时间出城时，在草头山附近遇到一个戴面具的女人……”
“她问我欲……欲破骨关否？我答说废话，然后她就给了我那颗仙丹。”
“她说那叫破境丹，服用后便可无视境界瓶颈，让我从肉关巅峰，瞬间突破到骨关……”
“我当时根本不信，只是随手将那仙丹收起……”
“后来，血蝗帮帮主三番五次找上我，想买下那颗仙丹，而且出价一次比一次高……”
“我意识到那仙丹恐怕真有神效，于是便拒绝了他，谁料，他竟买通我身边的人，将仙丹盗走……”
“为了夺回仙丹，我举全帮之力和血蝗帮血拼……后来……”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陈卯直接打断了丁袭。
从丁袭此刻的状态，以及那句‘欲破骨关否？’陈卯基本可以断定，他没有瞎扯。
而从这些信息中，陈卯明显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自己最初为了活命，不得已服下那颗仙丹，现在看来，却是将自己卷入了一个未知的黑洞。
后果将会如何，根本无从揣测。
还好，这件事并非没有突破口，下午那个头戴银色牛角鹤喙面具的女人，应当能解开所有谜团。
“我……我可以走了么？”
丁袭颤颤巍巍地后退，只等陈卯点头，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可以，我送你一程吧。”
“啊？”
刀锋一扫而过。
丁袭的脑袋掉落在地，眼珠鼓鼓瞪着陈卯，目眦欲裂。
陈卯迅速摸尸，从丁袭身上取出两个钱袋。
掂了掂，拢共十三四两银子。
汪运没什么钱，倒还好解释，炼武炼穷的。
可丁袭也是个差不多的穷狗，这就让陈卯有些始料未及了。
不过还好，斩杀丁袭本就不是为了求财。
只要将其尸体带回快班，陈卯便可升任捕头一职，与扈旻和孙敬德平起平坐，有权有闲，就连油水孝敬也会暴增。
随后。
陈卯又去到汪运的尸体旁。
一个小红叉，在其尸体右肋部，忽明忽暗地闪动。
那正是归补因由的指定位置。
陈卯将手伸进去一摸，便发现了棉袍内部的夹层。
神通信息弹出，意味着因由顺利归补。
陈卯旋即内视因果空间，三块三角形丝帛，都安静地躺在其中。
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凑齐完整功法。
“恩？”
就在这时，陈卯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他第一时间将丁袭的尸体收入因果空间，然后以灵动身法，悄无声息地跃上附近民房的屋顶。
身形隐伏在一堆杂物后，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
紧接着，胡同另一边也传来了脚步声。
两拨人最终在汪运的尸体旁对上。
“扈旻！”
卢松黑着脸，寒声喝道：“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扈旻一言不发，扫视四周后，捡起地上的长刀，道：“这是丁袭的刀，又被他跑了！”
“扈旻！老卢好歹是长辈，你竟这般目中无人！”凌浦咧嘴怒喝。
扈旻略微蹙眉道：“二位，有力气冲我吆五喝六，不如赶紧派人搜找附近！”
“丁袭连刀都顾不上捡，定是受了重伤，今晚是抓他的最好机会！”
说话间，扈旻身后的下属已经快速散开。
卢松和凌浦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吩咐各自的心腹，立刻分散搜找。
“扈旻，西外城是我们的地盘，说破大天也是你理亏！立刻带你的人走，免得伤了和气！”
卢松怒目圆瞪。
凌浦更是手攥刀柄，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归根结底，像抓捕丁袭这样的功劳，他们可能几年都遇不到一次。
即便会与扈旻撕破脸皮，也势必要争上一争。
“呵，我是来抓人的，不是来讲理的。”
扈旻冷笑了一声，眯眼戏谑道。
“二位别忘了，就算再怎么不得势，我始终姓扈。硬要较真论理，我看二位未必能讨到便宜。”
“你……”
卢松似有顾忌，黑着脸僵在原地。
凌浦却是直接拔刀，挑衅道：“是带把的就按江湖规矩，比武定归属！输的人主动退出！”
“你扈旻是站着尿还是蹲着尿？给句痛快话！”
“呵，你这激将法也太粗糙了。”
扈旻轻篾一笑，简单挥动了几下丁袭的长刀，话锋一转道。
“不过，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挑战……”
“干脆你俩一起上，我输了立马就走！可若是你俩输了，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一言为定！”
凌浦和卢松对视了一眼，再无任何尤豫。
下一秒，三人即已展开交锋。
陈卯暗中观战了片刻，便自悄然离去，只在心里默默点评了两个字——
一般。
…
陈卯回到家时已经很晚。
棚屋内。
林琅一直守在新添置的小碳炉旁，将饭菜肉食热了一遍又一遍。
只为让陈卯不管多晚回来，都能立刻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眼下，床板除了兼职饭桌，还得额外充当灶台。
好在其结实程度久经考验，值得信赖。
深秋愈发寒凉。
一口冒着热气的水煮羊肉咬下，陈卯心中竟升起了久违的满足感。
再看向林琅被碳火映红，微微汗湿的俏脸，陈卯满足之馀，更觉暖心。
等陈卯吃饱喝足后。
林琅洗了碗碟，又借来井水烧开，帮陈卯擦拭身体、沐足按摩。
林琅的手法日渐纯熟，而且已经熟知陈卯的各种爽点。
只需片刻，就能让陈卯周身舒畅，乃至精神放空。
“郎君……”
林琅今天似有心事，没按多久便忍不住说道。
“孙烈今天下午找了过来，想问我借钱，说是要给我老舅疗伤……”
“你答应了？”陈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