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走上露台,夜风掠过她裸露的肩颈和手臂,带来一丝凉意。
江砚钦正背对着她。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已抬手,干脆地将指间的烟按熄。
他的视线扫过她微蜷的手臂,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一旁的户外沙发,从扶手上拿起一条薄毯。
他走回来,在她面前站定,手臂一展,将毯子披在她肩上,然后双手握着毯子的边缘,仔细地在她胸前拢了拢, 确保将她裹得严实。
“冷了?”他声音里带着被烟草熏过的哑。
季夏没有回答。
小姑娘的目光,象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完全被他吸引。
落在他正为自己拢紧毯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又移到他说话时,在夜色中滚动的喉结上;最后,定格在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上。
他的一切,在她眼前仿佛被放慢了速度,带着令人心悸的冲击力
她被蛊惑了。
遵循着本能,她踮起脚尖,微凉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仰头吻了上去。
江砚钦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配合地俯身。
那双深邃的黑眸目光灼灼地烙在小姑娘脸上,欣赏她颤动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
季夏被看得心慌意乱,根本无法专注。她微微退开一丝缝隙,气息不稳地小声要求:
“江砚钦……你闭上眼睛。”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象是早已预料。他非但没闭眼,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用气音反问:
“为什么?”
“夏夏害羞了?”
他话音未落,小姑娘忽然抬手,柔软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复上了他的双眼。
世界在他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只剩下她清甜的气息无比清淅地笼罩下来。
江砚钦所有的声音和动作,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然后,他感觉到小姑娘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在纯粹的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学着他以往的样子,先是轻轻吮吸他的下唇,然后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试探。
江砚钦始终闭着眼,任由她主导,呼吸却在她青涩的撩拨下,不可抑制地变得粗重。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手背上青筋隐现,他在极力克制。
最后,季夏肺部空气告罄,微微后撤想要结束这个吻。
然而,那只一直克制着的手,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臀,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重新重重地按回他怀里。
江砚钦倏地睁开眼,眼底是彻底破笼而出的,浓稠如墨的欲望。
“点了火,就想跑?”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不等小姑娘回答,他便狠狠堵住了她的唇,不再是刚才温柔的承受,而是彻底反客为主的掠夺与吞噬。
露台入口处,清淅地传来了脚步声和对话声。
“江总是不是在这边?说是出来抽根烟,一直没回去。”一个中年男声响起。
紧接着,是陈夫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季小姐也出来好一会儿了。”
这句话象一道闪电,劈开了露台的暧昧空气。
“!”
季夏浑身一僵,所有的意乱情迷瞬间被惊慌取代,她用力想推开江砚钦。
然而,箍在她腰间和颈后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江砚钦用一个更深、更快的吻,堵住了她所有可能的惊呼,也吞噬了她全部的抵抗。
与此同时,入口处的对话在短暂的沉默后,心照不宣地继续了下去。
“啊……那估计是碰上了,在聊事情。”
“走吧走吧,别打扰了年轻人。”
陈夫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逐渐远去:“让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回去接着玩。”
脚步声如来时一般,迅速地消失了。
世界重新回归寂静,只剩下露台上两人失控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
江砚钦这才缓缓松开季夏。
小姑娘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又羞又急:“你……他们肯定知道了!”
江砚钦看着她这副慌乱得快要冒烟的模样,眼底漾开笑意,故意逗她:“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我在这里亲你!”
“哦。”江砚钦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即俯身,用一本正经的学术探讨语气,说出最不正经的话:
“他们可能不仅知道你亲我,更倾向于认为,我们正在露台做些……更见不得光的事。”
“江砚钦!”季夏又羞又气,伸手想捶他。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这些的。
“谁要跟你做……做……”她羞得连那个词都说不出口。
“做什么?”男人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故意追问道:“季同学,你思想很不健康,想到哪里去了?”
季夏:“……”小姑娘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脚。
他笑着任由她的花拳绣腿落在身上,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把玩,语气带着看透世事的慵懒:
“这些人,心思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从我带你出现,他们早脑补了几百出你爬床上位,我强迫你,无非是围绕着资源和美貌的包养戏码。”
“这个圈子很多人都是如此,他们就觉得人人都如此。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
“什么?”季夏好奇。
江砚钦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教她认识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
“人越是有钱有权,诱惑就越大。这时候,品性的最低处才真正暴露出来。”
“记得刚才想让他女伴跟你套近乎的王总吗?”他扯了下嘴角。
“他和他太太是大学情侣,白手起家,公司刚起步时也是圈里有名的恩爱夫妻。”
“现在呢?”他低头看她,“他太太在家带孩子,他在外面女伴换得勤快。”
“不是人变了,而是他到了这个位置,选择权大了,以前被压抑的心思,就都活络了。”
季夏心头颤了下。
江砚钦跟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不会刻意给她展示世界的美好,而是将内里的真相,无论好坏都撕开给她看。
江砚钦捧起小姑娘的脸,看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
“所以,别信什么‘找个老实人安稳一辈子’的鬼话。 真正的安稳,不是一个男人别无选择才守着你。”
“而是他明明站在山顶,看遍了所有风景,却还是只要你。”
季夏愣了下,好看的杏眸望进男人的黑眸里。
后悔刚刚觉得他不同的结论,下得太早。
“江叔叔,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在夸自己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
江砚钦闻言,胸腔震动,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发现了?宝宝越来越聪明,不好骗了。”
“近墨者黑。”
跟他学的。
小姑娘理直气壮,腹诽他心机。
“恩,黑得好。”他从善如流地应下,然后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累不累?回家。”
“不累。”季夏想起自己赢来的筹码,“陈夫人还等着我打牌呢,钱还没赢够。”
江砚钦低笑一声,手臂收紧,将她完全拥入怀中,呼吸贴着她的耳廓:
“回家,江叔叔陪你打。”
“夏夏想让江叔叔怎么输……”他刻意停顿,薄唇碰到她耳垂的软肉,“江叔叔就怎么输。”
“谁要跟你打……”
小姑娘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品出他这话里的暗示。
他说的“打牌”根本不是字面意思。
小姑娘脸颊发烫,又羞又恼地小声骂他:
“江砚钦!你混蛋。”
江砚钦看着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样的她,他更爱。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他坦然承认:
“恩,我混蛋。”
又低哑补了句:
“但,江叔叔只对你一个人混蛋。”
最终江砚钦没能做上混蛋,自然牌也没打。
他临时接了通电话,有个突发事件需要他亲自处理,他连夜出差去了外地。
临走前,他将季夏抱进怀里,用力地吻了她一下。
“欠你一次,等江叔叔回来补给你。”
季夏推了推他,“你快去吧。”
一次未成型的欢愉,此刻无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