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万状地挣扎了一下无果,像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色的大叫:“三叔公、二伯伯,你们为什么要绑我呀?”
三叔公看着我,义正言辞的语气道:“千紫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把蛇妖给招来了,而且还因此害死了你二婶。为了全村的安危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你们绑了我是犯法的,而且这不符合法律法规,这怎么能是公事公办呢?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招惹来的蛇啊,你怎么不说是我二姐招来的?”
我大声反驳,心里急得象火烧一样。
“寻千紫,你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攀咬我呢?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出生就有长鳞片的怪病?除了你谁能招惹那蛇妖?”
二姐指着我,一脸的咄咄逼人。
我真是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我勃然大怒地瞪着她吼道:“寻千芳你不要太过分了,那条大黑蛇根本没有这样说过。”
“到底是它没说还是你隐瞒?你害死二婶还想拿全村人的命开玩笑?”
寻千芳不依不饶地添油加醋,其他人听得心惊胆寒也不愿意听我解释。
任由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理我,直接把我拖下了楼进行审判。
他们一口咬定我是不祥之人,把大蟒蛇招下山不说,害死了二婶还有可能会害死所有人。
一时之间,我立马成了全村人避之不及的灾星,他们都视我为眼中钉,把我关进了放柴火的柴房里,让我等侯处置。
“放我出去,妈,二姐……”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会被警察抓起来的。”
“妈你放我出去,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后面这句话让我声音都小了三分,为什么那大黑蛇说我不是寻家的孩子,还说我本该是它养大的孩子,那我不是我妈的孩子?
那也没理由是一条蛇养大的吧?
我一开始还在大声的调用,试图让我妈听到我的声音能心软,可我叫的嗓子都快哑了,也没有个人来搭理我一声。
天亮了又黑了,饿了一天,我昏昏沉沉地靠着墙,终于疲惫得没有力气了。
上半夜,我二姐带着几个中年妇女进来了。
她们不是空手来的,她们带来了一套崭新的女款丧服,还有一些祭拜死人用的贡品。
她们想干什么?
我脸色大变,尤如惊弓之鸟一般往角落里缩了缩,嘴唇哆嗦着:“二姐,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呢?”
二姐把那套折叠的寿衣拿起来抖了抖,然后蹲到我的面前掐住我的下巴得意扬扬地道:“寻千紫,村里的端公和阴司先生说你会给村子里带来灾难。经过全村人的投票,决定把你抬上山去送给那条大蟒蛇。”
“你把衣服换了吧,送你上山还有个提前举行的送葬仪式,如果你死在山上了魂魄也回不来了。”
什么?
他们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又不可思议的馊主意?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尖叫出声:“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呢?我要见妈,我不相信妈会同意你们这样做。”
“别幻想了,妈不会见你的。寻铭回来了,妈正给他接风洗尘呢。”
寻铭是我二婶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
但是我们和寻铭不是很熟,因为二婶把他养在他外婆家里,很少回我们这边。
即便这样我妈对寻铭也很亲切,她看他的眼神就象慈母一样。
因为二婶也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来没有觉得奇怪,但现在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几个月前见过一次寻铭,他长得挺一般的,个子也不高,估摸着也就一米七那样。
看着我二姐的模样,我居然觉得他跟我二姐差不多的长相,黑黑矮矮的,五官也很扁平,没有什么特色。
一种不合时宜的怀疑在我心里悄然而生,如果假设寻铭是我妈生的,那我会不会真不是我妈的孩子?
那我二婶生的孩子哪里去了?我是不是我二婶的孩子?
这个推测一出来,我吓了个激灵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坚持要见我妈,就算要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可是没有人理我,他们松开我的绳子,几个人压着我强行给我换上衣服后又把我绑了。
换好衣服后,他们终于将我推出了柴房,一口刚涂了黑漆的棺材映入眼帘。
没有人在意我惊恐的表情和一声声悲泯的哀求,端公和阴司先生围着我又跳又唱,我能听到唢呐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你们放我出去……”
我在棺材里绝望地呐喊,但是我的声音很快就被敲锣打鼓的声音给掩埋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的棺材终于平稳地落地,敲锣打鼓的声音也终于停止。
棺材里缺氧,我在棺材里被闷得呼吸不畅,想挣扎但是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大深山里,鬼都没有一个,谁会来救我呢?
我苦涩一笑,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地等着死去。
然而棺材突然晃动了一下,我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紧张地看着突然被人推开的棺材盖。
入目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
借着月色我可以看到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眉骨利落,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发白,但丝毫不影响整张脸的惊艳视觉。
这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心跳有一瞬间的加快。
他长得真好看,尽管此刻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但他身上流露出的那股不可掩盖的贵族气息却让他看上去无比优雅。
该死的、我居然在这个时候惊叹他的容貌!
他站在棺材旁,居高临下地冷睨着我。
“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离开店里,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
他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象极了神话里的传说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索。
我本该对他充满了恐惧,但这一刻我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心安。
这种心安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突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风吹过,他身上飘来一股檀香味,我才猛然惊觉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那个戒指是我在死者的手上看到的,是他出现后带来了那个戒指的……
我浑身激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惊慌地往棺材里缩了缩盯着他:“你、你是不是被车撞死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