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整个剧组几百号人的希望。
他面前是这个唯利是图，满嘴铜臭的胖子。
他不能走。
冯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那股子冲天的火气，已经被他死死地压了下去。
“王经理，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就半天，不，三个小时就行！我们拍完就走！绝不耽误朴导演他们布景！”
王胖子看着他那副近乎哀求的样子。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冯导啊，不是我不帮你。”
“人家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冯远快要绝望的时候，王胖子话锋一转。
“不过嘛”
他用那双小眼睛，在冯远身上扫来扫去。
“他们剧组是后天早上七点，才开始进场布景。”
“从天亮到七点，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空窗期。”
王胖子伸出一根又粗又短的手指。
“一个小时。”
“这个数。”
他报出的价格，几乎是正常租用一整天的费用。
“一口价。”
“爱要不要。”
一个小时。
去拍整部电影最复杂，最宏大的一场戏。
可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有总比没有的好。
这个戏份十分重要，搭建场景的话，时间不够。
许久。
冯远只能答应。
“好。”
当冯远回到剧组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把几个部门的主管，还有苏晨，全都叫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有个坏消息。”
“天坛的景，被人抢了。”
“朴振宇的剧组，包了半个月。”
摄影指导猛地站了起来。
“那怎么办？那场戏是全片的重中之重！换景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
“是啊冯导！没有天坛的气势，压不住那场戏啊！”
冯远抬起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我租下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苏晨身上。
“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小时？
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冯导，这不可能完成！”
“灯光，机位，演员走位，还有几百个群演的调度一个小时，我们连准备工作都做不完！”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苏晨，开口了。
“够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所有人，凌晨三点集合。”
苏晨站起身，那张沾着风尘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
“把所有准备工作，全部提前做完。”
“灯光，机位，走位，在别的场地，先预演一遍。”
“天一亮，我们就冲进去。”
“直接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