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又改了？”
刘明宇坐在对面，端着紫砂杯。
“改了。”钱坤把屏幕转过去，“这次沈疼那边说，主角不花钱了，改成赚钱，十个月赚五个亿。”
刘明宇放下茶杯。
“赚钱？”
“对，赚钱。”钱坤点了根烟，“我估计他们是觉得花钱的设定太俗，想搞点新意。”
刘明宇站起来，走到窗边。
“跟。”
“刘总”钱坤犹豫了，“咱们已经改了三次了，编剧组那边都快疯了。”
“我说跟。”刘明宇转过身，“他改什么，你就改什么。”
钱坤咬了咬牙。
“行，我这就去安排。”
他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一个年轻编剧正靠在墙上抽烟。
“小李。”钱坤走过去。
“钱导。”小李赶紧把烟掐了。
“剧本又要改。”
小李愣住了。
“又改？”
“对，又改。”钱坤把手机递过去，“主角不花钱了，改成赚钱。你去通知其他人，今晚加班，把剧本改出来。”
小李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很难看。
“钱导，咱们已经改了三次了，再改下去，剧情逻辑根本对不上了。”
“我知道。”钱坤摆摆手，“但这是刘总的意思，你去办就行。”
小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转身往会议室走。
钱坤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里，他看着窗外的夜景。
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沈疼的办公室里。
马阳端着咖啡进来。
“疼哥，那个小王又打电话了。”
“说了啥？”沈疼头也不抬。
“说咱们又改剧本了，这次改成赚钱。”马阳把咖啡放在桌上，“钱坤那边估计又要跟着改。”
沈疼抬起头，笑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第三次。”马阳点点头，“疼哥，咱们真的就这么一直改下去？”
“当然。”沈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改到他们彻底乱套为止。”
马阳有些担心。
“可是疼哥，万一他们不跟了呢？”
“不会。”沈疼很笃定，“钱坤那个人，我了解。他越是不想输，就越会跟着咱们的节奏走。”
他放下杯子，拿起手机。
“而且”
他点开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这段时间所有的录音。
“咱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马阳凑过去看了一眼。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改。”沈疼靠在椅背上，“每隔几天就改一次，让他们疲于奔命。”
“那咱们的片子呢？”
“咱们？”沈疼笑了，“咱们一个字都不用改。”
马阳愣了一下。
“啥意思？”
“咱们的剧本，从头到尾就没变过。”沈疼拿起桌上的剧本，“我给小王看的那些所谓的‘新版大纲‘，全是假的。”
马阳恍然大悟。
“所以”
“所以等上映的时候，观众会发现，钱坤那部片子逻辑乱得一塌糊涂，前后矛盾。”沈疼站起来，走到窗边，“而咱们的片子，完整、流畅、逻辑清晰。”
马阳竖起大拇指。
“疼哥，高啊！”
沈疼没说话。
他只是盯着窗外的夜景。
心里想起苏晨说的那句话。
“既然他想当内鬼，那就让他当个够。”
钱坤的剧组会议室里。
四个编剧坐在那儿，脸色都很难看。
“钱导，这已经是第三次改了。”一个年长的编剧开口，“再改下去，咱们的片子根本没法看。”
“我知道。”钱坤坐在主位上，“但这是刘总的意思。”
“可是钱导”另一个编剧急了，“现在咱们的剧本，前面说主角要花钱，中间又说不花了，后面又改成赚钱。这逻辑根本对不上啊！”
钱坤拍了拍桌子。
“我说了，这是刘总的意思。你们有意见，去找刘总说。”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没人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