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立在门口,象一尊沉默的雕像,没敢进。
孟为东废了一只手,哭爹喊娘地求饶,翻来复去还是那句话:这药就是为了助兴的,根本没解药。
“李哥……李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是您罩着的人……”
到最后,李扬的脚尖已经碾上了他裤裆,孟为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吐出来的话依旧没变,没有解药。
无法,李扬只能一个电话叫陈医生立即赶来帝豪顶楼。
可人到了,他却没敢抬手敲门。
他为撬开孟为东的嘴用了不少时间,老板没问过只言片语。后来他战战兢兢拨去的那个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门内静得可怕。
这种情况下,呃……
李扬喉结滑动了一下,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个时候进去打扰老板,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比孟为东下场更惨。
最终,他和陈医生两人象两尊门神,一左一右立在门口,不敢敲门,更不敢离开。
房内,江砚钦刚替季夏换好干爽的睡衣,便拨通电话。
对着那头的李扬吐出两个字:“进来。”
门外的李扬如蒙大赦,又如赴刑场。
他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板喉结上那个暧昧又狰狞的齿痕,以及衬衫下隐约透出的抓痕。
李扬瞬间头皮发麻,死死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老板这是经历了什么?一场比真刀真枪更惨烈的战争吗?
陈医生顶着低压快速检查完毕,结论依旧是:这药来自境外,研制的人压根就没想过解药。
“江总,季小姐中的是复合药剂,代谢需要时间,过程会非常痛苦。目前没有特效解毒剂,强行镇静副作用很大。”
他顿了顿,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私人医生,他谨慎地补充:
“理论上,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通过亲密行为加速代谢。”
意思很清淅,想让季小姐舒服些,只有江总您自己充当解药。
江砚钦沉默了两秒,开口:“李扬,送陈医生出去。准备冰袋和温水。”
门被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季夏难耐的喘息声。
江砚钦走到床边,沉默地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冗长的,来自京市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声:“砚钦啊,你小子,难得还记得你队长。”
江砚钦的目光落在季夏因难受而蜷缩的身影上,直入主题:
“队长,有个事要您帮忙。”
“跟你队长用不着那些虚的,什么事?说。”
“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家小孩,在深城受了点委屈。”
江砚钦将重点部分简单说明,那边立马有了回应。
“知道了。孩子没事吧?”
“受了惊吓。”江砚钦淡淡道。
“恩,你照顾好孩子。”对方顿了顿,“这种乌烟瘴气的东西,早该清一清了。”
通话结束。
江砚钦收起手机。他走到床边,拧干毛巾,开始耐心细致地为季夏擦拭额角的汗。
一整夜,他都守在季夏身边。
到了下半夜,小姑娘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药效减轻,终于睡着了。
室内很安静,仿佛风波已过。
然而整个深城的地下世界却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无数场所被突击检查,许多人莫明其妙地被带走。
一场有针对性的执法,在夜色中无声却又猛烈地展开。
第二日一早。
季夏是在一阵极度的虚弱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体泛着酸软。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奢华的天花板吊灯。
记忆象是断了片,最后的印象停留在酒会上那杯该死的酒,和随之而来的天旋地转。
“醒了?”
低沉熟悉的声音从传来,是江砚钦。
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着,露出线条利落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
清晨的光线恰好落在他身上。
也清淅地照亮了他喉结上那个已经泛紫的清淅齿痕,以及他敞开的领口下,锁骨处那几道暧昧的红色抓痕。
象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所有被药物模糊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汹涌而至。
冰冷的浴室花洒下,自己不受控制往他身上贴,一遍遍带着哭腔的哀求:“江叔叔……求你……亲亲我……”
自己攀附着他,啃咬他的脖颈,在他身上留下这些……触目惊心的证据。
季夏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烧得惊人。
她……她昨天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样的皮肤。可他身上却满身的痕迹。
简直太羞耻了。
季夏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睛,不敢看他,睫毛颤斗得厉害。
江砚钦将她这一系列的反应尽收眼底。
没说话,而是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那杯一直备着的温水。
“先喝点水。”他的水杯递到她面前。
距离拉近,季夏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他喉结的齿痕。
触目惊心。
无法想象,他这样身份的人,要如何顶着这个东西去见人。难道要围个丝巾。
不敢想。
季夏接过水杯,还是低下头,承认错误:“江叔叔,对不起,您的脖子。我……”
她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眼前这“罪行”道歉。
江砚钦看着那颗快要埋进杯子里的、毛茸茸的脑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幽光。
“想道歉还是想感谢?”
季夏点点头。
想道歉,也想感谢。昨晚若不是他,季夏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
“记得昨晚说了什么?”江砚钦悠悠开口。
昨晚她说很多,季夏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她看向男人,他正好整以暇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提示。
思考间,一个片段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
冰冷的浴室花洒刚停,她浑身湿透。被放在床沿坐着,微微发颤。
他动作利落,解开了她湿裙的细带。丝绒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随之剥离,带着凉意从肩头滑落。
紧接着,干燥而柔软的浴巾覆了上来。 他站在她面前,用浴巾一寸寸帮她吸干身上的水珠,从脖颈,到肩背
“抬手。”
他本意是帮他擦干手臂下的水,她却误会,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毫无保留的贴向他。
浴巾从身前滑落。
然后她央求,说了一句极羞耻的话。
而他,回应了……
脸颊发烫,季夏不敢再想下去,最后破罐子破摔般指着他脖子:
“你这个痕迹,要不要……用粉底遮一下?”
江砚钦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看来昨晚的事她记得清楚,现在是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不想认。
行。
他本也没指望她现在就认。
他心底掠过一丝了然的轻笑,面上却从善如流,带着为难,抬手用指节碰了碰自己喉结上的齿痕。
“好。”
“不过,你们女孩子那些瓶瓶罐罐,我不会用。”
“待会儿,你来帮我。”
皮球轻飘飘踢回来,理由充分,姿态坦然。
季夏……看着他脖颈上那个清淅的罪证,再想象一下自己凑上前去给他遮掩的画面……
江砚钦看着小姑娘的样子,满意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扶着她的手,将水杯稳稳递到她唇边。
“先喝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哑,“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