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行军,妫晨打头阵。钟鸿紧随其后,其他的调查员不消一会功夫就会落下几十米,堪堪追着他的背影。
一路上艰难险阻。
妫晨看到了石碑,石碑上已经彻底被鲜血浸染,地上也有汩汩的血水翻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几个人跪在石碑前,他们匍匐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从衣着上却从判断,这就是那些失踪的六名调查员。
“你们在干嘛呢!”
有人冲上去拍了其中一名跪在地上的调查员,调查员的身体被他这么一推,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被挖出一个血窟窿。
心脏不翼而飞。
心口的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鲜红的血液象是血管,朝着石碑汇聚而去。其他的五名调查员也都被挖去了心脏。
六名牺牲的调查员的遗体被抬到了一边,整齐地排在一起。
“晨哥、钟队,有张照片。”
有人指着石碑,上面有一张照片,那是所有的调查员的合照,其他的调查员还保持着彩色,唯独那六名调查员变成了黑白色。
“怎么会这样!”死里逃生的萧肃,还是第一次面对多名队友的离世,他怔怔的看着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的遗体,眼框湿润。
他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想要去拽战友的遗体,他要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家。
“萧肃。”
妫晨的声音低沉。
语气不容置疑。
萧肃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再看那些遗体,所有的失去生命的调查员,他们的身体的色彩慢慢的褪去。
“嘭!”一声巨响。
所有的遗体溃散,化作一阵血污,彻底消失不见了。其他的调查员哪见过这种架势,他们就算是精英,也不过是经历过三级鬼蜮。
每个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妫晨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只手偷偷地伸到了石碑前,想要取走粘在石碑上的合照。他与钟鸿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包抄。
那人见到妫晨,调头就想跑,却没想到撞上了钟鸿,钟鸿直接将对方按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那人哭着求饶。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皮肤偏黑,却长了一张清秀的脸,一对狡诈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再加之身材矮小,在黑暗中更难被发现。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钟鸿看着他摁住的年轻男人,琢磨着。
“齐博涵!”妫晨认出了此人,他确定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齐博涵!眼神可以伪装,但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妫晨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提溜起来。
身高近一米九的妫晨,尤如拎小鸡一般轻松。
“妫晨。”齐博涵冷笑着,奸诈、阴险在他这张有些幼态的脸上,格外违和,他立刻换了一张嘴脸,“你、你、你……你们都会死在这里!哈哈哈!哈哈!”
“难道是你拍的照片?”妫晨有些意外。
难道他的推测是错误的?照片是他拍摄的,而非李恒?小时候,齐博涵的父母确实开了一家照相馆,他与李恒走的一直很近。
妫晨眼神狠厉,他丝毫不顾这位老同学的嘲讽,逼问:“李恒呢!”
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你……死……”被勒得几乎窒息,齐博涵的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他的嘴角嘲讽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弥散。
眼看就要翻白眼,妫晨将他丢在地上。
“咳咳咳!”被丢在地上的齐博涵似乎咽了气,过了几秒钟,他才动几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看向妫晨:“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妫晨抬头看向钟鸿,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这眼神就连钟鸿都为之一颤。
“你带人离开,这里眼看就要崩塌了。”
“好。”
钟鸿没有反驳,他抱起两个已经哭累了的孩子,带领队伍朝着来时的路进发。妫晨看着其他人离开的背影,微笑着看着眼神嚣张的这位老同学。
他俯身凝视着。
“死?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死亡吗?”
“呵呵……”这位昔日老同学奸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他眼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在他的眼球里,一个巨大的鬼神身影浮现在妫晨身后。
它凭空出现,鬼神降临。
一张张恐怖的傩面缓缓睁开眼睛,妫晨都有些惊讶,他一直都没有关注傩面的变化,没想到经历了第二次四级鬼蜮,傩面已经有数百张。本以为只有他主动吸收恶诡,才会激发傩面……
傩面俯视着可怜的老同学。
他感受着地狱恶诡,一只只鬼手撕扯着他的身躯、四肢……要将他拽入地狱。
他几乎崩溃。
“我比你更清楚地狱的滋味,恶念化作的诡,会撕扯着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你的五脏六腑都将被一点点揉躏、捏碎……你的骨血将被彻底的摧毁……还有你的灵魂,将永远被困在阴诡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灌入了他的脑海中。
千面傩突然消失。
他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他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声音哽咽:“纺机二厂家属院的鬼蜮是‘界碑’专门饲养的,除此之外还有四处鬼蜮,分别在三蓉桥、福利院、s大昭宝校区、还有九晟监狱。至于李恒,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过一定不在昭宝县,这个城市的人会成为陪葬品,与这座城市一起堕入地狱。”
“你说什么?”妫晨的眼神尤如鬼神!
比千面傩更恐怖。
“我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了,你问了,我说了,我没有不说啊。”齐博涵被吓得语无伦次。
“齐博涵,你最好没说谎!你说‘界碑’?这是他的名字吗?还是什么?”妫晨最近惊愕的就是这一点。
界碑?
为什么是界碑?
“界碑?”被问的有些懵,齐博涵浑身瑟瑟发抖,他颤斗着说:“也是有一次我和李恒一起回他家,他爸正在通话,提到了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