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柳艳玲居然会主动提出见她丈夫的魂魄。
因为一个人的颜值而爱了他一辈子,讲实话也算是用情至深,毕竟没有因为下一个更好看的人而放弃眼前这个。
可惜他们之前不是两情相悦,这场婚姻里只有江明是被迫的。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很难对抗血缘压制的不公命运,至少我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可以理解他。
“你愿意见他那最好不过了,我带你去找我朋友,我朋友也许可以帮忙。”我爽快地答应了
她一个劲地和我道谢,眼里没有对她丈夫变成了魂魄的恐惧,反倒是布满了即将见到他的那种期待感。
我把她拉到了深秋家楼下,然后和深秋说明了情况。
深秋拉着我的手,显得很激动道:“你做得太对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知道江明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问。
“笔仙玩过吗?我们可以用这个办法问出事实真相,不过有一定的风险。”
“又有风险?”一听他说有风险我立马就不安起来,对他充满了质疑。
毕竟上次他也是这么不靠谱的,用白砚辞的话来说他就是个二吊子。
“你不要用这么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嘛、上次那事儿是有难度,这次容易了很多。”
“我不是听说做你们这行的可以招魂什么的啊?那你把他的魂魄招过来不就行了?”我问。
深秋白了我一眼道:“大姐,笔仙就是招魂好吗?”
“行我可以,我都可以。”柳艳玲抢先回答,我还没有同意她就同意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江明了,思念成疾她只想早点治好她心里的疾。
深秋看了看时间,说天黑后就可以进行。
我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深书和柳艳玲没问题,他们两人一拍即合。
我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先回去看看白砚辞回来没有。
昨晚和他拌嘴了,最后都不愉快。但是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得多听听他的。
我回到他家,刚推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霹雳吧啦的声音。
我探了个头,警慎小心地走到了厨房,看到白砚辞围了个半身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一眼看过去都是我喜欢吃的。
不、不一定都是我喜欢吃的,说不定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喜欢吃的。
“不用纠结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白砚辞突然出声,顺带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吓得我激灵了一下。
“你、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我站在厨房门口,心跳得厉害。
“密码锁有声音,就算没有声音我也能感受到人类的气息。”
他说着把蛋花汤端上了桌,解开了围裙坐在了我的对面。
“你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斤,吃吧,补回来。”
他修长的手指拿过碗,给我打了一碗饭,还十分贴心地把筷子也给我拿好了。
我坐下,有些困惑于他突然的殷勤。
“这不太象你的风格,你不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吗?怎么会进厨房?”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他双眸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脾气还算稳定地回答:“我不是富家子弟,但可以是世家公子。下厨是一种生存能力,因为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我学会了。”
他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下厨的时候,语气的温度明显又下降了几分,我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看了看面前的菜,辣子鸡,剁椒鱼头,清炒豌豆叶和蛋花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但是我没有下筷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那条蛇是我养的宠物,它会一些魅惑术,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幻觉。昨天的事情算我不对,我已经训斥它了,它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也不会再看到它了。”
他主动开口解释,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以前一直以为男人都是马大哈,他们好象永远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比如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但他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我解释,而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蕴酿了一夜的矛盾他才主动求和。
“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小肚里面是鸡肠,我虽然不是宰相但肚子也不小,原谅你吧!”
我很给面子地夹了青菜就往嘴里送。
“味道怎么样?”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头:“还可以,至少是熟了,菜香味浓郁。”
我说完就去夹其他的菜,结果口味都很不错,不得不说他厨艺挺好。
“这个辣子鸡怎么做的?下次你教我吧?”我看着他问,满眼期待。
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突然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起来。
我刚夹起又忍不住放了下去,害怕地道:“你不会……下毒了吧?”
他蹙眉,冷睨了我一眼回答:“胡说什么,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这个反应做什么?难道有什么祖传的秘方不能外传?”
“也不是。”他沉吟了一会儿,干咳了一声回答:“这个不是我煮的,这个辣子鸡是在酒店点的。”
我指了指其他的几个菜问:“这些呢?都是酒店点的?”
他否认道:“那不至于,青菜是我做的。”
“……”
看样子做人真的不能太较真,我居然会天真的相信世家子弟会做饭。
我撇了撇嘴道:“其实青菜也可以从酒店点的,还劳烦你特意做一个。”
“既然要请你吃饭,那肯定要有点诚意。”
说到吃饭,他脸色冷了冷看向我道:“你真的要请那个人吃饭?”
“哪个?”我明知故问。
“两条腿那个男的。”他连名字都不愿意提。
“满大街都是两条腿的,你指的是哪一个两条腿?”
“谢行舟!”他被我逼得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我笑了笑,只是一个表情,和情绪无关。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一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你对他有这么大敌意?”
“对于这种杀父弑兄的人,我没有办法不对他充满敌意。”
这句话他的语气真的冷到了冰点,周身的气息冷冽如霜,短短一句话讲尽了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