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轮廓锋利如刻,眼神凝视着我,紧抿的薄唇透着几分凉薄。
“我好心救了你,你却问这么冒昧的问题?你干脆直接说我是亡灵吧!”他嗤笑一声,讽刺道:“算我多管闲事。”
他说着就要走,我呼吸一滞大声地叫住了他。
先别管他到底什么来路,他如果就这么走了,那我必死无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太紧张了,求你救救我。”
我怯怯道:“我、我刚刚是惊吓后遗症,毕竟你突然冒出来也挺让人意外的不是?”
“恩,知道了。”
他淡漠的点了点头,语气和神态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平静得让我浑身跟扎了刺一样……
我动了动麻木的身体,哀求的看着男人:“那你可以救救我吗?”
他毫无波澜的眼神瞥了一眼我,眼里满是戏谑道:“救你?我图什么?”
救人还需要图什么?
我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浮屠能换钱?”
那不能!
“那……英雄救美?”
他眸光微沉,有几分玩味道:“我可以当英雄,但是你美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从小到大走哪儿不被人夸几句漂亮?
我自信了二十多年、引以为傲的美貌居然被他给质疑了?
“那、那你要怎样才救我?”我不死心的问。
他眼尾微挑,在夜色里有几分漫不经心,但声音又异常冷漠:“不如……你以身相许?”
刚质疑了我的美貌又让我以身相许?
我虽然有求生欲,但我也知道不能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更深的坑里。
昨夜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包括他带来的那条蛇,他们二者看我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古怪的眼神。
好似……猎人眼神。
所以我是他的猎物?
我呼吸一滞,感觉脸上的血色都被抽走了。
我的反应让他有些不悦,冷了声音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你是刻意靠近我的,这两天你一直在跟着我是吗?那条追杀我的大蛇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纠结再三还是大着胆子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杀了我二婶和我大姐!
后面的话我终究不敢说,我怕他彻底恼羞成怒。
他眸色微动,冷俊矜贵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别说、虽然他脸色很不好,但五官是真的好看得让人惊艳。
良久,他嘴角有几分讥诮的接过了我的话:“你想问是不是我杀了你大姐和你二婶?”
这个问题被挑破了,他会恼羞成怒杀了我吗?
我脚下生寒,整颗心都快要被恐惧给淹没。
我不敢说话,只是无比警剔的看着他,谨防他突然动手取我小命。
他抿了抿慎人的嘴唇,声音冷漠疏离:“你说的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你大姐,咬死你二婶的蛇也和我的蛇没有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了我的声音不让我继续说话,话锋一转不冷不热的道:“我救了你四次,你应该先感谢我。”
我愣了一下:“四次?”
短短一夜之间我死了这么多次?
“不就是刚刚救了我一次吗?”怎么就四次了?讹我的吧?
“不、还有昨夜。”
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昨夜?
见我迷茫,他冷睨了我一眼:“你二婶掐你的时候是我救的,你身上的尸斑是我帮你褪去的,那条大蟒蛇突然放过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嘴巴比我的脑子更快的脱口而出。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忽而玩味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压低了声音:“因为你的身体上有我的气息,它伤不到你还会反噬自己。”
我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他的气息呢?
我的脑子恍惚了一下,不自觉的想到了大腿上的那些印记,脸颊忽的一下变得通红。
虽然但是、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怎么能相信得这么彻底?
“这都是你一人的说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你是在救我。但是,眼下你可以救我一次。”我低着头,不看他那张让人恍惚的脸。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前面的都不算?你这么说可就有点无情无义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救你第五次?小胸妹。”
他叫我什么?
我忍不住气急败坏的低头看了一眼。
哪有那么小?
这是看不起谁呢?
我又羞又恼,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我原本一个干干净净的黄花大闺女,一夜之间就被他给吃干抹净了,现下不愿意救我就算了,他还拿出来取笑我?
“你到底救不救我?”我委屈的忍着一口气,最后问道。
他瞥了我一眼,冷笑一声不回答。
呵!
就他有脾气?
“爱救不救!”
我气恼的说完,本想硬气一回,可想起昨晚受得委屈和惊吓,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框,眼泪说来就来。
“你哭什么?”他眉毛一拧,冷声问道。
“要你管!”我泪眼朦胧,怒气值爆表道:“你不是要走吗?那你走啊,反正我左右也是要死的,用不着你这样侮辱我。”
“我哪里侮辱你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他冷漠道。
事实?
他居然还强调这是事实?
何止欺人太甚?
这一下更委屈了,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从开始的小声抽泣,慢慢地变成了放声大哭。
男人浑身僵了一下,似乎也没有预料到我会哭得变本加厉。
他眉头一挑,利索的将我身上的麻绳全部解开,紧接着撩起我的衣摆就在我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都擦我衣服上了。
“别哭了、丑死了。。”
我抬头,愤怒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吼道:“我乐意!反正我大姐找不到了,我二婶死了,很快我们全家都会死的。既然你说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那你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我摆烂了,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也不打算出去了。
他脸色很不好看,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抱出了棺材里放到了平地上。
我挣扎着推了他两下,他搂着我的力度不减,反倒紧了几分。
“好了别闹了,我刚刚逗你的。”他清冷磁性的声音变得柔了几分,听着也更悦耳了。
“我不要你救。”
我赌气的又嚎了两声,眼见他抬手又要撩我的衣摆给我擦眼泪,我直接把头埋他怀里,稀里哗啦一顿擦。
看着他原本整洁柔顺的黑色体恤变得皱巴巴的,我心里突然舒坦了。
让他占了我便宜还说我胸小!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由黑到白再到青、最后变成了酱紫色的俊朗脸庞。
他英俊的脸上隐忍着,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压低声音开口:“现在满意了?”
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心里很满足,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赶紧摇了摇头。
死脑、怎么能这么诚实?
“是你先说我胸小的。”我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你还说这是事实。”
他眉头微拧,蹙起的眉宇更加禀然,想反驳,可是瞧见我随时都会豁出去的样子他选择了妥协。
“你胸不小,是我眼睛小看错了。”他声音依旧清冷,但明显在迁就我的情绪。
虽然他眼睛并不小,但这个答案显然是让我满意的。
我停止了哭泣,脑子也清楚一点了。
我得和他重新谈条件。
“以身相许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你昨晚占了我的便宜,你把我从棺材里放出来,我们一笔勾销了。”我理所当然道。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失笑道:“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是为了救你。”
“我不相信。”
他把我睡了、理由是在救我的命?
不是、这谁信啊?
哪有这样救人的?
他冷笑一声,贵气的脸上神色越发深沉。
半晌他冷着脸摊开手心,掌心居然是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不就是我家祖传的那枚吗?
可是那枚戒指已经被我妈给拿走了,他为什么还有?
“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你戴上这个戒指我可以保你平安,但是记住,只能是无名指。”
戴到无名指意味着什么?
他好象从头到尾没有掩饰对我的觊觎之心,即便大姐和二婶的事情和他无关,他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