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园,季夏站在衣帽间前,有些犯难,不知要选哪件衣服。
江砚钦走进来,从身后拥住她,目光掠过她颈侧和锁骨那些暧昧的淡红色痕迹,低笑。
“看来,得选件保守的。”
“还不都怪你。”小姑娘凶巴巴。
“怪我。”江砚钦从容认错,“那夏夏给个机会,让江叔叔弥补,嗯?”
他所说的弥补方式,就是亲手帮她挑选一件可以遮挡那些暧昧痕迹的衣服。
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连衣裙,方领,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裙摆长至脚踝。布料柔软而垂顺,将小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段白淅的脖颈和纤细的手腕,看起来乖巧又温婉。
他自己则换上了一件藏蓝色t恤,搭配同色系休闲长裤和白色板鞋。
季夏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他这身打扮不仅显得清俊又年轻,和她站在一起……
“像情侣装。”季夏嘴角忍不住上扬。
江砚钦低头整理了下衣摆,闻言抬眸,眼底漾开一丝笑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黑色宾利在季家楼下停稳。
季夏深吸一口气,江砚钦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别慌,一会儿配合我就行。”
开门的是吴美玲。
“妈!”季夏扬起笑脸。
吴美玲应着,目光在触及门外并肩而立的两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自家闺女穿着一条清新乖巧的浅蓝色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珍珠发圈在脑后束成了低马尾,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颈侧,衬得那截脖颈愈发白淅纤细。
亭亭玉立,象一株清新的小水仙。
而她身旁的江砚钦,竟是一身罕见的休闲打扮,藏蓝色的t恤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身姿依旧挺拔。
这两人站在一起,颜色和谐,姿态亲昵,那种登对的感觉……让吴美玲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嫂子。”江砚钦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姿态谦逊。
“砚钦来啦!快,快进来!”吴美玲瞬间回神,赶紧让开身,脸上堆起真心的笑。
江砚钦自然地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正好出差回来,一点小心意。”
给季向东的是一盒顶级的金丝燕窝:“季哥,朋友自家燕屋的,干净,您和嫂子吃着放心。”
给吴美玲的则是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缅甸无烧鸽血红宝石项炼,设计极其简约:
“嫂子,小玩意,衬您气质。”
礼物看着并不张扬,季向东和吴美玲并不是识货的人,但知道江砚钦送的,多半不会便宜。
“砚钦,你这太破费了!”吴美玲嗔怪道。
寒喧几句后,季夏主动系上围裙:“爸,妈,今晚我来做饭吧!”
“你这孩子,胡闹什么!”吴美玲立刻阻止,“妈来做,你跟你爸爸好好陪你江叔叔聊天。”
“没事的妈!”季夏撒娇,转头看向江砚钦,眼神里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暗示,声音甜软。
“江叔叔,你来帮我打下手,好不好?”
没大没小,让客人打下手?
还没等季大厨和吴美玲反对,江砚钦已站起身,对季家父母露出一个无奈又纵容的笑容:
“季哥,嫂子,我去给她帮帮忙。”
看着他俩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吴美玲和季向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江砚钦跟在小姑娘身后进了厨房,顺手带上了厨房的推拉门。
空间瞬间变得私密。
季夏还在想刚才爸妈看到他们穿情侣装时愣住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压低声音。
“江叔叔,你看到我妈刚才的眼神了吗?她肯定觉得我们穿得象……”
话没说完,江砚钦却忽然靠近,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低沉而清淅地打断她。
“待会找个机会,叫我哥哥。”
季夏全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当着爸妈的面……叫哥哥?!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江砚钦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光是穿衣风格改变,冲击力不够。需要一个更直接的信号,打破他们固化的认知。”他冷静地分析。
“哥哥这个称呼,暧昧,亲近,又留有解释的馀地,是撕开裂缝最好的刀。”
季夏的心脏怦怦直跳,又觉得刺激,仰着小脸看他。
“会不会搞砸?”
江砚钦顺势捧住她的脸,给她定心丸,“你叫出口,剩下的,交给我。”
他俯身,环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有力的吻。
小姑娘脸颊绯红,心跳如鼓,有种在爸妈眼皮底下偷情+做坏事的双重刺激感。
她好象真的被他带坏了。
但她心底又隐秘地、无可救药地喜欢这种感觉。
就在这暧昧气息尚未散去的当口。
“咔哒。”
厨房的推拉门毫无预兆地被从外面拉开了一条缝!
吴美玲的声音伴着光线探进来:“夏夏, 冰箱里还有我早上买的活虾,你记得”
话音在看清厨房内景象时戛然而止。
只见自己闺女面颊绯红地站在水池边,而江砚钦则姿态颇为自然地站在她身侧稍远一步的料理台前,正伸手去拿上面的调味罐。
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可空气中,就是弥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刚刚凝固下来的微妙氛围。
“妈!”季夏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强自镇定,“知道了!”
江砚钦闻声,极其自然地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贯的从容温和,他对吴美玲微微颔首。
“嫂子,我帮夏夏找点东西。”他晃了晃手中的罐子,理由无懈可击。
随即,他非常体贴且识趣地侧身,从吴美玲拉开的门缝中走了出去,语气无比坦然。
“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客厅陪季哥聊天吧。”
他离开得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个把人家女儿按在怀里亲的人根本不是他。
吴美玲看着他那再正常不过的背影,又看了看脸上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的女儿,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模糊怪异感,瞬间被打消了。
她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嗔怪地看了季夏一眼。
“你这孩子,关着门干什么,油烟味儿都闷在里面了。”说完,便重新带上了门。
厨房里,季夏靠着料理台,长长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又忍不住想起某位叔叔刚才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小姑娘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道行千年的狐狸精,也就他这样了吧?
脑海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一个画面:小兔子被吃干抹净,还开开心心替老狐狸数钱。
不行。
为了避免自己变成傻兔子,季同学做了个非常认真的决定。
既然他是只老狐狸……
那她为什么不能做一只小狐狸?
反正都被他叼回窝里了,守着这只老狐狸,不学白不学。
小姑娘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她甚至开始想象,当那声“哥哥”叫出口时,她家老狐狸会如何接招?
而她爸妈的脸上,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