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镇子,驶到一段两旁尽是玉米地的偏僻土路时。
前面路中间晃出三个吊儿郎当的人影,抱着胳膊斜眼瞅他,正是平时在集市上专勒索摊贩的那几个混混。
陈永强捏闸停车,单脚支地,冷冷望着对方。
一个瘦高个拎着棍子往地上敲了敲,语气嚣张:“总算是堵到你了,今天非让你尝尝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这时,一旁玉米地里传来一道阴沉低哑的声音:“跟这愣种废什么话。”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壮实、平头刀疤的男人拨开玉米秆走了出来。
那三个混混立马喊:“刚哥!就是这小子,老坏我们好事!”
刘志刚才从牢里放出来不久,带着股狠劲走到陈永强跟前,上下打量他:“就是你给王桂香那娘们儿撑的腰?”
陈永强一听他们竟提到王桂香,拳头下意识握紧。
还用了那样污秽的字眼。这说明他们不但认得王桂香,八成已经去找过她麻烦。
一股冰冷的杀意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几个人,绝不能留。
陈永强一把将自行车推倒在路边,眼神狠厉地盯着对方:“看来我先前的话你们是半点没听进去,那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刘志刚只当陈永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狞笑着放狠话:“你晓得老子是干什么的”
“废话真多。”没等他说完,陈永强一拳已直奔刘志刚的面门而去。
那一拳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刘志刚的面门上。
刘志刚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向后一仰,整个人就像截断了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翻着白眼。
旁边那三个混混手里的木棍都被这一幕吓掉在地上,张著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们特意请来刚出狱、以狠辣著称的刚哥撑腰,满以为能狠狠收拾这个不知天夕的陈永强,哪想到一个照面,他们倚仗的靠山就被人一拳放倒了。
陈永强天天饮用灵泉水,体质早已远超常人,这一拳来去刘志刚已经丢了半条命。
他看都没看地上昏死的刘志刚,冰冷的目光转向那三个吓傻的混混。
那三人被这眼神一扫,浑身一激灵,如梦初醒,转身就想往玉米地里钻。天禧晓说旺 更歆嶵全
“还想跑?”陈永强冷喝一声,把三人震在原地。
这三个本就是没底线的臭皮无赖,见势不妙,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爹喊娘地求饶起来。
陈永强走过去,一人一个耳光,抽得他们嘴角崩裂,牙都磕飞了几颗。
“王桂香是我的女人。你们要是再敢找她麻烦,下回就让你们横尸街头。”
他清楚,不给这些人一点狠教训,他们绝不会长记性。
可要是真把四条人命全留在这儿,终究是杀孽太重。
想到未出世的孩子,陈永强终究没下死手,权当是为孩子积点福德。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个混混捂著肿起的脸连声哀告。
“滚!”
这一个字如同赦令,三人连滚带爬,抬着晕倒的刘志刚,没一会就消失在陈永强的视线中。
等陈永强骑着自行车回到村里,已是晌午时分。
何军在王老栓家门口支起一口大锅,正给来帮忙的村民做饭,总算给这悲伤的日子添了几分烟火气。
王老栓的丧事在杨大海的主持下,按部就班地操办起来。
灵棚搭起来了,白幡也挂上了,该有的规矩一样没少。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丧事终究显得冷冷清清。
原因无他,王老栓无儿无女,这便是绝户的难处。
陈永强把采买来的物什一样样搬到杨大海跟前的桌子上:“村长,您清点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
杨大海仔细翻看了袋子里的香烛纸钱和白布:“都齐了,辛苦你了。”
他又问了一句:“对了,王德民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位村长心里清楚,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丧事中许多环节都得有至亲在场才行,像是举幡、摔盆这样的大事,都得由血脉亲人来操持。
“德民叔说手头的事一处理完就动身,最快今天下午能到,最迟明天早上。”陈永强汇报。
“行,我知道了。”杨大海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红封,递到陈永强手里,“下葬那天,抬棺算你一个。”
陈永强接过红封,没有多言,这是村里的习俗,帮忙的都有。
既然接下抬棺的重任,其他杂事自然不必再插手。
何军那边饭菜已经备好,陈永强便与帮忙的乡亲们一同用饭。
众人捧著碗筷,话题不知不觉转到王老栓身后事的安排上。
有人提起他留下的那一亩多地该如何处置:“那可是块好田啊!”
唯有陈永强注意到几个村民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老栓人还没埋葬,就有人准备吃绝户了,这块好田,怕是要在村里掀起些波澜了。
陈永强没有参与这场讨论,吃完饭便先行回家了。
推开院门,林秀莲就迎了上来:“姐夫,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陈永强看到林秀莲,心头有些欣慰。
她已经怀了身孕,总算为陈家留下了血脉。这样想来,至少日后不会落得王老栓那般凄凉境地。
陈永强走过去,给林秀莲一个拥抱,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在这片土地上,子嗣不仅是血脉的延续,有了孩子,就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等这孩子出世,咱们要多生几个。”
林秀莲觉得陈永强一回来就有些反常,却还是温顺应道:“好,往后给你生七八个。”
陈永强松开搂着她的手,仰头环视这间住了多年的土坯房:“孩子多了,这屋子可就不够住了。”
是该把建新房的事提上日程了,他想到以后几个半大孩子在院里追逐嬉戏。
这样的景象,让陈永强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盼头,也有了干劲。