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日一早才在江砚钦怀里悠悠转醒。
看着身边男人沉睡的侧脸,心头微动,小姑娘伸出手,用手指虚描他的眉毛鼻梁。
江砚钦闭着眼,却精准地握住她作乱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一大早就撩我?”
说话间,他已然睁开眼,深邃的眼底哪有半分睡意。他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她的唇角、脸颊……。
季夏被亲得痒痒的,想抽回手,他却不放:“你别闹。”
“好,不闹。”
他嘴上应得痛快,手却不老实,温热的大掌已探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衫下摆。
口是心非的“不闹”!
季夏很多时候都怀疑,江砚钦在他之前肯定有过很多女人。
他在做那件事情上不仅不知餍足,还花样百出,十足情场老手的做派。她不信这东西能无师自通。
季夏被男人一番动作,搅得彻底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沉睡十几个小时后,胃里传来的饥饿感。
她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
“江叔叔,我饿了。”
小姑娘嗓音软糯,本就是勾人不自知的音色。此刻还透着一丝可疑的哑,钻进男人耳里,无异于最顶级的撩拨。
江砚钦眸光骤然一暗,翻身便将她笼罩在身下,灼热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小馋猫。”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沉得不象话:“这么贪吃?昨天喂了你那么多次……还没饱?”
季夏的脸瞬间红透,被他压着,小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又羞又急。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饿!”
明明是他自己没饱。
看着她眼底清淅的控诉,委屈又炸毛,江砚钦胸腔震动,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打算先放过她,毕竟来日方长。
总不能把人得罪了,以后怎么办?
他低头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起身:“好,不闹你。带我的夏夏去填饱肚子。”
说完,他俯身,将她从床上捞起,走向浴室。
以往到了浴室门口,季夏总会红着脸让他放自己下来,但这次,她没有。
小姑娘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手臂依旧软软地勾着他的脖颈。
江砚钦脚步顿了一下,瞬间就懂了小姑娘此刻的心境。抱着小姑娘的手臂紧了紧,几步走进浴室。
他将她稳稳抱到洗手台前,伸手拿过她的牙刷,熟练地挤上牙膏,却并没有递给她。
“张嘴。”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温柔了几分。
季夏微微惊讶,随即漾开甜甜的笑,乖乖张开嘴。
“啊——”
他象照顾小朋友一样,极其耐心地帮她刷牙,动作轻柔。
刷完牙,又接了温水让她漱口,用柔软的毛巾替她擦干净嘴角的泡沫。
最后他放下毛巾,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将她圈在自己与镜子之间。
“夏夏,怎么这么乖?”他低声问。
季夏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江叔叔服务得太周到,我被贿赂了。”
江砚钦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他爱极了她这副模样。他凑近,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宠溺得不象话:
“那,江叔叔以后天天这么贿赂你,好不好?”
小姑娘停顿了一瞬,最终软软回了一个字。
“好。”
早餐后,江砚钦亲自开车,先送季夏去学校。
刘姨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先生一手提着季小姐的书包,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牵着她,而季小姐则微微侧头,正笑着跟他说些什么,般配得象一幅画。
直到他们离开,刘姨才转回身,念叨:“这季小姐,今天都会对着先生撒娇了。”
她想起餐桌上季小姐让先生帮她吹凉热粥,先生那副甘之如饴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甜吗?”
忍不住老脸一红。
午后,嘉木堂。一家极为僻静的顶级茶室,私密包间,窗外是竹林庭院。
江砚钦穿着一件简单的深色t恤,是他几乎不会穿的风格,衬得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质淡了许多,年纪像也小了好几岁。
他正在亲手烹茶,动作行云流水。这身打扮和举动,显然带着诚意。
他愿意放下身份,在吴寂南面前把自己放在晚辈的位置。
三点,吴寂南准时到,一分不早也没有迟到。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商务衬衫,神情平静,像来参加一场重要的组织谈话。
两人颔首致意。
江砚钦将第一泡茶汤倒入闻香杯,双手奉至吴寂南面前。
“吴处,请。”
吴寂南没有去接那只杯子,目光平稳地落在江砚钦脸上,开门见山:
“江总,你今天约我来的用意,我们心照不宣。”
“既然如此,我也直言不讳。你和夏夏的事,我不同意。”
没有迂回,没有缓冲,直接亮出底牌。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江砚钦奉茶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从容地将茶杯放到吴寂南面前的桌面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坐回座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才抬眼看向吴寂南,语气依旧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请教:
“我能知道,具体是哪里让您如此不放心吗?”
吴寂南看着他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并没有多大意外。
“江总纵横捭合这么多年,会不知道吗?”
江砚钦:“愿闻其详。”
“你比夏夏大十二岁,是她父亲的战友。”吴寂南语气平稳,却字字清淅。“若我没记错的话,江总认识夏夏时,她还在上初中吧?”
“你也算看着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长到亭亭玉立。如今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父母会如何想,外人会如何传?”
江砚钦迎着他的目光:“我认识季哥时,夏夏确实还小。但我动心,是在她成年之后,我自问恪守了底线。”
“至于别人如何想?”他摇摇头,“我以为吴处不是世俗之人。”
吴寂南:“人在世俗,必为世俗所累。我信江总不在乎外界怎么看‘江砚钦’,但这世上毕竟只有一个江总。”
“这还不是重点。”他话锋一转,“重点是,你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年龄,身份,更是整个阶层。”
“江总的圈子、对手、过往还有江总您本身,哪一样是她能承受的?她跟你在一起,没有保障。”
话音未落,江砚钦已从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档,轻轻推到吴寂南面前。
那是一份股权赠予协议。
“这是我名下‘沉舟科技’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她签字,就是她的。”
他顿了顿,目光坦诚得近乎残酷:
“如果这还不够,只要夏夏点头,明天我就可以和她去民政局。我名下所有财产,都会转为夫妻共同财产。”
“我江砚钦求之不得。”
吴寂南明显的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江砚钦,目光里带着审视。
江砚钦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吴处,我喜欢夏夏。不瞒您说,我江砚钦这辈子,非她不可。”
“希望小舅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