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错愕与茫然。
她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缓缓地向后瘫倒。
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
“啊!二妹?你的修为怎会是练气四层?不可能?”
看着艳丽女子死在自己眼前,特别是虞丹的修为,竟比他们之前预想还要高上一层。
胡须大汉脸上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在他心神被这剧变冲击的出现一丝迟滞的瞬间。
那道幽蓝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骤然折返。
带着一道呼啸之声,直刺胡须大汉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暴露出的要害。
看着回折而来的蓝光,胡须大汉惊骇欲绝。
仓促间,只来得及将刚刚祭出的乌光拼命向胸前一横。
“铛!”
胡须大汉如遭重击。
他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魁悟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
嘴角更是溢出一缕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惊魂未定,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那悬停在空中的幽蓝光芒。
此刻,他终于看清了那幽蓝色光芒的真容。
那是一柄寸许长短,晶莹剔透的小剑。
剑身流淌着幽幽的蓝光。
此刻,它正悬停在半空,剑身微微震颤着。
一旁死去的艳丽女子,无声地躺在冰冷的乱石上,鲜血蜿蜒。
胡须大汉死死盯着那柄悬停在半空,吞吐着幽蓝寒芒的寸许小剑。
脊背发凉,汗毛倒竖,心中后怕不已。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从虞丹假意抛掷朱果,到飞剑暴起袭杀他的二妹。
再到飞剑折返险些要了他的命,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
直到此刻。
那一直躲在稍远处的侏儒男子,才彻底从朱果的诱惑和剧变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横尸在地的艳丽女子。
“二姐!”
侏儒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嚎。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痛。
他猛地扭头。
充血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负手而立,神情冷漠的虞丹。
“死!死!死!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侏儒状若癫狂,脸上肌肉扭曲。
再无半分平日里的猥琐算计,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猛地伸出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向自己的耳后。
“噗嗤!”
一声轻响,一道黑影如同活物般从他耳后激射而出。
稳稳落在他剧烈颤斗的掌心。
正是那只用来追踪虞丹的灵虫。
回棉虫。
没有丝毫尤豫。
侏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大口心头精血,被他狠狠喷在掌心的黑色回棉虫身上。
那精血刚一接触虫躯。
便瞬间被黑虫贪婪地吸收殆尽。
而侏儒男子在喷出这口精血的刹那。
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脸色瞬间灰白如纸,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象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气若游丝。
口中只剩下一道道无意识的怨毒呓语。
“死!死!杀了你!给我二姐!偿命!”
而那吸收了侏儒心头精血的回棉虫。
却在刹那间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它原本漆黑的身体骤然膨胀数倍。
变得如同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散发出刺眼的血光。
更令人心悸的是。
它光滑的背部猛地裂开两道缝隙。
一对薄如蝉翼,却布满血色纹路的翅膀“唰”地一声伸展出来。
原本圆润的虫口也裂开。
露出八瓣闪铄着寒光的锋利口器。
“嘶!”
血翅怪虫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
双翅只是轻轻一振,整个身体便化作一道快得只留下残影的血光。
随后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直扑虞丹面门。
虞丹见此。
心中立刻泛起一抹极其强烈的警兆。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
一直握在左手中的那面“重木盾”被他猛地向前一抛。
“嗡!”
巴掌大小的盾牌迎风便涨。
瞬间化作一面半人高的坚实木墙,堪堪挡在身前。
“咔嚓!”
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响起。
那道血光狠狠地撞在重木盾上。
正是那只变异后的回棉虫。
只见它八瓣锋利的口器疯狂开合。
竟硬生生在坚固的法器盾面上,啃咬下一块指盖大小的木屑。
盾牌灵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丝。
虞丹瞳孔骤然收缩,心中一跳。
这重木盾下品防御法器,寻常刀剑难伤。
此刻竟被这怪虫如同啃木头般轻易啃咬。
若非他反应够快。
被这虫子扑到身上,以其那恐怖的咬合力和口器。
恐怕瞬间就能破开护体灵光,钻入体内,啃噬血肉,吸食骨髓。
那绝对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就在虞丹被这血翅怪虫牵制,心神微分的瞬间。
另一侧的胡须大汉,终于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
他强行压下心中对那艳丽女子惨死的悲痛。
眼中凶光毕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灵光闪铄。
“去!”
他一声厉喝。
头顶那道乌沉沉的光芒骤然暴起。
带着破空声,化作一道致命的乌虹。
绕过正在啃噬盾牌的血翅怪虫。
刁钻狠辣地直刺虞丹的侧肋。
虞丹冷哼一声,心神两分。
“锵!”
一直环绕在他身侧、伺机而动的“利铜剑”立刻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剑身灵光大放。
化作一道匹练般的蓝光,精准地拦截住了那道乌色。
“叮叮当当!”
刹那间,利铜剑与乌光在空中激烈缠斗,碰撞出点点火星。
而虞丹的左前方。
那只恐怖的血翅怪虫依旧在疯狂啃噬着“重木盾”。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
盾面上的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虞丹一边分心操从着利铜剑,一边尝试用法力驱赶盾牌上的怪虫。
但让他心惊的是,那虫子仿佛扎根其上。
周身血光涌动,竟将他的法力轻易弹开,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局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然而。
虞丹敏锐地察觉到,随着时间推移。
那血翅怪虫身上浓郁的血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它啃噬盾牌的速度和力度,也在明显的极速下降。
显然。
侏儒以心头精血催动的这种秘术,代价巨大,根本无法持久。
果然。
仅仅又过了几个呼吸。
血翅怪虫身上的红光,便如同潮水般彻底退去。
它膨胀的身躯迅速干瘪萎缩,变回了原来那黑乎乎,蔫巴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