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徐文烦躁地敲着键盘上的刷新键,屏幕上又弹出一份填错的数据录入问卷。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指尖深深插进发丝间,这已经是今天第n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明明是最简单的选项勾选,他却连连出错。
最近陆清让的一系列操作实在让他心神不宁。
想起不久前那人把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交到他手上,让他随便花时,自己还一本正经地说要帮他攒老婆本
“叮”
徐文无奈地掏出手机,又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
他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已经是第三笔了。
陆清让最近打钱打上瘾了!
徐文简直要抓狂了。
他想起系统最初诱惑他接下任务时承诺的一千万奖金,突然觉得好象也不是很多了?
毕竟现在他光是银行卡里的利息,都比他那份数据录入的工资高出一大截。
【系统,】他忍不住在心里调侃,【你看人家陆清让多大方,随手就是几百万。再看看你,抠抠搜搜的,一千万还要等任务完成才给。你这不太行啊,要不要考虑给我涨点预付工资?】
【啧,真小气。】徐文撇撇嘴,【你看我现在象是缺钱的样子吗?你这奖金都快失去吸引力了。
【提示:任务失败将被抹杀。金钱与生命,建议宿主理性权衡。】
徐文:“……”
得,连玩笑都开不起。
他悻悻地结束了与系统的谈判,手指一划,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系统油盐不进,但某人一定会回他,虽然回的内容往往让他更头疼。
【截图:银行卡馀额】
【陆哥!】
【您这打钱的手速,比我敲键盘还熟练啊。(猫猫震惊jpg)】
【说真的,你给自己留点啊。】
手机很快震动。
l:【在存老婆本。】
徐文看着这行字,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这已经是第三次用这个借口了。
他指尖飞快地敲着屏幕,试图把话题掰正:
【不是,存老婆本也不是这个存法啊!你总得给自己留点备用金吧?而且哪有人把老、老婆本全放别人那的!】
这次,对面停顿了片刻。
就在徐文以为他终于被说动时,消息来了——
徐文:“……”
得,又来了。
每次说到关键处,这人就用这个笑脸表情糊弄过去,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瞪着屏幕上那个云淡风轻的笑脸,仿佛能看到陆清让此刻坐在计算机前,唇角微勾,一脸“我知道了,但我不改”的淡定模样。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l:【家里煲了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火候还差些,走不开。
哼。
好烂的转移话题技巧。
明知是对方的战术,徐文还是倔强地用表情包发出最后一声抗议:
【(瞪jpg)】
手机轻轻一震。
陆清让那边非常识时务地发来一张现场照片:砂锅里,金黄的玉米与排骨在浓汤中欢快地咕嘟着,氤氲的热气几乎要通过屏幕扑面而来。
……算了。
徐文默默缴械投降。
【(流口水jpg)】
美味的诱惑让他暂时放下了关于老婆本的争执,但还没等他放下手机,下一条消息就紧跟着跳了出来:
l:【下班直接回家,有事和你商量。路上小心些。】
这熟悉的句式……
徐文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闪回那天——
陆清让就是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抛出了那张五百万的银行卡。
当时这人也是这么说的:
“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家伙今天又要丢什么炸弹给他?
可是还有什么能比五百万更炸的?
总不能是……
“陆清让找人把南宫辰暗杀了?”
这离谱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不不,他陆哥做事向来有章法,才不是南宫辰那种法制咖!
徐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赶紧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清空。
算了,在这儿瞎猜也没用。
反正再过两小时就下班了,是福是祸,回家自然见分晓。
咔哒——
徐文狗狗祟祟的推开出租屋的门。
温暖的饭菜香气立刻扑面而来,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陆清让正端着汤锅从厨房走出来,腰间系着徐文新买的那条印着小熊的围裙。
冷峻的侧脸与毛绒可爱的小熊图案形成奇妙的对比,让徐文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他很快想起正事,立刻板起脸,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用眼神无声地发射质问:说吧,又有什么重磅消息要砸向我?
陆清让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只是平静地放下汤锅,语气自然得仿佛再寻常不过:
“进来,洗手,吃饭。”
徐文那点故作姿态的架势瞬间垮掉。
他认命地关上门,磨磨蹭蹭地换鞋、洗手,最后乖乖坐到了饭桌前。
直到陆清让将盛好的米饭和晾得正好的汤都推到他手边,又自顾自开始用餐,徐文偷偷瞄了他好几眼,连小半碗汤都喝完了,对面的人依旧气定神闲。
他终于憋不住了,放下勺子。
“那个……”徐文清了清嗓子,“你说要商量的事,是什么啊?”
陆清让顿了顿,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搁在碗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空气无端变得郑重。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的认真,看向徐文。
“徐文,在返回a城之前,”他声音平稳得陈述着,“我计划成立一家新的公司。”
“哦,新公司啊,好事…”徐文下意识点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放松。
成立公司,这个提议听起来再正常不过,比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让人安心多了。
陆清让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脸上,没有移开分毫。
他继续用那种冷静而清淅的语调,抛出了真正的重点:
“公司的法律主体、明面上的创始人,还有技术内核,都会是我。”他刻意停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落下后半句:
“但真正的控股人,那个持有最终决定权的最大股东——”
他的声音在这里微妙地放缓,带上了一丝刻意的、示弱般的停顿:
“我想把它交给你。我们之间会签一份代持协议。在工商登记和法律看得见的地方,一切风险由我承担;但在我们之间,在只有你我知道的协议里,你是唯一的决定者。”
他抬起眼,目光里带着一丝祈求,轻声问:
“有你在后面帮我看着,我才能安心。你……愿意吗?”
徐文脸上那点轻松的痕迹瞬间凝固。
他眨了眨眼,仿佛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