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和谢行舟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恩怨也很难言。
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所以话到这里我就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见他目光一直盯着我,等着我表态,我嘴里的菜都没味道了,只能放下筷子给他一个答复道:“我会尽量离他远一点,请他吃饭的事情我回头找个借口推脱了。”
他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着我的目光眼波潋滟,里面含着一点点心满意足的小得意。
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总让我觉得不太自在,有点儿放不开的感觉。
勉勉强强吃了个七八分饱,我赶紧起身收碗筷,他却突然叫住了我。
“你收?”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个会收碗筷的人。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开门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背脊笔挺的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后才对着白砚辞毕恭毕敬地浅鞠一躬道:“九爷。”
这男人长得挺标志,身高约莫一米七八,侧脸线条利落流畅,这要放我们村绝对是村草。
就那种、女孩子不要彩礼也争着嫁的类型。
“有那么好看吗?口水都掉出来了!”
一道不悦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沉斥,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说话的人。
白砚辞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警告和愤怒的提示。
“我是觉得他……长得有点象我的一个亲戚。”我尴尬地赶紧解释。
“是吗?哪一个亲戚?”白砚辞似笑非笑地问。
“就、你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更应该说一说了,万一以后遇到了怎么办?”
“不会遇到的,哪有人天天都撞鬼?”我说着还乐呵了一下,结果被白砚辞的眼神给狠狠地刀了一下。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准备继续收碗的时候旁边的陌生男人从我手中接过了碗,语气十分友好的开口:“寻小姐你坐着就行,让我来。”
我错愕地看向白砚辞,浑身都不自在。
“这是何意?”
白砚辞瞥我一眼:“他叫温叙,是我生前的助理。我本来想让他帮忙照顾你的,但现在我有点不放心,回头还是给你找个女性过来。”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是不是多虑了?我相信温叙先生的人品是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白砚辞冷哼一声,有些嘲讽地开口:“所以我也没担心他的人品有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你这个色女。你第一次见人家就把眼珠子贴在人家身上了,我怎么能保证得了他的安全?”
“……”
我真的很需要一面镜子照一下我现在的脸色,我估计一定是一种愤怒到要喷火的状态!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平稳的情绪,二边上的温叙好象也很尴尬,只一个劲地收拾厨房,好象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
我摸了摸耳朵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后主动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柳艳玲跟我一起进城并且答应笔仙的事情。
白砚辞听完后眉头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道:“都是小孩子把戏。”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在我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迅速消失。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他的办法来吧,你帮忙坐镇就好了。”我提议道。
他在、我真的会有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好象他是无所不能的一样。
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我早早地就去了深秋家里等着。
深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确定我是一个人来的他有点儿诧异。
“你不是和白砚辞一起的吗?他没来?”
“他说他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可能会晚两个小时过来。我来得比较早,我想先看看我家丹芸。”
“你去看吧,她在张姨家里,张姨今天刚刚过来给她换了衣服。”
他说的张姨是他隔壁的邻居。
萧丹芸被他救回来之后就失了魂魄,我本来是想把她带走的,可顾虑到我情况特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选择让深秋帮忙照看。
他毕竟是个男的,还是会有很多的不方便,所以他就把萧丹芸放到了隔壁张姨家里。
我买了点儿水果什么的去了张姨家里见到了萧丹芸,没有魂魄在身的这两天她的身体都变得很虚弱了。
但好在张阿姨是个很好的人,她把萧丹芸照顾得很好。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爷爷工作特别忙,经常会把我丢到张阿姨家里,张阿姨每次都把我照顾得很好。”深秋安慰我道:“放心吧,你朋友不会有事的。”
他看穿了我的担忧,好声好气的。
“张阿姨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她的丈夫是消防员,在多年前出任务的时候去世了。她有一个女儿,平时工作很忙,很少回来看她。她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
后面这一句,他是透着点儿骄傲的。
我笑了笑问了一句:“我其实挺好奇的,你的小名为什么叫深秋?”
“因为我是爷爷深秋时期捡回来的,爷爷说这是深秋带来的福气,让我有幸在深秋活了下来,有了新生命。”
枯叶覆身,他被亲生父母遗弃在了深秋。
可他一字未提被丢弃的悲哀,而是满心欢喜地和我分享他被爷爷深秋捡回的福气。
明明深秋该是他的痛,但他却引以为傲。
他那个我素未谋面的爷爷把他教得正好,让他从恨的开端走向了爱的顶端。
“你真幸运,你爷爷一定很爱你。”
“那当然了,爷爷对我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我爷爷可是大军官,你别看我现在住的地方老破旧,它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进来的。”深秋傲娇道。
我笑了笑,点头赞同。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除邪师吗?”
“为什么?”
“听说除邪师可以见到死去的人,我想我爷爷了。”
他说着、眼底骄傲的光芒有些暗淡了下去。
那是他最爱的人啊、他一定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总有一天你会老死的,等那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嘴角抽了一下拍开了我的手,白我一眼晦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强行安慰?”
我耸了耸肩,这分明是最好的安慰。
时间过得很快,在子时来临之前我们一行人又去了那个恐怖宾馆。
在江明摔死的地方,深秋已经摆好了笔仙要用的阵法,人也到齐了。
因为我阴气太重,所以还得白砚辞坐我旁边我才敢。
黑夜浓稠,深秋点了一根白色的蜡烛。
他低声念诵了三遍:“笔仙笔仙,我是渡阴人,携你妻柳艳玲前来,你是否愿意相见?如你愿意,请在纸上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